第179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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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四十年過去了,當年的人,還有許多人存在著,但他們卻都在潛藏著,觀望著。 看著一個來自俄羅斯的外來者鄉巴佬和他的使團,帶著這個神秘的“今夜白”到處探索。 想看看他們到底要做什么。 “現在你明白我的苦心了吧,遇到他們,就會遇到不幸,我不允許你和他有絲毫的接觸?!?/br> 他的家族,已經感受過了一次痛苦,已經不想再感受下一次的痛苦了。 說完了這一切,腓特烈本以為自己會阻止露易絲繼續接近那名少年,但其實并沒有。 在腓特烈說完之后的第三個小時,露易絲已經和自己的小姐妹,出現在了使團下榻的公館。 露易絲并不是不相信腓特烈的話,但她真的很難相信,這世界上真的有那種人。 即便她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奇跡和神跡,但她卻從未見過。 相反,父親的故事卻勾起了她的好奇心,讓她更加難以按捺,在確定腓特烈忙于政務沒時間再來抓她之后,她和自己的小姐妹離開了宮殿。 悄悄潛入了使團下榻的公館之中,她就聽到了一陣音樂聲。 那是一種從未聽過的樂器的聲音,像是小提琴,卻又有著獨特無比的音色。 在聽到那音樂的瞬間,露易絲就覺得自己的心臟被擊中了。 像是有什么被狠狠地注入了身體里,讓她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歡欣鼓舞,浸泡在巨大的幸福感中。 這世界上,為什么有這樣的音樂! 她順著音樂聲傳來的方向看過去,就看到一個少年坐在二樓的窗戶上,他的雙腳垂在窗外,略有些慵懶地拉著一個神秘的樂器,半邊夕陽的余暉灑在他的身上,像是給他鍍上了一層圣光,他微微揚起頭,不知道在思索著什么,還是在思念著什么,他手中的曲子,如此的幸福,他的面上帶著笑容,但他的眼睛深處卻憂郁哀傷。 愛為何讓人如此神魂顛倒、刻骨銘心?因為愛總是會讓人悲傷。 那一瞬間,沒有什么東西能夠阻止這個影子映入露易絲的心中,只是見到的一瞬間,她就覺得,自己似乎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了那少年,她愿意為了他做任何事! 這一刻,她終于理解,為什么四十年前的那么多人,可以為一個女子瘋狂。 這曲子,一定是那首擁有魔力的曲子。 “露易絲,我完了,我完了,我要愛上他了……天哪?!?/br> 旁邊,她的女伴還在喋喋不休,露易絲卻恨不得掐死她。 請不要說話,讓我聽完這首曲子! 那邊,谷小白坐在窗臺上,拉完了手中的曲子,停下了手。 這個時候,距離谷小白的演出沒有多久了,但是這首曲子,他還沒有完全完成。 只能抓緊時間,在穿越的過程中多排練了。 這段曲子,脫胎于波羅的海沿岸粼粼的波光,把對小蛾子所有美好的思念,都融入了其中。 他真的很想在舞臺上,把這首曲子完整地呈現出來。 但無論如何,他都感覺還少點什么,一把琴,似乎還不夠。 “等等,老司機說有個誰要加入我們的樂團來著?!惫刃“组_始思索這曲子,變成二重奏的可能性。 谷小白思索了片刻,一轉頭,就看到兩個少女正站在遠處,呆呆地看著他。 谷小白對這種被人偷看的感覺已經非常熟悉了,他笑著點了點頭,然后伸手一撐,輕盈地翻身回到了房間里。 “啊,算了!明天再想!還有時間!先去外面找找靈感好了!” 對谷小白來說,這只是一次普通穿越的平凡下午。 在波羅的海沿岸的柯尼斯堡,他喝了兩杯說不上好喝的茶,吃了一些很有特色的糕點,沒有人來追殺彼得,也沒有人來追殺他。 簡單愜意的下午。 唯一讓人不開心的,是還沒有小蛾子的蹤跡。 至于其他的,他下意識地覺得,沒有什么特別的。 畢竟在未來,他每到一個地方,也都會引來這種程度的圍觀,甚至比這種程度還高一些。 沒有什么不同。 但這卻是三百年前,三百年前信息傳播速度和方式,和后世完全不同。 同樣的感官沖擊,帶來的體驗也完全不同。 柯尼斯堡的宮殿里,他已經被普魯士國王如臨大敵地當做了一個可能禍亂歐洲的藍顏禍水。 而他出現的消息,也已經長了腿一般,騎上了快馬,乘上了帆船,搭上了信鴿,飛向了歐洲的每個角落。 四十年的時光,說長也不長,壽命長點的人,此時還在世。 說短也不短,已經足以讓當年的年輕人成長成權傾天下的大臣將軍,或者繼承王位成為君王了。 往昔的一切,經過了四十年的沉淀,已經沉淀出了不同的回憶。 而谷小白的這場歐洲之旅,恐怕會面臨他自己也想象不到的遭遇。 但少年又有什么可畏懼的呢? “彼得,我出去找靈感了,你要出去嗎?”少年回去換了一身衣服,背上了自己的二胡,用一塊布隨隨便便蒙住了臉,然后從后墻翻了出去。 然后,他轉頭看了看,依然圍在他們下榻公館外面的那些男男女女們,得意地笑了:“嘿!” 就像是許久之前那個上午,他從消防通道躲開了對他圍追堵截的小jiejie們,成功突圍到食堂似的。 然后他一轉頭,就看到身后,剛才偷聽他演奏音樂的兩個少女,正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噓!”少年伸手在嘴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后揚了揚眉毛。 兩個少女連忙拼命點頭。 少年轉身想要離開,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轉了回來,問道:“啊對了,請問,柯尼斯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柯尼斯堡的音樂家們,都喜歡去什么地方?” 為自己的新曲子采風,尋找本地的音樂家們咨詢小蛾子的消息,少年在穿越之后的日子,也依然很充實。 …… 舞臺上,谷小白的第二個樂章《追尋》已經開始。 在他和埃斯科巴的身后,十多個人組成的弦樂組,已經各就各位。 不過,后面這些人,覺得自己也就是個氛圍組。 負責來當背景和搞笑的。 第一樂章開場,就來了一個真正的高潮。 這個樂章叫做《離別》,但卻不是普通的離別。 而是一場橫跨2700年的離別。 剛開場就有如此熾烈的感情,讓人無法呼吸。 而又如此的綿延不絕,讓人戀戀不舍。 只是那濃重的東方特色,讓人對“北大西洋狂想曲”這個名字有點摸不著頭腦。 但從第二個樂章開始,大家終于理解了這個名字的意義。 谷小白的弦樂之中,各種波羅的海沿岸的音樂元素,純粹又復古,就算是本地的音樂家們,在這個被世界文化沖擊到七零八落的現代,都抓不到如此精髓的音樂了。 聽著谷小白的琴聲,仿若在波羅的海一路穿行,一副畫卷在眼前徐徐展開。 第1884章 又到了歷史學家們掉下巴的時候了 單純從音樂受眾方面來說,谷小白的粉絲數量眾多,成分也非常復雜。 因為他本身做的音樂就非常雜,似乎只要是音樂,他都愿意去做,去嘗試; 在他的眼中,音樂似乎并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他的音樂里,有《歌·舞·詩》這種將中國古典音樂和現代的音樂結合到巔峰,堪稱音樂活化石復生的存在;有《凌波仙》、《霓裳羽衣曲》這種完全的中國古曲復原;有《箏鳴劍閃洛陽城》這種突破了現有樂器和演奏方式,甚至聽起來就很痛的曲子;有《乘風破浪三部曲》這種可以改變世界格局的存在;也有在它的基礎上,進行的《巴達卡》的電影配樂;甚至還有在電音節上的壓軸電音《破界》、《寧靜》等;也有《哼,我生氣了》、《喵很酷》之類的老少咸宜,甚至連幼兒園小孩都會學的歌曲。 上到八十歲老人,下到牙牙學語的孩子,可能都喜歡他的音樂。 走在大馬路上,能聽到路邊遛彎的退休大爺,在放他的《盛世太平》;送快遞的小伙兒,在哼唱他的《冠軍序曲》;開著后備箱動次大次的小伙子放著他的《破界》;幼兒園回來的孩子,在唱著《喵很酷》跳貓爪舞;大學的課堂上,教授在分析他的《著》和當時文化的關系……而在音樂學院里,也有無數人在演奏和學習他的曲子。 可以說,從專業人士到工地大叔,幾乎每一個階層的人,都能在谷小白的音樂中,找到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而音樂的審美,往往是和經濟條件和學歷正相關的,在谷小白的興趣轉向器樂之后,一批中產以上,固守自己格調,本來對谷小白還有點排斥心理的群體,也加入了谷小白的粉絲群體。 可即便是涉獵如此廣泛,一直以來,谷小白音樂的文化的內核,還是中國的古典音樂,純粹的,宛若從歷史之中走出來的那種古典音樂;即便是谷小白的音樂中,用到了許多的西方樂器、其他國家的民族樂器、甚至其他國家的調式和其他的音樂元素,但用在谷小白的音樂里,都被套上了一層谷小白的色彩,和其他人的曲子里,色彩完全不同。 一聽,就是谷小白的音樂。 之前的這第一樂章《別離》也是如此,盡管是一首二胡和小提琴的二重奏,不知道是音樂本身的原因,還是谷小白的二胡實在是太出彩,依然是nongnong的中式古典風格。 但在進入第二樂章《追尋》之后,樂曲的風格,就開始向西方的古典音樂所轉移。 而這次《冰原的君王》的巡演,因為本身確定的時間倉促,出行成本很高,甚至連演出節目都不確定,基本上就是一個“盲盒音樂會”,所以來的群體其實大多都是收入較高,階層較高,抗風險能力比較強的群體。 他們本身中有相當一部分人,對古典音樂有一定的審美,雖然他們不見得會像專業人士一樣敏銳,卻能感覺到,哪里不一樣了。 這種脈絡清晰,而且緩慢的變遷,讓人著迷。 第二樂章《追尋》剛一開場,只有二胡響起。 這里還是典型的中式的二胡演奏技法,谷小白手中二胡的音色,被刻意控制成了干癟、寡淡的音色。 宛若一個孤獨的行者,行走在荒涼而死寂的大地上。 孤獨的旋律,在依然暗淡的現場響起,然后,這音色,慢慢變得飽滿、立體、豐富。 整體的感覺,也從荒涼變成了蒼涼、從死寂變成了孤寂。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慢慢從淡淡的霧氣中走了出來。 他從一個淡淡的輪廓,慢慢豐滿了起來,體型、衣著、步態、長相…… 只是一段旋律,一種音色的改變,似乎就有一個人的形象,躍然而出! 他風塵仆仆,孤獨而來,不知道來自何處,也不知道去向何方。 他的步伐堅定而疲憊,他的眼睛里遍布血絲,卻依然看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