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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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有,”寧以橋拿鼓棒點了點臺下,“你看看,哪個卡座是空的?” 臺下的確是滿的,腦袋的顏色都讓沈榆看出很多不同,粉的紅的藍的,著裝也千變萬化,骷髏頭英文字的衛衣短裙……怎么還有黑西裝?哦,溫遇旬穿的。 座無虛席仿佛茫茫眾生。沈榆輕撥一下貝斯弦,連接的音響經過微不足道的延遲傳出聲音。 像是一種預熱,底下靜了幾秒,隨后爆發出更響亮的歡呼。 這種演出自然是沒有主持人的,不像昨天那種公司和電視臺搞的首秀節目似的,唱之前還找個主持人說兩句,他們規規矩矩地站在臺上,可以說是沒有出錯的完成了演出,收獲掌聲一片。 可就是感覺不是那么回事兒。 “不知道為什么,就感覺還是站在這里更自在?!鄙蛴苷f。 他們頂著臺下的沸騰說話,趁話筒還沒開。邱風笑著問他:“是不是人沒那么多,不太緊張了?” 沈榆也笑,開了話筒。 誰都知道不是這個原因。 “是不是很久不見啦?”語氣和每一次一樣,但是昨天公司和節目組認為這種招呼打得沒有必要,也浪費時間,于是沒有讓他們說。 臺下有人大聲叫他們每一個人的名字,然后說我很想你。 “很久沒見大家,我也很想你們?!?/br> 往下看右手邊第一排第二個卡座,有道目光盯著沈榆,不算很用力,但涼颼颼的,和鬧哄哄的場子形成鮮明對比。 沈榆正大光明地看過去,仗著人多,兩道目光就那樣在空氣中纏在一起,在空中打結,纏綿繾綣。沈榆眨了兩下眼,明明白白看到溫遇旬勾起唇角,笑了一聲,將手里的酒一飲而盡。 沈榆記得剛把新歌完成交給謝夢朝聽的時候,她的表情并不很好看。 “我知道這是你們一貫的風格……”猶豫,但還是說,“公司這次本意是讓你們做一首比較燥的,突破舒適圈,開拓新領域?!?/br> “你們這次的歌叫……狂人詩?不是很適合做搖滾的曲風么?能不能試著改一下?” “這就不用了?!鄙蛴芑氐煤芸?,語速也快,像時間不夠要去趕下一場約。 “jiejie,我們錄都錄完了,”他說,“而且我剛發了一條微博,放了一段demo,現在再要去改,恐怕是來不及?!?/br> 謝夢朝愣愣地看著他,心里有些不明白是哪里出了差錯。 她私以為,加上公司其余人對沈榆的評價,一致認為,沈榆是長眠灣三個人里脾氣最好的,甚至有些時候有點包子。謝夢朝作為經紀人稍微知道一些沈榆家里的事情,于是也了解他好像一直為母親的控制欲掣肘。 和同年齡段玩兒現代音樂的小孩不同,沈榆不吵也不鬧,不叛逆不離家出走,不打耳釘也不畫紋身,即沒有滿口臟話也不隨意對人豎中指。 他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這種人適合搞古典音樂,進樂團,站演奏廳。 做樂隊的人不能說是全部,只能說大部分,大部分人都是白手起家打拼出來的底層,剛開始從地下音樂開始做起的數不勝數。 并且據她所知,沈榆家庭條件非常好,父親那邊似乎是從商的大拿。 所以謝夢朝一直認為沈榆不適合搞樂隊——不如說是少了樂隊人的一種拼勁兒。 如果他想要的都能很輕易得到,身上自然不會有這樣的東西。 但沈榆適才和她說話的時候,眼里那是什么啊,從沒見過。 狡猾,謝夢朝很慢地想到,看著沈榆一溜煙兒跑走的背影。 稀奇了,學壞了,但好像又是好事。什么時候出現的?又或是什么改變了他?他有什么是想要得不到的?還是說終于得到了什么? 有東西在發芽。 有什么在發芽 我心口的rou隨著發芽在破土變化 從種子栽植到地下 黑暗很難熬吧 瘋狂的詩作為長大的養料太不切實際了吧 可是贊美和信任的確是我最需要的啊 我的郁金香 開得很好吧 臺下。溫遇旬又開始轉杯子。 具體唱了什么歌詞,他聽不太清,因為耳邊太吵。 可是光一束一束不要命似的往沈榆身上打,不像溫室大棚里那種模擬的光照,明明同樣是人造燈,為什么就是感覺他在生長。 沈榆在生長。 我的郁金香。 作者有話說: 沒有寫到想寫的地方!所以明天同一時間還有! 第66章 終于要給我名分了么 “怎么樣???”眼巴巴。 “太吵,沒聽清?!弊煊?。 “他覺得很好聽,可能還覺得你很好看,一直盯著你不放的?!狈g。 沈榆一下笑出來:“真的???” 段紹懷自信滿滿:“當然!眼睛都不帶挪開的?!?/br> 散場時間,關店在即,客人稀疏,酒過三巡在杯里冒著當啷響,這時再說話就不用很大聲了,沈榆站在溫遇旬幾尺外收拾他的貝斯,直接對著他喊也能實現無障礙溝通。 溫遇旬的坐姿也不如人多時拘束,握著酒杯轉手腕,另一只手臂搭在椅背上。 “確實聽不太清,”他說,“你在我旁邊叫得太大聲?!?/br> 段紹懷被投訴擾民,忿忿不平下意識就想還嘴,深刻地思忖了會兒,發現自己是罪有應得(香港同胞的奇妙成語運用),只好裝作沒聽到,轉頭找白小巖說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