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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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哭只會讓她們更興奮! 她不能讓她們得逞! 許云淅用力咬住下唇,滿嘴甜膩中,她嘗到了一絲腥甜的鐵銹味。 她記得,那少年還說過,擒賊先擒王。 只要把帶頭的人搞定,其他小嘍啰不足為懼。 眼睛被蒙蔽,耳朵卻更靈敏。 她搜尋到勵葶葶的笑聲,然后轉過身去。 雙手用力抹了一把臉上的奶油,正準備朝她沖去,卻聽一聲尖叫陡然響起。 四周驀地一靜。 一塊手帕隨即塞進手里。 許云淅愣了一瞬,隨即拿起手帕擦臉。 艱難地睜開雙眼,緩緩清晰的視野里,她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立在跟前。 他穿著件灰白色的沖鋒衣,頭上戴著一頂黑色棒球帽。 狹長幽深的雙眸隱在帽檐的陰影之下,就這樣低頭望來。 是勵驀岑! 四目相接的瞬間,許云淅心頭一喜。 可不等笑意爬上嘴角,心底又是一沉。 她無法想象此時自己的模樣。 小時候,她也曾在他面前丟過丑。 卻沒有一次像眼下這般難堪。 她抿著唇轉開臉。 余光瞥見勵葶葶身上那件價值不菲的禮裙臟了一大片。 四哥,你什么眼神啊,怎么把蛋糕扔到我身上了!勵葶葶氣得直跺腳,你知不知道這條裙子有多貴! 男人扭頭看她,薄唇挑起輕微的弧度,似笑非笑地說道:抱歉,應該再往上一點的。 再往上一點? 那不就扔到她臉上了嗎? 勵葶葶愣了一下,不可思議地追問道:你什么意思??? 你說呢?男人挑了挑眉,細長眼角沾著點笑,那落拓不羈的模樣,勾得周圍的女生們移不開眼。 勵葶葶向來驕縱,從來都是她欺負別人,哪曾被人欺負過? 更何況還是在自己的生日party上! 她分外難堪,氣得當場哭起來。 胡敏牽著勵子涵快步趕來,驀岑,今天是葶葶生日,你怎么能這么對她? 勵驀岑抬了抬帽檐,不緊不慢地反問道:二伯母怎么不先問問她是怎么對淅淅的? 話音落下之后,又似想到什么,趕在胡敏開口前接著說道,哦,不用問了,二伯母都看在眼里呢。 胡敏面色一僵,不過片刻,又扯開笑,揚聲說道:那都是孩子們鬧著玩的,你何必當真? 是啊,鬧著玩的,何必當真?勵驀岑單手插兜,漫不經心地搓了搓指尖的奶油,一字不漏地把原話送了回去。 他語氣很淡,之前掛在眼角眉梢的笑意也隱去了,渾身氣場驟然冷下來。 胡敏不敢再跟他杠。 雖說她是長輩,可眼前這位卻不是個好惹的主。 要是不小心觸到他的逆鱗,瘋起來沒人能壓得住。 胡敏只好回頭去勸勵葶葶。 而平時那些處處捧著勵葶葶的女生們卻沒一個上去安慰的。 她們三三兩兩湊在一起,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勵驀岑,壓抑著激動,小聲討論著。 勵驀岑卻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她們。 他的目光悉數落在許云淅身上。 瘦瘦小小的女孩兒垂著腦袋,正努力地擦著臉。 她手上的那塊帕子早已看不出原樣,可她臉上依然沾滿了奶油和巧克力醬,頭發上還掛著碎蛋糕和各色水果粒,身上更是狼藉一片。 勵驀岑嘖了一聲,伸手將那塊帕子抽了回來。 小姑娘一驚,惶惑地抬起臉。 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濕漉漉的,就這樣紅著眼角驚訝又無措地望過來,像只可憐兮兮的小花貓。 勵驀岑眉心一蹙,扔了手帕,掀下頭上的棒球帽往她腦袋上一蓋,又脫下身上的沖鋒衣披在她身上。 寬大的帽檐遮住大半視野,許云淅高高仰起頭,一臉茫然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華麗的多層吊燈從挑高的天花板垂落下來,燦爛燈光映亮男人琥珀色的瞳仁。 淅淅。 他輕喚她的名字,眼底似有柔光縈繞。 嗯?她困惑地眨了眨眼。 走男人隔著沖鋒衣的長袖握住她的手腕,慣來懶淡的嗓音里透出溫和的暖意,跟哥哥回家。 第5章 暗涌03 小豆苗,細又短,沒了爸,跑了媽,丟給瘸腿老爺爺,凄凄慘慘真可憐 每到放學,總有一群調皮的男生唱著胡編亂造的打油詩,像蒼蠅似的跟在許云淅身后。 許云淅聲音小,腿也短。 吵不過他們,也跑不過他們。 只能被他們圍著大肆嘲笑。 男生們看她好欺負,越發肆無忌憚。 有的揉了紙團,或是拿著果皮瓜殼,有的甚至從路邊撿些小石頭來扔她。 七、八歲的小姑娘,又瘦又小,除了哭,別無他法。 初夏的傍晚,陽光依然熾烈。 刺耳的哄笑聲不絕于耳,許云淅將書包抱在胸前,忍著從身前背后丟來的各種東西,垂著腦袋疾步往家跑。 一顆小石子砸在手背,痛得她肩膀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