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伸出手, 拽起西谷夕胸前的衣料，繼續擦。

    這樣快多了。

    “……”

    衣柜里詭異地陷入幾秒鐘的沉默。

    我抬眼看看同樣有點像在鬧別扭的西谷夕，語氣微妙地開口：“下次能別舔我眼淚嗎，怪怪的?！?/br>
    剛剛還一副成熟男高模樣的西谷夕瞬間破功，像被踩中尾巴的貓一樣，反應超大，發尾似乎都炸開：“……我那不是舔??！是擦！是擦啦??！”

    他梗著腦袋，超大聲地指正我的描述。

    我：“沒區別?！?/br>
    西谷夕頭都快要撞到衣柜，衣柜搖晃了一陣：“可你一直在哭?。。?！那我肯定要幫你擦一下吧??！”

    我顧不上別扭，連忙湊過去按住他，緊急告誡：“你別亂撞，萬一衣柜塌了就不好了！”

    我原本是被西谷夕抱住的姿勢，此時猛地一晃，整個人幾乎壓在他身上，拖鞋啪的掉落，腳底踩在冰涼的衣柜壁上。

    我下意識地收腿，腳卻不小心踩住西谷夕的腿。

    一瞬間感覺到肌rou又繃緊了。

    總之不是良好的枕頭預備役。

    西谷夕的頭又差點撞到衣柜了：“啊啊啊——”

    但總覺得他的嘶吼（？）似乎不是在痛呼。

    ……總之衣柜里一陣巨大的動靜。

    慌亂之中不知是誰一不小心扯掉了掛在晾衣桿上的衣服，好幾件衣服唰的一下掉落下來，盡數撲在摔成一團的我和西谷夕頭上。

    像是寒風中用手護著才好不容易點起來的蠟燭，被路人一個噴嚏噴滅了的感覺。

    我：“……”

    西谷夕：“……”

    手動冷靜。

    手動閉麥。

    *

    從黑漆漆的衣柜里鉆出來之后，世界都變得明亮了許多。

    我甚至有點不習慣室內的燈，瞇著眼睛關掉幾盞：“好亮?！?/br>
    屋子里暗了許多。

    燈的開關就在床邊上，我順勢在床上坐下，伸直腿，緩解一下剛剛在衣柜里窩太久產生的酸脹感。

    慢慢打了個哈欠。

    藥效好像還沒完全過去，有點困。

    我剛想伸手探探額頭的溫度，西谷夕的手便率先撫上我的額頭。

    冰冰涼涼的，比我溫度低不少。

    我覺得有點舒服，下意識抬了抬腦袋，看他：“燙嗎？”

    西谷夕思索狀，糾結地拿開手，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對比一番：“還有一點燙?！?/br>
    冰冰涼涼的手撤走了，舒適的感覺消失，我抿抿唇，仰頭看看站在我邊上的西谷夕，突兀地問：“……要不要再親？挺舒服的?！?/br>
    涼涼的。

    ……

    他彎著腰，我坐著，我依舊不愿意出什么力，只是享受。

    反正西谷夕的精力已經很旺盛了，完全可以補足我缺失的參與部分。

    于是我更加心安理得地坐著了。

    暈暈乎乎之間感覺西谷夕越來越忘乎所以，收不住力氣，而我原本就沒用力撐著身體，猝不及防地往后一倒，徑直在柔軟的被子上躺下。

    呼吸被大口大口地掠奪，四周不斷地升溫，我只覺得越來越頭昏，鞋子也不知不覺中被擠掉了，腳趾若即若離地蹭過西谷夕的褲腿。

    恍惚之間只覺得沒剛剛涼了……西谷夕他甚至開始變得比我還熱。

    沒那么舒服了。

    我抬起手，原想摸摸他的后頸，卻預判錯了位置，指尖碰上他后頸上方的頭發，有點刺刺的。

    扎手。

    “……”我移動一點位置，拍了拍他的后腦勺，示意可以停了。

    結果他沒停，依舊還在興奮地親。

    甚至還抬起手捏住我正在拍他后腦勺的那只手，胡亂地按住，往我頭上方一壓。

    “…………”我的呼吸完完全全被他帶著四處狂奔，有點失控的感覺，唾液都來不及咽下去，快要順著嘴角留下來。

    ……不知是不是缺氧，還有點越來越困。

    我直接抬起腿去拱他小腿，西谷夕毫無防備，跪在床上的腿一軟，直接啪的斜倒下來，蓋在我身上。

    停止了。

    西谷夕：“……………………”

    他喘著氣，眼神熠熠，眼尾染著點興奮的紅，一副還沉浸在其中的表情。

    嘴角下意識地撇著，像是對突然被打斷表示本能地不甘心。

    沒滿足的感覺。

    “……你變熱了，沒之前舒服了，停吧?！蔽液亟忉屢幌?，手腳并用地把他往旁邊推，“重，別壓著我?！?/br>
    西谷夕被我推著往旁邊翻滾，臉朝下地倒在被子里：“……”

    我打了個哈欠，昏昏沉沉地抬手捏住被角，扯來一點被子蓋在身上。

    我閉上眼：“我睡會兒……困了……你自己玩吧?！?/br>
    西谷夕：“……”

    西谷夕：“…………”

    西谷夕：“………………”

    西谷夕抓狂：“千夏你起來?。?！還沒吃晚飯?。?！粥還在?。?！”

    *

    我不情不愿地被西谷夕抓起來吃飯。

    吃飯前，我先是去洗手間里，打算洗個臉清醒一下。

    我默默地看一眼鏡子里的少女。

    頭發有點亂糟糟的，尤其是后腦勺旁邊的位置，像是被人用指尖插進去胡亂地扒拉過。

    整張臉都暈著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