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劉伯含著淚水點點頭,快步朝外走去。 …… 翌日。 沈溫婉一大早便帶著侍書,去了孫氏醫館求教。 沈母張氏在院子里沒等到沈溫婉來請安,倒有些意外,畢竟自從驚蟄之后,沈溫婉每日早早就去請安,話語里總是nongnong眷戀。 張氏猜測大約是再過兩個月,婉婉就要及笄了,及笄之后便是婚嫁,女子面對婚嫁,總是對娘家無限眷戀的。 其實,張氏也舍不得女兒。 想到這里,張氏起身:“許嬤嬤,你隨我去婉婉院子里瞧瞧?!?/br> 到了院里,才聽奴仆說,沈溫婉一大早便領著丫鬟出了門。 張氏聽后佯裝嗔怒,笑著道:“竟忘了給我請安,這一大早的也不知去了哪里?” 許嬤嬤挽著張氏的手臂,說道:“大小姐興許是有什么要緊事?!?/br> 張氏倒是沒有糾結這個問題,而是側頭看向院子里開的正旺的一株株桃花樹:“來都來了,便賞賞花?!?/br> 許嬤嬤點頭,和張氏一道往桃林里面走去。 粉色的桃花如云如霞,在春風里隨著樹枝輕輕擺動,粉白的花瓣顫顫巍巍,一片片隨風飄落而下,芳香宜人。 張氏瞧見一株正對著閨房窗戶生長的桃花樹,不知為何樹枝已經禿了大半,她仔細去瞧,手指拂過樹干,嘆息道:“這株桃樹已經枯死了?!?/br> 許嬤嬤聽后皺眉,喊來管家:“大小姐院子里的桃樹都枯死了,園丁呢?怎么沒有早發現,早處理!” “昨日這樹還好好的,怎么今日就枯死了?”管家也覺得奇怪,說道:“大小姐院子里的桃樹都是劉伯打理,他昨日過了母親,回山西鄉下奔喪去了?!?/br> 張氏到底宅心仁厚:“百善孝為先,這不怪劉伯。更何況,花開花落,樹生樹死,都是冥冥注定,誰也無法改變?!?/br> 她說著看向許嬤嬤:“之前婉婉不是總說,想要我院里那株最大的梨樹嗎?干脆把我院里的園丁喊來,把這枯死的桃樹拔了,換成梨樹?!?/br> “也好?!痹S嬤嬤贊同地點頭,便吩咐一旁管事去料理。 …… 順天府前街,孫氏醫館。 “你是說……天氣異常?”沈溫婉問。 孫邈干凈的手指在《大夏疫》的扉頁上點了兩下:“這場古夏國的疫病,起因便是天氣極端寒冷,常年干旱,導致沒有食物吃的動物進入百姓生活區,搶奪食物,而它們體內的毒瘴又通過蚊蠅蟑鼠快速傳播,從而源頭上,導致了古夏國的這場滅國大瘟?!?/br> 沈溫婉聽后,托著瓷白的下顎點了點頭。 她想到明年即將爆發的大疫,但這大疫之前既沒有異常天氣,也沒有蛇鼠亂竄,那大疫的源頭又在何處呢? “孫大夫?!鄙驕赝裆眢w略往前傾,虛心求教地問:“你說,如今這樣的天氣,可有爆發瘟疫的前兆?” 孫邈思慮片刻,搖頭:“去年下了一場瑞雪,年初也是風調雨順,更何況如今還有大名鼎鼎的鎮北王坐鎮皇城,國富民強的好世道,應當是不會有瘟疫才對?!?/br> 沈溫婉抿住紅唇,嬌美的臉上露出疑惑。 很快,她便琢磨著說道:“孫大夫,你能否幫我查找一下,古往今來那些大小瘟疫爆發的起因,都有哪些?” 孫邈聽后,沒有馬上回應。 沈溫婉擔心他不答應,于是帶著點央求的語氣道:“孫大夫你每日要看診那么多病人,我還麻煩你查書,真是過意不去,但我對這疫病確實太想了解,以后少不得麻煩你,你切莫嫌我煩?!?/br> “不會!”孫邈聽著她祈求的口吻,又見沈溫婉說話時唇紅齒白一開一合,煞是好看,而且她身上的桃花香氣,還撲到他的鼻息間,便止不住地緊張起來。 “不會覺得你煩,只要你開口?!睂O邈垂下眼睫,低聲道:“我愿意為你做任何事?!?/br> 沈溫婉沒聽清后面那句,靠近來詢問:“孫大夫,你方才后面那句,說的什么?” “沒……沒什么……”孫邈移開視線,扭頭看向旁處,藏在帽檐下的耳朵發紅guntang。 沈溫婉一心系著瘟疫之事,倒也沒有再追問,而是見時日不早,外頭看診的病人已經陸續排起隊來,便知分寸的起身告辭。 出了孫氏醫館。 沈溫婉讓車夫把馬車開去鎮北王府。 馬車內。 “大小姐,我們前幾日才去王府送的拜帖,今日怎么又去呢?”侍書不解。 距離送出拜帖已經五日,宛如石沉大海,一點回應都沒有。 按照那人處理公文的速度,應該是今日事今日畢才對,不該這么久的? 難道……梵文的靜心咒對他一點觸動都沒有?還是壓根沒有看到帖子呢? 沈溫婉苦惱著,抬手拉開一點窗帷。 馬車已經開到了長安門外大街,這條街住的人非富即貴,其中鎮北王府占地最大,在街道盡頭。 “侍書,上次送的拜帖一點回應都沒有,已經五日了,我不想再空等,所以今日才必須去問清楚?!鄙驕赝窈軋远?。 到了王府后。 沈溫婉走下馬車,近身和門口的侍衛交涉。 “民女五日前來府邸送過拜帖,但事后一直了無音訊?!彼ひ敉窦s動人,如清泉般沁人心脾。 “既然沒有音信,便再等等?!笔绦l目不斜視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