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妮妮嘆了口氣，“現在一改，全部都要打亂重來?！?/br>
    導演說，“只是加一個人進去，大家的舞蹈動作，和各自的路線，只有很小的調整?！?/br>
    鳳妮妮問，“只是加人嗎？”

    她看了眼馮明明和豆豆，如果只是加人，她這邊的人不用去掉，一下子就多了兩個人。

    這種團舞，人少了很難看，而且隊伍之間的比拼，最后還要看觀眾得分，馮明明和豆豆起碼都有自己的粉絲，加入自己這一隊，對得分會有很大優勢。

    “加一個人，”導演翻了翻臺本，“我們已經提前和韓老師溝通過了，她愿意去古典舞這一組，馮明明和豆豆調入現代舞，韓蘭溪調入古典舞，二隊5人，三隊3人?！?/br>
    鳳妮妮的表情微不可查地頓了一下，意味不明道：“韓老師要調走啊?！?/br>
    “既然各位導演都決定了，”鳳妮妮攤手道，“我沒意見?！?/br>
    柳思南和笙歌對看一眼，都看出彼此眼里的驚訝與喜悅。

    一散會，笙歌就掏出手機蹦了好幾下，躍躍欲試要給韓蘭溪發消息。

    “你都點開關閉好幾次了，”柳思南看她躊躇的模樣就想笑，“想問什么直接問啊?！?/br>
    笙歌緊張地東看西看，就是不看手機，最后把手機往柳思南的手里一扔，英勇就義般說道：“你幫我問?！?/br>
    “問什么，”柳思南接過手機，把她常用的26鍵換成9鍵，打下一串話，“有什么好問的?！?/br>
    笙歌眉心一皺，感覺大事不妙，果然下一刻。

    “直接感謝好嘛，你個慫慫?！绷寄习咽謾C屏幕亮給笙歌看，上面是一條已經發出去的消息。

    【sheng】：韓老師你什么時候回來，我迫不及待想和你一起跳舞！

    “啊啊啊，”笙歌抓狂，“你為什么要把我的心聲直接說出來，顯得我太不矜持了！”

    “醒醒，你的韓老師已經結婚了，”柳思南提醒她克制自己，“人家比你大一輪，怎么會看上你這種小朋友?！?/br>
    笙歌被刺激到，瞪了柳思南一眼，反唇相譏，冤冤相報道：“大一輪？你在說你自己吧?！?/br>
    “我什么時候比韓蘭溪要大一輪……”柳思南止住話頭，張口想說什么，又閉了嘴，來回幾次，狠狠指了笙歌幾下，轉頭回宿舍。

    李錦屏確實比她大十二歲。

    她十八歲那年遇上三十歲的李錦屏。

    如今回想起來，柳思南始終無法對這段過往加以任何貶低的詞匯。

    所以只能閉口不談。

    得找個時間給笙歌姥爺告個狀，柳思南心想，笙歌這嘴不要可以拿去唱歌，別說話。

    joey晚上來送飯，拿著他買的小貓水晶掛件，一臉懷疑人生，“老板，你真的喜歡毛絨玩具嗎？”

    joey到現在還有點難以置信，柳思南在外的形象都是超酷超高級的國際范兒，鏡頭前的笑容并不如她私下里多，在觀眾眼里就是清清淡淡不食人間煙火的冷美人。

    很難想象柳思南竟然喜歡毛茸茸的東西。

    “女孩子喜歡可愛的東西怎么了，”柳思南把玩joey帶來的水晶掛件，雙眼亮晶晶的，“你這個我也喜歡?！?/br>
    joey有點不好意思，臉頰紅了，“老板喜歡就好，我還以為奇奇她們騙我?！?/br>
    柳思南把水晶掛件放在自己的桌子上，手指敲了一下小貓的頭，“謝謝你們?！?/br>
    離婚后，她看到了很多不曾看見的東西，比如外界人對她真實的看法，雖然夾雜著偏見與誤會，但那就是真實的，而不是她被保護在溫室里，對外界不聞不問。

    還有藍齊、奇奇、joey這些同事，真心待她好，為她著想。

    她曾經很執著維持“朋友”關系的那些人，在她離婚后，再也沒有聯系過她。

    情勢的變化，真的能看清一些事情，讓人繼續成長。

    joey陪柳思南說了一會兒話就走了，柳思南吃了幾口就停下筷子。

    她猶豫著打開抽屜，里面躺著一個小藥瓶。

    昨晚整夜失眠，今天上妝的時候，化妝師都注意到了，要是再失眠一晚上，明天的黑眼圈估計會影響上鏡。

    柳思南伸手拿出藥瓶，倒出兩粒在掌心，猶豫了一下，又倒了兩片。

    正在她倒水準備喝藥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聯系人“楊雅”的來電。

    楊雅是給她治療手腕傷勢的醫生，不知道現在打電話來，有什么事情。

    “你好，”柳思南接通電話，禮貌道，“楊醫生好?！?/br>
    楊雅壓著嗓子小聲道：“你現在方便嗎？”

    “挺方便的，”柳思南說，“怎么了？”

    楊雅那邊似乎有點緊急的事情，語速開始加快，“有一個事情想請你幫忙，雖然現在提出來有點不合適，但情勢緊急也想不了那么多了?！?/br>
    “你說吧?！绷寄系?。

    楊雅深呼吸一口氣，破罐子破摔道：“你能不能給李總通個話，她現在情緒很不穩定?！?/br>
    情緒不穩定？鬧脾氣？

    不知怎的，柳思南腦海里忽然閃現一幅小孩子鬧著不肯吃飯的畫面。

    她笑了，“別開玩笑，李總是我見過情緒最穩定的人?！?/br>
    “我沒開玩笑，”楊雅的語氣很嚴肅，“柳小姐之前肯定也心存疑慮，對于藍凌和臨夏的存在?！?/br>
    柳思南靜了一會兒，平靜道：“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至于過去有沒有疑惑，與現在也沒有關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