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懲罰
短暫的打鬧只讓人開懷了片刻,午休起來后,鐘露的精神更加萎靡,臉上也不像是睡了覺的樣子。 袁如問了一嘴,才知她悶悶不樂跟睡不著還是因為尹智杰沒有表示,晾了她一整個中午,氣憤的語氣里難免包含了后悔,唯恐弄巧成真。 相比擔心男人,有人更擔心她下午的上課狀態。 袁如帶著人繞路去了小賣部,買點提神飲料,能撐過前兩節課就好??粗娐堆劾锘婚_的濃愁,她都開始責怪起對方了。 好友為了這段戀情犧牲的不只是讀書時間,還有占據她全身心的注意力,這些加起來還不足以讓那男的感覺到她對他的認真嗎?鄒霆真有別的意思又如何?他不加倍對鐘露好,現在反而要作死地推開她。真是讓人費解! 下午的課是物物化生數這種魔鬼組合,總算到了最后一節課,不知什么原因,在明知是班主任王勁松的數學課下,鐘露還是悄悄使用了手機。 不消兩分鐘,王勁松的鏡片一閃,講話速度不帶停,不急不慌地走到她附近,敲了敲桌子,語氣也沒什么起伏,說道:“拿來?!卑嗌洗蟛糠秩硕继痤^關注到了這里。 鐘露愣住了兩秒,乖乖上交,同時叫道:“下課我主動來!您繼續上課~” 王勁松見她自覺,收了手機放在講臺上,繼續講起課,連帶掃了眼袁如的方向。 袁如親眼見證全程,只能說無語,大寫地無語。 一定是那男人終于有動靜了,才讓鐘露不顧一切查看消息。并且倒霉被沒收了手機,臉上卻還帶著明晃晃的笑意,看起來更加確定就是那男人來挽回她了! 離她不遠的鄒霆當然也看見了,剛開始還瞥眉,接著忍不住勾起嘴角,心里正高興,沒了手機沒了牽扯,這手分的更實在了。 捱到下課,鐘露一個箭步沖到講臺主動幫王勁松拿書跟水杯,跟著隨人去了辦公室。袁如等著她回來,坐在位置上沒動。 鄒霆看見了,趁班里沒幾個人了,走過來說:“她談戀愛談傻了吧,王班的課都敢玩手機,生怕他看不見似的。別的課老師還睜只眼閉只眼,她倒勇士,送到閻王爺跟前孝敬人家?!?/br> “估計有什么重要的事吧,她平時不在王班的課玩手機的?!痹绾喡缘?。 鄒霆道:“能有什么事,不就是那小心眼的事。你也勸勸她啊,明知是火坑,還眼睜著讓她跳?!?/br> 袁如也挺納悶,這情侶之間的事,有誰能看的明白后果的?她都沒什么經驗,怎么反倒怪起她來了? 她道:“他們才吵架一天,已經和好了!你的心思我明白,但明顯不太可能?!彼f的也很直接,鄒霆聽了語氣頓了頓,面不改色道:“就那小心眼的性格,我不消失他才不會罷休,等著吧,還有得鬧呢!她不待見我,我先走了啊?!?/br> 袁如點點頭,細細一思索也覺得他此話有理,暗暗開始為好友擔憂。 十幾分鐘后,鐘露才姍姍來遲,在教室門口喊她出來去食堂。 在路上,她先環上袁如胳膊,一副八卦的樣子,道:“你知道嗎?陳望被開除了!王班跟我講說,本來學??此w育很有天分,只記他處分再留校察看的,結果不知怎么cao作的,最后的通知是開除他!而且聽說他在海寧市找不到可以轉學的學校!” 看到好友驚訝的臉色,她滿足地繼續道:“王班還悄咪咪問我是不是我家給了學校什么指示,我當即就回‘我都沒給他們說這事呢,他們才不會理會這點事’,然后我問是不是鄒霆家里有什么關系,他說不可能,鄒霆家里雙親都是警察,王班跟他倆是朋友,絕不是他們干的。這樣說來,就只有你了……我當時就反應是不是你那狂拽酷霸炫的二叔叔?你覺得呢?” 聽了這話,袁如已經有了極高的猜想估計就是袁韋庭插手了,這才幾天,速度快的過分。 “開除就算了,還在海寧找不到可以轉學的學校?”她擰眉反問。 “是啊,王班這樣講的。聽他樣子,他家里也不差的,但只能說人外有外咯!”她揶揄道,“惹到你這個低調的硬石頭啦!” 袁如道:“別說笑我,我家里一般的,從小就不敢惹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做的,回頭我找機會問問吧!倒是你呢,手機要的回來嗎?” 鐘露哀嘆了一聲,道:“回不來了,期中過了再還給我。尹大杰找我復合了,他還說我鬧夠了沒有,他這人怎么能這樣!明明是他先不信我,我后才賭氣的!這下好了,我話也沒說完整,指不定他怎么胡思亂想呢!” 果然,跟她猜的大差不差,知道她潛在意思是什么,用行動表示大方地將自己的手機給了她讓她把話說完整。鐘露嬉笑著吧唧親了她一口,坐下吃飯的時候也不停在回著短信。 下晚自習之前,鐘露居然央求給她買一部新手機,不需要太貴,幾百上千的價位就可以。 袁如猶豫了好半天,倒不是舍不得錢,她一方面不想讓手機纏上她,另一方面覺得她有點過了,太過在乎了。 她只好委婉地表示:“對不起露露,我晚上有宵禁!放學十分鐘內就要到家,不然二叔叔就要生氣了。我時間上不允許……” 聽罷,鐘露喪氣地說好吧,正好這時鄒霆從走廊路過,她多盯了兩秒,還是沒任何動作。 鄒霆本就在后門位置佯裝和其他人打鬧,實則耳朵立得高高的,將她倆對話聽得一清二楚,此時故意從她們面前走過。 但她居然忍得住這個送上門的機會,就是不開口喊他,恨得他牙都要咬碎了。 放學后,袁如在校門口遇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認出他時她還有些害怕,后悔沒讓鄒霆送她,四下里也沒看到其他熟人??粗呱锨?,她都動了幾次轉身跑回學校的心思。 “袁如,我是陳望,你應該還記得我吧?” 說話的人比她高一個頭,擁有被陽光曬得很健康的小麥色皮膚,略腫的單眼皮塌著沒露出多少黑眼珠,和他對視第一反應不會認為他眼神是和善的。 “……記得,有事嗎?”她此時真的有點緊張。 他道:“我……不太想來找你的,但我好像要離開這里了,想著沒機會見到你了,于是就來了?!?/br> 他的語氣生硬,舉動別扭,看著倒比她更緊張。除開那雙眼,一切反而讓她很快和解了,道:“你怎么看著有點怕我呢?” 被一語言中的人僵住了身體,半天不知道回答什么,憋出了一句:“……我……不怕,就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說話……” “就像現在這樣說啊,面對面的,你一言我一語,而不是你想盡辦法捉弄我,被動讓我認識你?!?/br> 陳望應該是臉和耳朵都紅了,眼神一直飄忽不定,抓了抓腦門,躊躇道:“……對不起,我不是想傷害你,只是想讓你記住我,但好像……沒用對方法?!?/br> 袁如看他露出了不知所措的模樣,柔了嗓子道:“我接受,我要回家了,下次,下次有緣再見吧?!?/br> 她想起了他找不到可以轉學的學校這件事,心里產生了內疚,萬一真是她家人做的呢。 在她思考這些的空檔,陳望這一回看她的時間比以往的都要久,所有情緒都藏匿在那雙警醒的眼眸里,此時深深點了頭,說:“那再見?!?/br> 剩下一句他補充在心里:“下次來見你,我不會讓你知道的?!?/br> 之后他轉身走了,鐘露跑著回了小區,剛進電梯,電話就來了。 袁韋庭:“人呢?” 袁如:“電梯里,放學跟同學說了幾句話?!?/br> 袁韋庭:“隨便,你手機借人用了?” 袁如驚了一下,發現她完全忘記了他能看到手機所有cao作這回事,回道:“是啊,借給鐘露了,她手機暫時用不了?!?/br> 袁韋庭:“我對她的事情不感興趣,最好不要再借給別人。到家了嗎?” 袁如剛到家,門鈴的聲響讓他聽見了,又說,“睡不著可以給我打電話,我哄你睡?!?/br> “才不會!我學英語去了,拜拜!”她迅速掛了電話,用手背試了下臉頰的溫度,有點燙…… 袁韋庭笑著掛了電話,踢了一下在地上跪著的保羅,蔑了他一眼,說:“看什么?對我私生活很感興趣?” 保羅但笑不語,快速搖頭表示不是,低下頭看著膝蓋下的釘板,尖端打磨的比較鈍,跪上去不會刺入皮膚讓人流血,但疼痛始終存在,隱約折磨人。 他就出去玩了一下,轉頭就虧了幾千萬,這不是倒霉是什么,時機還卡得這么巧。要讓他找到陳家那小子,他非得割了他老二不可! “boss,這錢不能就算在我頭上吧,離場的兄弟不是還有幾個,分攤一下不成嗎?”他覺得特別不公平,一群人出去就他被罰款。 袁韋庭看了他一眼,道:“別跪了,改做平板支撐,什么時候標書送過來什么時候停?!?/br> 保羅看了眼平均間隔一厘米的釘柱,在這上面做平板支撐受力面積太少肯定要流血的!當即后悔求饒,說自己犯錯受罰都認可,保證再沒有一絲一毫怨言。 他瀟灑的老板充耳不聞,只當他是空氣。沒幾秒,他照做了,汗珠順著慣性往下掉,手上的老繭比較重沒出血,但腳趾還是被磨破了皮,牽一發而動全身,疼得他青筋暴起。 好不容易等到袁韋庭離開了。他再等了一會,艱難掏出手機,撥了電話,手機放在手旁邊。 “喂?”是呂瑞季。 保羅:“Fuck!他媽的標書哪門子shit標書!什么時候送過來!fuck that!” 呂瑞季停了幾秒,“怎么了?你要標書做什么?” 保羅:“別管老子!做好了給boss送過來!Oh shit!再慢一會老子要殺光那些son of a bitch!” 呂瑞季:“已經做好了,在我手里檢查。你要殺了我嗎?那我等你好了?!?/br> “bro!bro!哥哥,我錯了!sorry!哥哥檢查好了嗎?快送過來吧!我真他媽快痛死了!都流血了!救救我OK?” 呂瑞季:“別急,正在檢查呢,要讓庭哥發現一個錯別字,我也要跪釘板了?!?/br> 保羅深吸了一口氣,“love you so much!快快快!” 電話被掛斷了,他將手機放回褲兜,轉頭沒見人進來,甩了甩臉上的汗珠,腿是不能彎一點的,袁韋庭的心理戰很厲害,但凡做一下弊,保證讓他從臉上看出來。 回想起老板剛剛跟不知名的女人聊天,很快分散注意力走神去了。 他老板有小情人了,那遠在美國的那位可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