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保證
袁如端著一杯有著香濃奶味的咖啡回去了。她沒敲門就進去,剛好對上袁韋庭危險的抬眸,愣在了原地。 “我忘了……”她尷尬地道。袁韋庭見來人是她,緩和了臉色,說:“沒事,過來倒水?!?/br> 袁如小跑著過去,先放下手里的飲料,再給他倒了一杯水。 她不禁有些嗔怪,他不吃早飯就只是飲水充饑嗎? 坐回沙發,她將之前那杯移得遠了點,聽得他道:“不喝就扔了?!?/br> 袁如立即依他所說去辦,整個辦公室光潔沒有多余的雜物,這杯咖啡立在這兒可能讓他看著心煩。扔完后,她看了眼那邊,果然他的眼神沒在她這里了。 之后,呂瑞季敲門進來說各部門準備上來匯報工作。袁如不禁站了起來,作勢拎著書包要出去。 袁韋庭看她動作:“干什么?” “不是要匯報工作嗎?我出去呀?!?/br> “沒簽那些協議?這公司你也是股東,有什么聽不得的?!?/br> 袁韋庭的話讓她坐了回去,差點忘了剛剛領到那么大一筆錢,她躊躇著走了過去,撐在桌沿,看著他的側臉道:“謝謝你,二叔叔?!?/br> “謝得這么不真誠,也不見得你有多感謝?!彼ь^望著她。 袁如除了干巴巴地說了句謝謝,也不知道應該有什么表示。那些錢又不是她掙的,得到了她也不會花。 她受不了他直接地注視,躲開視線,回道:“你有那么多錢……為什么要給我……” “找個長命的替我花,行了吧!”他壞笑起來,“你身上流著跟我一樣的血,是親人又不是外人,錢不給你我給誰???” “……不是還有莊奶奶?” “不用管她,你倆加起來都花不完?!?/br> 這話倒也是真的。 但……不是還有他未來的另一半嗎?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陸陸續續進來了幾個人給他問好,他們都驚奇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向空曠的會議桌。 袁韋庭拔了筆記本的電源,連帶鼠標一起遞給她,他自己拿了資料和紙筆。這讓袁如突然有了當秘書的感覺,走去會議桌,回頭試探著問是不是主位。 他回道:“不然呢?” 袁如給他擺放好,他自然坐下后,看著她道:“還有水?!?/br> 又走去給他拿水杯,再走回來放在他面前。做完這些,她站在旁邊一時不知還要做什么,四下掃了圈沒找到多余的椅子。 離主位最近的一個部長,觀察到這幕,連忙起身將自己的椅子給她,不顧她擺手,自己去其他地方搬了張過來。 呂瑞季進來后,鐘越也姍姍來遲,坐在離主位最遠的位置,呂瑞季坐在袁韋庭旁邊。他向袁如點頭示意,見人已到齊,詢問主位的意思。 袁韋庭掃了眼坐在他側后方的人,將手中的一沓資料遞給她,說:“給每個人都復印一份?!?/br> “我?”她有些不敢相信他會交給她任務。她不會用復印機怎么辦? 接過后,她忐忑地走到復印機前。觀察了一下,不會用,轉頭求助地看向他。袁韋庭看她無助的樣子笑了聲,給了旁邊遞了個眼色。 呂瑞季站起身走過來,給她示范了一回。確認她會了后,走回去主持開始會議。 一份資料有十來頁,她小心地確保每一頁都復印到了,注意力很集中。那邊會議都已經開始,也無暇顧及到底在說什么。 此后,她分好每一份資料,用回形針別好,抱回去從末尾開始給每個人分。 期間,一位來得比較晚的領導見她分發資料,以為她是新的秘書,在她走到身邊分給他資料時,對她小聲吩咐:“麻煩你去一趟二樓運營部,就說拿一下劉部長的u盤?!?/br> 袁如聽清后,尷尬地點點頭。 他不是說她來玩的嗎,結果現在又是復印資料又是跑腿拿東西。 分完資料,她就跑了出去。袁韋庭立即皺眉發覺她的離開,剛剛在看資料,沒注意到她跟運營部長講了話。 袁如到了運營部,找離得最近的女生說了傳話,那女生領著她去拿u盤,回頭好奇道:“你是新來的秘書?” “我不是?!彼裾J道。 那女生哦了一聲,說:“我見呂助理領你熟悉公司,還以為你是新來的秘書?!?/br> 她禮貌地笑了笑,表示她只是個暫時的跑腿。之后拿了東西就走。 袁如進門后,袁韋庭一直盯著她。見她給運營部長一個什么東西,等她走回來坐下后,偏頭用眼神詢問她。 女孩捂著嘴小聲在他耳邊回復。 原來是幫人拿東西。 “你是跑腿的?別人讓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他的聲音不大,但還是讓在場的各位聽了個清楚。正在匯報工作的人立馬噤聲,安靜了下來。 特別是此時的運營部劉部長,一臉呆愣地聽著,內心逐漸慌張,想必他一定是弄錯那女孩的身份。 惹了老板生氣真讓人汗流浹背。 袁如擰眉看著他,還不是因為他讓她去復印東西才讓人誤會的。這怎么還倒打一耙! “這里你只用聽我的,其他人你不用管?!彼麖娬{道。 見其他人都看向他們,她實在受不了,道:“好好,你繼續開會吧!” 袁韋庭回頭瞥了眼其他人,發話道:“繼續?!?/br> 其實就算認真聽了下來,她也搞不懂具體在說什么,他們的匯報充斥著各種名詞和專用術語,讓人頭暈。結果,只有無聊地發呆。 只有輪到稍微眼熟的鐘越發言時,她提起了興頭,端正了坐姿。 此舉仍在袁韋庭余光里,抬頭望了眼鐘越,聚焦的眼神集中在他身上,讓鐘越發言變得卡頓,思緒不連貫。 他快速地瞅了眼呂瑞季,得到他柔和暗含力量的注視,穩定了情緒,扛住壓力努力給順了下去。 發言結束,袁韋庭嗯了一聲,遺憾地看了眼呂瑞季,那眼神好像在說“人不太行啊”。 后者勉強笑了笑。 鐘越只在他面前橫、甩臉色,到了臺面上,確實缺乏歷練。所以,他遲遲沒給他升上部長。 到了下午,袁如已經能自覺地倒水,給他遞打印出來的資料,或拿去銷毀。她甚至覺得自己頗有當秘書的天賦。 “你還真來上班了?”袁韋庭調侃她的跑腿。 “不然我能做什么?”她也不想出去閑逛,總有探究的目光打量她。 “可以讓我親一下?!?/br> 袁如一聽這不知羞的發言,臉色一變,抗拒地轉身回到沙發。 沒想到,他也走了過來。 袁如害怕地跟著站起身,戒備地退到沙發后面,說:“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跟我玩游戲?過來,如果讓我來抓你,你別后悔!” “……可是,你不能做那些事!你答應了我才過來!” “好,我保證?!?/br> 袁如見他保證得利索,猶豫著靠近,只要他一有不對勁,立馬準備逃。 見她防備著自己,袁韋庭耐著性子陪她耗,伸出手掌邀請她放上來。等了半天,她才小心地觸及一點邊緣。 一旦觸碰上,他直接追著她手拉扯了一下,利用慣性讓她倒在懷里,說:“自己撞上來的?!?/br> “不是……”袁如掙扎了幾下,想站穩腳跟。但是,被他完全抱緊了。 “別動,我現在用的你親叔叔的身份抱著,你再動,那可就不能保證了?!?/br> 她立馬不動彈了。 現在想要她同意肢體觸碰愈發困難了,牽個手都猶豫半天。他在她肩窩處短嘆了口氣,說道:“我說了可以等,你用不著這么防著我,若你不愿意,我不會勉強?!?/br> 他的底線是等可以,但容不得拒絕。 “牽手、擁抱,都是叔侄正常的行為,這不能拒絕吧!” 他打著商量的語氣跟她耳語。 卻讓她總有種落淚的沖動,眼睛瞬時濕漉漉的。他抬起頭看見她眼里的濕意,低頭吻去了眼尾的苦澀。 “好了,膽小鬼。面對我你可以大膽點,輕松點?!?/br> 然后,他胸口被她錘了一擊,不太疼。 那施暴者還可憐地說:“我就想打一下!” 袁韋庭沒表示不滿,給她擦了眼睛然后放開。 說開以后,兩人的氛圍有了微妙的變化。還是他吩咐、她照做,但變得更自然松弛。袁如遇到好奇的問題也會直接問他,他不太忙時會詳細解答。 辦公室外,一位穿著黑紅色旗袍的女人,敲門進了呂瑞季的辦公室。 “季子哥!”女人喊道?!奥闊┠?!” 呂瑞季見到她,點了頭,起身走到隔壁敲開門,道:“庭哥,雨熹到了?!?/br> “讓她進來,”袁韋庭道,“阿如,你出去玩會?!?/br> 袁如聽了好奇地看向門口,只見一個女人盤著黑發,穿著展示曲線的旗袍,整體氣質絕然。她走了出去,與她擦肩而過。聽到那女人喊了聲“庭哥”。 不是說這個公司有她的股份,沒什么事聽不了嗎?現在跟這位美女關起門來是怎么回事? 她被呂瑞季請進了隔壁辦公室。百無聊賴地坐了會,坐得并不安穩,還不太開心。想著那美女長得真美,氣質也好,身材也好。 “那是不是二叔叔的相好???”她想著這些竟然也說了出來,話剛說出口,立馬住口。 聽見此話,呂瑞季回她道:“是從澳門來的值班經理,不是那種關系。據我所知,庭哥沒有相好?!?/br> 袁如尷尬地胡亂回應,表示自己只是隨便問問。之后再不敢隨便胡思亂想。 另間辦公室里,袁韋庭跟雨熹在沙發處談話。 “庭哥,我不得已從澳門追過來,昨天從新加坡來了一幫豪客,贏了幾千萬美金,運氣非常好!但我懷疑是抽老千,掉監控發現他們那桌賭臺沒有監控,荷官也說看不透牌藏在哪里換了手上的,明顯有鬼!晚點發現是場務偷泄牌具,讓客人換牌抽千?!?/br> 賭場的牌是英皇專用,意大利進口,專門定制,比一般的撲克要大而厚,表面有特殊紋路,用一次就要燒掉,且要在場務的監督下現場燒掉,是絕對不能流通到外面的。 雨熹繼續道:“現下就是不能提供證據證明是對方抽老千,那場務拿了錢就坐船跑了??腿耸切录悠赂吖俚膬鹤?,拿不到錢不肯走。庭哥,該怎么解決?” 袁韋庭問:“誰?” 雨熹:“陳海朔?!?/br> 他重復了一句“陳海朔的兒子“后,沉吟不語。 他早有想法拓展地盤去新加坡,送個人情給這人也無所謂。敢在他地盤抽老千,那就要做好還千百倍的準備。 之后,簡短道:“該給就給。把場務抓回來讓季子去收拾,給大家看看這么做的下場是什么,其余你看著辦?!?/br> “好的,庭哥。已經派人去追回來了,這次事故我責任很大,從監控到場務我都會詳細調查追責,希望您能再給我個彌補過失的機會!” 女人沒有多少把握能讓他顧及舊情,賭場出事那段時間她曾有過跳槽的想法,但后來呂瑞季留下來有條不紊地主持大局,讓她又覺得他一定會沒事。 如今看著他的模樣,只比當年更沉穩、更游刃有余,少了很多狂妄,是能夠一直追隨的強者。 袁韋庭也看著她。她是他還在當值班經理時就親自提拔的荷官,一路過來替他做了不少事,可以說是功大于過。 孰能無過的道理他當然懂。 “少的錢就算了,這次扣你整年工資,調去小賭場。威尼斯這邊看你以后的表現?!?/br> “謝謝庭哥!” 雨熹很滿意且感激不盡他的仁慈,起碼沒讓她離開賭場,失了飯碗。 臨走時,袁韋庭起身送客倒讓她有些受寵若驚,眼波流轉地停留在他身上。 但男人沒有理會。 袁韋庭打開隔壁的門,見到女孩坐在角落里捧著本書看。 他道:“阿如,回來了?!?/br> 女人不再逗留,跟三人禮貌道別后就走了。 袁如走出來看著她婀娜背影,產生了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她為什么會對這個公司,或者說出現在袁韋庭身邊的女人,暗自對比并且有情緒起伏呢? 其他女人可都沒惹她。 袁韋庭還有事要跟呂瑞季說,進了他辦公室。 袁如在背后瞪了眼男人,轉身回去了。 被認定是罪魁禍首的男人還毫無所覺,說道:“新加坡那位官,找人查查。如果可用,搭上線就說親自將獎金送上門,沒什么用就現場結賬。保羅人呢?沒有任務就這么給我守的場子?” “我已經找人查了,有了資料會拿給你。保羅他閑不住的,這次他不在好像是去接私活了?!?/br> “私活?看來我給的錢還不夠啊?!痹f庭的表情很危險。 呂瑞季為同事解釋了一下,“他嫌武器裝備不夠先進,不想找你要錢,所以自己在籌集資金?!?/br> 袁韋庭笑了,說:“我還得謝謝他?” “如果庭哥想要拓展到新加坡和泰國,有一批先進的火力支撐,我看很有必要。他在外接活,正好也磨磨性子,所以我沒阻止。庭哥,要召回嗎?” 袁韋庭道:“管他怎么搞,這次輸的賭金算他頭上!要升級武器的話,先給我換一架快點的飛機?!?/br> 呂瑞季推了下眼鏡,可現在的已經是市面上最快的直升機了,最高時速295km/h。他想了想道:“那只有用資源和美軍置換了?!?/br> “讓保羅去處理,他不是閑?”說完,他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