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轉運
“活膩歪了?!痹f庭唾罵道。 低頭看著懷里的人,問道:“他怎么調戲你了?” 袁如很快皺了下臉,“……沒什么,就那些?!币購褪鲆槐樗烧f不口。 袁韋庭觀她為難的神色,也不再說話,帶著人進了辦公室。 他的員工有的在一旁忙著電腦,有人在整理復印好的資料,有人在蓋公章,各司其職,沒有閑情關注她的出現。 他將保羅剛才拿進來的東西遞給她,說:“手機,電話卡是你原來的,給你開通了國際漫游,可以給內地打電話發短信,另外SPY還在?!?/br> 她拿到手里打開看了看,發覺不認識這是什么牌子的手機,但看起來極其眼熟。 “嗯?這好像跟你的手機一樣?”她認出這貌似就是他平日里用的那款,只是顏色不同,他是黑色,她是白色。 袁韋庭壞笑了下,“情侶款?!?/br> 看她臉色馬上不對,改口道:“親屬款,行了吧?!?/br> 他的口無遮攔真的讓袁如無地自容,周圍又不是沒人,耳朵更不可能封閉,他就不能說話之前過下腦子、顧忌點她薄面嗎? 只會隨心所欲,狂妄所為。 這導致她連謝謝都沒說,轉身走到沙發處獨自擺弄新手機。 沒多久,袁如在等待中困意再次席卷,偏倒在沙發角落睡著了。 袁韋庭在事情處理完后,將人抱了回去。洗完出來,已經接近五點。 第二日,袁如醒來就感到不對勁,小心從他懷里鉆出來,站在床下掀開被子一看—— 白床單上明晃晃的一小灘干掉的血漬。 昨天洗完澡換的衛生巾已超過十二個小時未換,漏到床上去也是意料之中。 躊躇片刻,其實她很想細看一下袁韋庭身上的浴袍有沒有被波及到,但出于某種羞恥,轉身先去衛生間收拾自己了。 等她再次出來,男人已經穿戴整齊坐在沙發上。 見她露面,袁韋庭調侃道:“我還以為是我弄假成真了?!?/br> 一醒來人不在,只留下了曖昧的痕跡。 不得不讓人仔細回憶昨晚他應當是什么都沒干,那這東西只能是女人的月經。 袁如沒聽懂。 袁韋庭沒再解釋,起身帶她到衣帽間,拉開門入目滿滿當當的女士服飾,從頭到腳,無所不有。 隔壁的玻璃柜子里還有各式珠寶首飾。 令袁如覺得太夸張了,道:“二叔叔,你也不用準備這么齊全、這么多吧!我只待這兩天??!” “你不是沒有富人的認知?身為富家千金,這點東西都是基本。以后來這的機會還多,你自己選吧,等會出來?!闭f完他就要離開這里。 袁如急忙喊道:“那個……床上被我弄臟了……” “我看見了,小侄女?!彼揶淼?,“原來你發育真的沒問題?!?/br> 這叫什么話!她當然沒問題! 袁如十分不滿,關上門不再搭理他。 在衣柜前糾結了很久,她最后選擇了一套黑色的長款連衣裙,外搭一件短款皮衣,腳上一雙短靴。 干凈、利落,還低調!符合她的作風。 出來后,房間里已多了好幾位生人。 大廳里挪出來一塊空地,一名身穿黑色唐裝的中年人正在擺放不知何意的神秘儀式。 袁韋庭在對面向她招手,袁如走了過去,疑惑不已。 “這是有‘澳門鬼王’之稱的司徒大師,以前擔任過我賭場的經理。他看風水、鎮財納運很厲害,你最近霉運重,我讓他來給你做做轉運?!?/br> “???” 袁如真的驚訝他居然信風水! 仔細察言觀色到他說的話和表情有些不符,話里的意思是相信玄學,但表情并不真誠,仿佛這話是說給他人聽的。 “二叔叔,這次是事發突然,那人早有預謀,跟我運氣關系并不大,你這個也……真的夸張了,我不信這些?!?/br> 正在受社會主義思想教育的年輕人,真的很難接受這些帶一點故弄玄虛的玄學。 袁韋庭對她的回答是:“你可以不信,但要做。在賭場里,千萬不要不信邪?!?/br> 在布置儀式的司徒京名聞言笑了兩聲,道:“小姐,這賭場為偏門之最,積聚了太多怨氣,同時又是龍蛇混雜的地方,風水最難把握??礈柿?,還會弄出更多賭徒,這罪孽深重的事我早都不干了!今天袁老板特地請我說是給小輩轉運,我才來的!其他不表,轉運、安神位可是我的拿手絕活。小姐,你可以站進來了?!?/br> 袁韋庭輕輕推她,她臉色還是有些拒絕,但身后的手控制她只能前進不能后退。 司徒京名讓她閉上眼。 此后,她身邊圍繞著混合的低聲頌詞,持續了近十來分鐘。 “小姐,你的八字一看就命好,但運氣呈陡勢之姿,好的時候為頂級,差的時候為見血之災。轉運儀式僅能破解一時的困局,未來的氣運還全在于你的貴人。 “平日里去寺廟拜拜佛也是消災轉運的法子,調整房間風水或者佩戴開光吉祥物都是可以改運的,這個我相信袁老板會幫助,你無須擔心。 “再者呢,平時心情保持愉悅,心里不要擱太多事,你眉宇間不安寧,小孩除了學習還要擔心什么呢?最后再來個轉運水,別被嚇到哦?!?/br> 司徒京名對她、也是對袁韋庭說完,端起一碗燒了符紙的灰燼水,繞人一圈邊灑邊念叨“揚湯止沸,時來運轉”。 袁如感覺到被潑灑了涼水,再加上耳邊神神叨叨的咒語,不由得想笑,低著頭努力止住笑意,直到大師說結束了才睜開眼。 她不信就憑這幾樣東西就能真的時來運轉,有時候真的看不懂大人們的求神做法。 儀式結束,物歸其位,呂瑞季進來送客司徒一行人。 見人一走,袁如扯了幾張紙擦臉,問道:“二叔叔,你真信這些?” “我剛不是說了,不信但要做?!?/br> 難怪他言行不一,人都是這樣,做了心理上會變好。 袁如又道:“他說以前給賭場看風水,是不是也要給你的客人看???那不會讓別人贏你輸嗎?” 聞言,袁韋庭輕哼了一聲,似笑非笑道:“叫一聲大師還真以為是神人了?他愿給誰看給誰看,結局還不是一樣輸到撲街?!?/br> 他也扯過幾張紙,將人拉到身前,替她擦拭皮衣上的水。 “阿如,什么驅魔人、陳振聰、算命佬、盲先知、吉普賽人等等,沒有一個人能贏過賭場。也許我也是上癮的賭徒,寧愿相信轉運儀式能讓你時來運轉,再也遇不到危險?!?/br> 男人深邃眼眸里的深情能令人輕易淪陷。 袁如極力想避開他的視線,左看右看注意到她的新手機在桌子上屏幕閃爍,當即擺脫他走了過去。 因著手機是靜音狀態,拿起來一看有數條未接來電和十幾條短信。 袁如刻意回避了這一刻,他難得的認真模樣只會讓她內心更加紛擾。 “我去回個電話?!闭谜覀€借口去冷靜。 袁韋庭能縱容她的躲避,他要的答案應當是深思熟慮與矢志不渝的。 看她去了陽臺,召人進來清潔衛生。 本以為失聯這么久毛詩會特別著急,一連打了數個電話也讓袁如有點忐忑。 結果跟毛詩接通后,她先是問了她有沒有受到傷害。 袁如說沒有,她逃了出來,鐘露跟其他人受了傷。 毛詩說她都知道,鐘露被踢的有點腦震蕩,昏迷到現在可能都沒醒。救她的男孩肋骨有一處開裂,身上被揍得部位也比較多。 她當天晚上才趕到醫院去看了情況,本來著急得很,自家女兒沒有人知道被綁匪帶去了哪兒。 正在報案的時候,袁韋庭的助理給她報了平安。她這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此時,她不免怨道:“警察把那綁匪抓住了,聽說很慘,那個東西被人割下來了,送去醫院只剩了一口氣,害得我還以為給菩薩說的話靈驗了!警察那邊也在問我你的下落,我說你受驚太大,去了其他地方靜養,你班主任那也不用管,給你請了一周假。你先好好待在那邊,要是害怕就跟我講,我馬上買票過去找你?!?/br> 聽著母親熱切的語氣,袁如眼睛逐漸濕潤,稍微抬起頭望向天際,一直乖巧回應。 聽到變態的慘狀,心中驚疑,她急忙解釋:“mama,那不是我干的!我是傷了他一刀,但沒有想讓他死?!?/br> 毛詩溫柔回道:“嗯,mama知道,你不是能干那種事的人。沒事,警察會調查清楚的。阿如,mama對不起你,在你最危險的時候我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袁韋庭及時將你帶走,我都不敢想象會有什么后果?!?/br> “你別這樣說,我誰都不怪,只怪壞人。mama,露露那邊有什么消息你替我盯著點,她醒了告訴我一聲?!?/br> 透過玻璃可以看到屋內袁韋庭跟呂瑞季站在一塊在說話,他發現袁如轉了頭就做了手勢讓她進去。 她只好依依不舍地跟毛詩掛了電話,回頭有時間再聊。 進去后,他道:“說這么久?” 瞧著女孩眼睫毛根部還濕乎乎的,伸手將人帶到身旁,沒再過多責怪她。 之后,拍了拍她的薄背,道:“去找個小包背上?!?/br> “為什么?”女孩問。 這時,呂瑞季應景地從上衣里拿出一個厚厚的錢包,從里抽出一沓厚厚的港幣,瞬時錢包都抽癟了。 袁如看著他道:“給我嗎?” 呂瑞季道:“是的,方便你購物買東西?!?/br> 為了防止她拒絕,袁韋庭接著道:“如果你想無時無刻跟在我身邊也可以不拿?!?/br> 剛說完她就果斷接了錢,去衣帽間找了個斜挎包裝起來。 跟他們出門的路上,袁如幾次欲言又止,她很想問問后來他把趙茲尼怎么樣了。 到了車前,呂瑞季提前為他們打開車門,袁韋庭扶著人讓她先坐。 趁此機會,她說道:“二叔叔,后來你把那個變態怎么樣了?僅僅看了下嗎?” 袁韋庭也坐上車,按了關門鍵,臉色沒什么起伏,轉頭見她滿眼殷切的期冀。 “如果你給我說你跟他之間發生的全部過程,我可以考慮告訴你我干了什么?!?/br> 袁如瞬間身子往后縮,搖搖頭表示她現在不想說。 “不說算了,”他牽上女孩的手,語氣柔和,“我也不說。我們對同一個人有各自的秘密,也挺好?!?/br> 袁如目光聚焦在相交的兩只手上,思緒飄走。 有些東西是這次意外事故讓她看清的。 他很強勢,做了決定一定要達到,不會給她反悔的機會。 但他同時會給她時間,聽她現在愿還是不愿。 那只手僅僅握上就能體會到有力的體魄,他若是想強硬來,能怎么辦呢? 但他沒有。 袁如突然從他手里退了出來,主動握上他的四指,用力擠壓,試圖從他臉上看到吃痛的痕跡。 這是他們班上流行過的整人小游戲,被緊捏住四指的人會因為壓力而痛叫。 令人失望的是,他臉上不僅沒有一絲痛苦,而且隱隱帶著嫌棄。 “再用點力?!彼踔猎趪虖?。 袁如狠下心兩只手齊上陣用大勁擠壓他的手指,不信這次他還沒感覺。 “你這點力給人按摩都要被嫌棄?!?/br> 他的手一用力就掙脫了她的束縛,反手緊握住兩只細瘦的手,還沒用力就嘆息道:“算了?!?/br> 他一用勁這雙手肯定要出事。 袁如的念頭沒得逞,將手撤了回來,環在胸前準備欣賞窗外風景。 但旁邊的人不肯讓她獨自呆著。 見她偏頭就上手扯她頭發,沒用勁也不疼,但能快速吸引人注意力。 袁如轉過頭不悅地看著他,想從他手里扯回頭發。 他道:“扎兩個辮子應該好看,現在扎?!?/br> 袁如奇怪地橫了一眼,“沒有頭繩!” 聞言,袁韋庭竟然問向開車的呂瑞季:“車里有沒有頭繩?繩子也行?!?/br> 呂瑞季想了會,才道:“頭繩應該沒有,但我有這個?!?/br> 他趁等紅燈的間隙,從車里拿出了個絲絨禮物盒,上面綁著標準的藍色蝴蝶結。 袁韋庭接過手,打開看了下,是勞力士的手表。 “給他的禮物?” 呂瑞季略帶不好意思地回:“嗯?!?/br> “真出息,開始給表了,接下來不就是送車送房了?”他白了眼后視鏡里的人。 呂瑞季沒敢回應,心虛地推了下眼鏡。 他也確實準備送車子了。 袁韋庭沒等他回答,一把扯下藍色的蝴蝶結,徒手撕成兩半,遞給旁邊看熱鬧的女孩。 袁如愣愣地接到手,還沒反應過來?!罢嬖p子???” 自然是真的。 因為他的臉色看起來很認真,輕松地靠在椅背,翹首期盼她扎頭發的動作。 最終,她還是聽話地扎了兩個垂到兩側的麻花辮。 袁韋庭看起來很滿意,上手扯了下,袁如吃痛地往他的方向偏了頭。 “你干嘛?!” “嗯,果然很方便?!?/br> 袁如都驚了,他要她扎辮子的原因就是為了方便他抓著玩? 男人笑得很邪佞——胸前沒二兩rou可抓,抓兩條粗辮子倒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