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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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氏,你胡說八道些什么!”胡元玉猛地一拍幾案。 姚瑩并不怵胡元玉,她一個寡婦,她怕什么,“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咱們這些為尊為長的?,不給子孫們做好榜樣,只把規矩掛在嘴邊,要孩子們守規矩,焉知孩子們將長輩們的?一舉一動看在眼中?,不會?有樣學樣?” “今日這事,別說小七不服,便是我,我也覺得不能服。至于說小七踢傷兄長,叫外頭?人?看了笑話,”姚瑩嗤地一笑:“若不是大郎非要把門叫開,還不自量力,今日這些本不會?發生?!?/br> 有些話,林楚鴻不能說,易授人?以柄,她姚瑩就沒那么多顧忌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一個寡婦,她敢鬧翻天,成國?公府敢接嗎? “聽說在兗州,只有屠夫才會?穿皂色的?衣裳,我覺得七meimei可能是把絢哥當成屠夫了吧。屠夫多兇悍呀,這下意識的?反應,怎么能怪七meimei呢,要怪就怪絢哥一把年紀了還選不上官,成日游手好閑,與一票紈绔子弟穿烏衣裝名士?!敝灰茏尪?房不舒坦,駱鳴雁那是相當樂意當眾表演落井下石的?。 “駱鳴雁,這里?有你什么事啊,我哥才不是選不上官?!瘪橒Q珺立刻對上。 這兩人?或許上輩子是仇人?,這輩子做了堂姐妹是從小互撕到大,隨便一點兒小事就能撕起?來。 兩人?又吵了起?來,很快,正堂里?就全是這兩人?吵架的?聲音了,駱廣之清嗓子清了三次都被無視,臉黑得不行。 “夠了!” 駱廣之一聲吼,雁、珺閉了嘴,表情卻都還是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 駱喬也是,渾身緊繃,神情警惕,雙手成拳,大有“要罰我,我就拆家”的?架勢。 “都散了,一天天的??!瘪槒V之起?身甩袖走了。 胡元玉難以置信駱廣之就這么走了不管了,面對姚氏和林氏咄咄的?目光,她強撐著走出正堂,回到如意院就爆發了,把正廳里?能摔的?東西都摔了個粉碎。 “那些賤人?!那些賤人?!”她恨的?齒縫都要咬出血來。 “你發什么瘋?!?/br> 胡元玉倏然?轉身,看到門外皺眉的?駱廣之,她捂著臉坐倒在地上,嗚嗚哭道:“公爺,咱們家要完了??!” 駱廣之叫人?關?了院門,踏進?門中?,避開滿地狼藉,走到胡元玉身邊,看著痛哭的?妻子,臉上沒有半點兒憐惜,吩咐:“以后對四兒媳和四房的?孩子客氣一點?!?/br> 胡元玉哭聲驟停,放下手抬起?臉,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你叫我對四房的?客氣點兒?我還要怎么對他們客氣?我是嫡母,是婆母,是祖母,公爺你不教他們孝順長輩,反倒是來叫我客氣一點!這家是真的?要完了!” “你還看不明白?”駱廣之苦笑:“這家里?最有出息的?就是老?四,以后老?二?怕是得靠他幫襯著?!?/br> 胡元玉愣了好一會?兒,痛哭出聲:“我的?文兒還在的?話……我的?文兒還在的?話……又怎么會?是這樣……我的?文兒啊……你怎么走得這么早,叫我白發人?送黑發人?……” 駱廣之也不止一次的?想過,倘若駱文還在,府中?絕不是如今這慘淡光景。 他的?嫡長子,能文能武,曾經也是冠絕建康的?貴公子,不比如今的?席瞮差分毫。 他最驕傲的?嫡長子,光耀門楣的?嫡長子,竟意外墜馬,沒了。 駱廣之從前放任妻子溺愛二?兒、苛待庶子,昨日之因,今日之果?,釀成的?苦果?只能硬著頭?皮吞。 “要怪,就怪我們自己吧?!瘪槒V之長嘆一口氣,把伏倒的?椅子搬正了坐下,人?仿佛一夕老?了十歲,看著痛哭流涕的?妻子,“當初你若能好生教養,對所有孩子一視同仁,今日也就不會?坐在這里?哭了?!?/br> 胡元玉聽到這話,忽然?就不哭了,她爬起?來,指著駱廣之:“你這話說得真是有趣,你跟別的?女人?生的?孩子憑什么叫我一視同仁?那些賤種配嗎?” “你——你失心瘋了?!”駱廣之也站了起?來。 “我失心瘋?我早就瘋了!駱廣之,你這么多年,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府里?帶,你還要我笑臉相迎不成?你說我沒教好孩子,那你呢?都是你的?孩子,你自己教??!駱爽、駱衡跟我有什么關?系,你的?那些庶女跟我有什么關?系,憑什么叫我教養他們,憑什么叫我給她們置備嫁妝?!?/br> “你簡直不可理喻,看看你這妒婦樣子,滿建康,誰家的?大婦是你這樣的?!” “你才不可理喻,你不就是欺我娘家沒人?了,駱廣之,你當初娶我的?時候,是怎么答應我父親的?,你這個沒良心的?……” 胡元玉積壓了多年的?怒火再?也壓不住,撲上去撕扯駱廣之,猙獰的?模樣,瘋狂的?抓撓,不管不顧的?架勢,像是要活生生把駱廣之撕成兩半一般。 這座府邸早就朽了,生活在這府里?的?人?一個一個就像是朽怪,各自有各自的?委屈,也有各自的?扭曲。 一家之主關?起?門來扭打,一個被抓破了臉,一個被一腳踢到肚腹半晌起?不得身,管家急忙叫郎中?來看診,事情很快就在府里?傳遍。 姚瑩聽了喜翠來說,想笑那么一笑,又覺得無趣得很。 “待雁兒出嫁了,我就離開這鬼地方?!币Μ撓露藳Q心。 喜翠笑著說:“奴婢跟著娘子一塊兒走?!?/br> 姚瑩道:“那是當然?,咱們主仆這么多年,離了你,我和誰說話去?!?/br> “娘?!瘪橒Q雁在門外喚,“我去找駱喬說話?!?/br> 姚瑩對女兒與四房交好樂見其成,叮囑道:“好生和meimei說話,別吵架啊?!?/br> “知道啦,駱喬又不是駱鳴珺?!?/br> 第25章 “你快給我說說, 你刷刷逼退四?皇子,究竟怎么個刷法?!瘪橒Q雁可太好奇了?。 三皇子固然可怕,然三皇子年長些已經入朝接觸朝政, 也許是想?重新樹立形象, 不?像之前那樣隨心所欲喜怒無常了。 四?皇子接替了?三皇子,成為了?建康京各家私下里用嘴投票出來的“最討厭皇子第一名”。 雖然皇帝兒子不?多, 但這個“最討厭皇子第一名”前后兩任得主, 都實至名歸。 “先?別說四?皇子, ”駱喬擺出興師問罪的模樣,“你怎么沒跟我說宮里還有個五皇子?” 駱鳴雁伸手拿果子吃,漫不?經心?道:“那不?重要?!?/br> 駱喬瞪眼, 把果子連盤一塊拿走, 不?說清楚不?給吃。 “你不?會以為我想?坑你,故意不?說吧?”駱鳴雁也瞪眼, “我沒騙你,五皇子真的不?重要?!?/br> 駱喬還是高舉著果子不?讓吃, “那么大個皇子,怎么就不?重要了??” 不?讓吃果子,駱鳴雁就喝甜飲子, 說道:“五皇子的生母是李昭儀身邊的宮人, 被陛下醉酒臨幸, 卻沒有給個份位,就連生下了?五皇子都沒有份位,到?死都是個宮人。那位生下五皇子沒幾年?就去了?, 陛下也不?喜五皇子, 就讓他?在后宮自生自滅?!?/br> “陛下為什么不?喜五皇子?”駱喬把果子放下。 “那我怎么知道,或許是陛下為了?照顧李昭儀的情?緒?”駱鳴雁終于吃上果子了?, 先?吃一個,再拿兩個在手里,才接著說:“好在是皇后娘娘慈和?溫良,有她照看一二,五皇子才活得好好的。要不?然,沒了?娘,爹不?管,你以為在后宮那地界兒能活多久?” 可是…… 駱喬想?起聞敬瘦弱的身板、單薄的衣裳,還有含章殿里,皇后對他?額上的傷過問一句也沒有。 都說皇后娘娘慈和?溫良,可駱喬就覺得好怪。 就像是……一個面具一樣,皇后娘娘戴著一個名為“慈和?溫良”的面具示人,可面具是僵硬的無生氣的,面具后面的臉是個什么樣兒,誰也不?知道。 “總之,一個宮人生的皇子,外無母家支持,內又不?得帝喜,是真的不?重要啦?!瘪橒Q雁叫駱喬別想?那么多了?。 “原本呢,我外祖家是支持二皇子的,可二皇子傷了?腿不?良于行,支持他?的朝臣們就都散了??!瘪橒Q雁半趴在桌案上,手里把玩著茶盞,嘆氣:“樹倒猢猻散?!?/br> “為什么就散了??”駱喬道:“也就是不?良于行,又不?是腦子不?行,或者品行不?端?!?/br> 駱鳴雁坐起來?,“皇家的臉面呀,讓一個瘸……咳咳,當皇帝,其他?三國該怎么笑我們?” 駱喬嗤一聲:“前頭北涼還有一個獨眼皇帝呢,怎么不?見史書上說其他?國笑話他?們?” 駱鳴雁反駁:“那北涼是蠻族立國啊,那不?一樣?!?/br> “說白了?是士族的臉面重要吧,士族把持朝堂,寒門難有晉升的機會?!瘪槅坛爸S道:“二皇子失去了?一條腿,他?們失去的可是臉?!?/br> 駱鳴雁呆若木雞,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駱喬,你真是……什么都敢說??!你在兗州都學了?些什么???” “喂,我是在為你外祖家抱屈,姚婕妤是你的從?姨母,二皇子算起來?是你拐了?個大彎的表兄,你才都學了?些什么呢,胳膊肘往外拐?!瘪槅毯脷?,一個白眼都快翻到?后腦勺去了?。 駱鳴雁看著駱喬氣得鼓起來?的小圓臉,忽然笑了?,抬手戳了?一下駱喬鼓鼓的臉蛋,“謝謝你抱屈。但是駱喬,這些事說來?說去又不?是我們女兒家能管得上的,氣也是白氣。我們女兒家,尋一門安安穩穩的親事,相夫教子過一輩子,就這樣了??!?/br> “我不??!瘪槅膛闹馗f:“我要投軍,打仗,奪回豫州,奪回我們宋國所有的失地?!?/br> “你?”駱鳴雁原本想?說“你這小胳膊小腿的女娃娃”,但忽然想?到?,這個小胳膊小腿的女娃娃天生神力,話到?嘴邊就變成了?:“你可以去試試,說不?定你將來?是個女將軍?!?/br> “那我借你吉言啦?!瘪槅贪阉械墓佣纪频?駱鳴雁跟前。 駱鳴雁拿起一顆果子就堵駱喬嘴里,笑罵道:“就你最乖巧?!?/br> 駱喬眼疾手快抄起最大一顆荷花酥就塞駱鳴雁嘴里,把駱鳴雁撐得說不?了?話。 兩人鬧得房頂都能被掀翻。 - 建康宮徽音殿,是后宮了?里僅次于皇后住的含章殿的宮殿,這里住著圣寵不?衰的貴妃張珍。 此?刻,在徽音殿西暖閣里,張貴妃倚著軟榻,榻腳有宮人跪地為她揉著酸脹的小腿。 前頭地上,跪著一名白面內侍,低著頭,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說吧,誰指使你的?!睆堎F妃打開一盒尚宮局新制的胭脂,挑了?一抹在指尖,隨后嫌棄地扔掉,顏色太難看了?。 胭脂正好就扔在那內侍面前,散落一地如血的暗紅,內侍抖得更厲害了?,“娘、娘娘,奴、奴不?知娘娘說、說的是什、什么……” 張貴妃都懶得多費唇舌,示意一旁伺候的女史去問。 江褚英走到?內侍跟前,彎腰捏著內侍的下巴把他?的頭抬起來?,那張臉赫然就是給駱喬帶偏路的那人。 “你以為盧鄉侯的女兒不?認識你,你就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江褚英手指用力,“你以為這宮里的風吹草動能逃得過娘娘的眼睛?” 那內侍咬著牙,無論江褚英如何逼問,始終不?發一言。 “看來?非得對你用刑,你才說實話,是么?!苯矣⒉[了?瞇眼,喚道:“來?人,把他?給我帶去暗室?!?/br> 內侍大驚失色,連連求饒,被進來?的幾名內侍堵了?嘴拖走。 “娘娘?!苯矣⒄镜?榻旁,“奴婢定叫他?們將幕后指使審出來??!?/br> 張貴妃笑了?一下,道:“你說,這么拙劣的陷害,會是誰的主意?這宮中誰這么蠢?就是是想?陷害我呢,還是想?陷害盧鄉侯的女兒?還是……” 她坐了?起來?,看向?江褚英,“想?叫我與盧鄉侯的妻女交惡?” “只這樣盧鄉侯的妻女就敢與娘娘您交惡?奴婢去打聽過,那盧鄉侯夫人是個極有主見的人。雖說是商賈之女,但行事大方爽利,在經營之道上頗有些手段?!苯矣⒊烈鞯溃骸八刹?是那等小家子氣的人,豈會上這么拙劣的當?” “是呢,看那小神童的進退應對,也能觀其母之性情??!睆堎F妃道。 “聽聞盧鄉侯夫妻鶼鰈情?深?!苯矣⑾?了?想?,說:“或許,陷害娘娘您的幕后之人并非是真打算讓盧鄉侯夫人與您交惡,她只要制造出娘娘您不?喜小神童,不?喜盧鄉侯夫人的表象,這樣,三殿下想?要拉攏盧鄉侯的路就很難走通了??!?/br> “是呢?!睆堎F妃緩緩道:“有些事情?,不?需要落實,只一個表象就夠了??!?/br> 張珍冷笑,在這宮里不?遺余力地給她使絆子,害她兒子的,除了?柳景瑕那老貨,還能是誰。 真是難為她無計可施,想?出這么蠢的辦法?,真是要被她的蠢感動哭了?。 “對了?,五皇子現在怎么樣了??”張貴妃忽然問起了?聞敬。 江褚英微愕,誠實搖頭:“這……奴婢叫人去瞧瞧?!?/br> “送些衣裳吃食過去,把他?那宮里伺候的人也敲打一邊?!睆堎F妃道:“到?底是小神童救下的人,指不?定哪天還會惦記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