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她以殺證道 第2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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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何人會給她送信? 她思索片刻,便道:“你將那人帶來玄凌殿見我吧?!?/br> 弟子應了一聲就轉身離去了。 不多時,那所謂的古怪黑衣人就慢吞吞地走入了玄凌殿。 此人的確是一身的黑,頭頂的斗笠垂下黑紗,將他的面容完全遮住,有種死氣沉沉的冰冷感。 云黛很快便注意到了那人抓在手中之物,那還真是一封信。 她的目光在那封信上掃過,露出了疑惑之色。 信封制作得很華貴,上面甚至鑲嵌著金絲,封住信封的火漆泛著淡淡的靈光,一旦這封信被提前打開了,火漆便會自燃,將信封和里面的東西完全燒毀殆盡。 黑衣人微微向她抱了抱拳,便將信封向她遞來,全程都沒開口說話。 云黛皺了下眉,她抬手一招,那信封就落入了她的掌心。 她的手指輕壓上那道火漆,其上的靈光便逐漸散開。 云黛覺得更奇怪了,因為這種火漆是需要用沾有收信人氣息的物品為引,才能被觸發的,也就是說給她送信之人,必定認識她。 既然認得她,又為何要送信?直接用聆風玉符聯系她不是更方便? 云黛疑惑間,便也警惕了起來,她小心翼翼地打開信封,就看到了裝在信封之中的東西。 那竟是一張蓋有靈印的鮮紅請帖。 云黛將請帖拿出,低頭仔細看了起來,越是看,她的神色就越古怪。 因為這張請帖竟是來自于神都青淵帝! 請帖寫得很熱情,光看上面的文字,很難讓人聯想到云黛和神都葉氏之間的恩怨。 請帖的大概意思就是,兩個月后,便到了神都三年一度的蓮燈節,青淵帝便想著邀請七宗的掌門長老一同前來神都參加蓮燈節的晚宴,順便大家也可以討論一下要如何處置此時正被關在皇城地底的魔皇滄曜。 云黛眉頭緊鎖,她的確有想去神都的打算,可居然還不等她尋到合適的時機,青淵帝就先一步對她發起了邀請。 而且她這次并不只是邀請了她一個人,她是打算把七宗的掌門長老都請去神都做客。 不過云黛很快就冷靜了下來,畢竟這其實不算是什么奇事,神都自詡統領云中八州,七宗是臣,葉氏皇朝才是主,他們時不時便會召集這樣的七宗會議,討論各種各樣的事情。 大部分時候,七宗之人都是不愿意去的,但是迫于神都的yin威,加之大家都不想直接撕破臉皮,還是會勉為其難地響應一下。 前世云黛當上掌門后,也曾去參加過一次神都會議,只不過那時她修為太低了,若非有齊師兄一路陪著她,她恐怕會直接死在半路上,所以后來的神都會議,她是說什么都沒再去過了。 如今與魔域的大戰結束了,魔皇滄曜又被捕,青淵帝想趁機將七宗之人叫過去,借此給自己立立威,倒也是能理解的。 云黛思索間,目光再次落在了眼前的黑衣人身上,她神色突然變得異樣,下一刻,安靜躺在桌子上的醉流鳶便以迅雷之勢猛地斬出,一劍狠狠劈在了黑衣人頭頂的斗笠上。 與此同時,云黛也站起了身,她冷聲道:“既是要給我送請帖,又為何鬼鬼祟祟地不敢示人?” 她的動作太快了,黑衣人根本未能做出反應,斗笠便在寒光中瞬間四分五裂,勁風將他的黑發吹得后揚,那人的臉也隨之露了出來。 待到云黛看清他的模樣后,她整個人都震在了原地。 許久之后,才有一個名字慢慢地從她的唇齒間擠了出來:“謝……映玄?” 為什么會是謝映玄? 青淵帝想邀請她前去神都,竟直接派出了謝映玄來給她送請帖,她就那么擔心她會拒絕前往她的邀請嗎? 面前之人與云黛印象中的那個傀儡少年其實是有些區別的。 他的雙目之上,不知為何蒙上了一根黑色的綢帶,綢帶將他的眼睛完全遮擋住了,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輕抿著的嘴唇。 他微垂著頭,似是真的看不到近在咫尺的云黛,只能努力聆聽著,憑借著聲音,判斷著她的方位。 如瀑般的黑發被高高束起,鬢角垂落的發絲襯得他的皮膚更加白皙,黑衣之上隱有暗色的繡紋爬動,令他整個人都處在絕對的黑白色調中,唯有嘴唇一抹鮮艷的紅色,像落在水墨畫上的一滴血。 少年的五官仍是熟悉的模樣,但因他雙眼之上的黑綢,云黛便看不到那雙,總仿佛盈著淚光望向她的眼眸。 她突然就恍惚覺得,眼前之人又是那樣的陌生,陌生到即使近在咫尺也仿佛隔在云端。 第169章 再遇謝映玄 玄凌殿中只有云黛和謝映玄兩人, 偌大的宮殿不免顯得空曠而寂寥。 上方半鏤空的圓頂框出一片遠山的雪,又印下一圈幽冷的天光,而云黛恰站在那圈天光之中, 于是她的身上便仿佛被鍍上了一層暖色, 令她整個人都看起來格外溫柔,只可惜這些, 謝映玄都已經看不見了。 終于, 云黛開口了,她的聲音聽起來飄忽不定,帶著輕微的回聲, 似從最深的夢中傳來。 她問他:“你的眼睛怎么了?” 少年并不回答, 他仍輕輕垂著頭, 眉頭輕蹙,似是在仔細辨認聲音發出的方向。 “為什么不說話?”云黛一步步向前走來,可就在她即將靠近時, 那少年卻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他微偏開頭,仿佛并不愿意面對她。 云黛腳步頓了頓。 “你怎么了?”她繼續問,“你在躲著我?為什么?” 她的語氣其實很冷漠, 所以這些聽起來像是在關心他的措辭,便帶著一些似是而非的態度,讓人很難立即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 謝映玄還是沉默著, 一言不發。 云黛沒再上前, 也不再追問,她與少年隔著一段距離, 用一種聽不出太多情緒的語氣道:“陛下可有讓你帶什么話來?” 少年慢慢搖了搖頭, 云黛看了他半晌,突然笑了起來。 “既然不讓你給我帶話, 那又何必派你過來?” “還是說,”她偏頭,“是你自己想來?你想見我?” 她這次的問話太過直白,竟讓少年又退后了一步,像是急著要與她保持距離。 云黛冷笑了:“你回去可以告訴她,這請帖我收下了,神都我也一定回去的?!?/br> 謝映玄低垂著頭,還是未開口說話,只默默地點了點頭。 云黛看著他,目光從覆在他雙目上的黑綢滑至他的嘴唇,她的眼底突然出現了一抹嘲諷之色。 “葉兮顏對你做過什么?”她語氣中帶著赤.裸裸的惡意,“抱過你?親過你?還是……睡過你?” 少年似是有些吃驚,他看起來更加局促,甚至又退后了一步,但不知為何,他還是沒說話,連一句解釋都沒有,只不住地搖頭,很是無措。 因他只是沒有體溫的傀儡,所以他的膚色很白,雙眼被黑綢遮住后,便顯出了幾分脆弱的病態來。 云黛看出了他的意圖,在他轉身逃離之前,她一把揪住了他胸前的衣襟,強硬地將他推至了身后的書案上。 原本鋪在桌上的卷軸被掃落了一地,發出一片聲響,她卻好似并不在意,反而是欺身而上,手也撐在了少年的側旁,居高臨下地垂眸望著他,眼神冷冽。 少年太慌亂了,慌亂地想推開她,可當他的手掌輕壓上她溫熱的小腹后,又好似不敢真的用力,轉而竟只是虛虛扶住了她的腰。 “為什么不說話?”云黛又問他,“不想和我說話?” 不知是否是錯覺,她聲音中的冷意仿佛減輕了許多,不再冰冷刺人,甚至變成了一種很莫名的惱怒。 但她的情緒總是太淡了,讓人很難清晰地去捕捉…… 少年卻仍是抿著唇,像是在忍耐著什么。 云黛的手很快覆上了他的臉頰,她伸手想去扯下那遮在他雙目之上的黑綢,他卻驚恐地擰開了頭,嘴唇發白,一副不甘受辱的模樣。 云黛的手頓住,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竟并未如少年所料的那般強行扯下黑綢,而是慢慢托起了他的臉頰,拇指壓上了他柔軟的嘴唇。 謝映玄沒有放松,他的嘴唇甚至更緊地抿住了,像是在害怕著什么,而下一刻,云黛則突然低頭咬了上來,少年全身猛地一僵,他牙關緊咬,呼吸緊繃,帶著某種強烈的絕望情緒。 他抗拒著她的親吻,可他的這份抗拒卻沒起到任何作用,在她的刻意之下,他的唇齒也很快松開。 只是,等云黛終于強硬地將舌尖填入后,她卻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托起他側臉的手也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她的呼吸一下子亂了,她也總算明白為何謝映玄自出現以來便一句話也不愿與她說。 她沒能觸上他的舌……他的舌頭、他的舌頭竟然被人整齊地割斷了,平整的切口已完全愈合,但云黛還是能想象出那把行兇的刀有多鋒利。 這一刻,她也恍然明白了他為何要用黑綢遮住雙眼。 他的眼睛和他的舌頭……這四年間,他……到底經歷了什么? 因為過于吃驚,云黛整個人都怔在了原地,少年的呼吸很急促,帶著崩潰的鼻息,他顯然并不愿意被她發現他此時身體的這份殘缺。 舌頭被割下并不代表無法發出聲音,甚至于若是他真想說話,也能模糊地吐出幾個字,但是自他在她面前出現后,他便始終一聲未吭,他甚至在刻意躲著她,恐懼著她的靠近。 因身體的創傷,在面對她時,他便會不自覺地深深自卑著,可他還是想見她,所以他才戴著斗笠、遮住了面容,接下了青淵帝指派的任務,前來萬仞閣送出這張請帖。 他的眼睛雖已完全看不見了,但他畢竟擁有著第九境的修為,所以仍能模模糊糊地感知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聽到她開口對他說話…… 只是這般,他也已經知足了,但他根本沒想到,云黛竟會突然一劍劈開斗笠,令他瞬間無所遁形,令卑劣殘缺而丑陋的他完全暴露在了她的視線中。 再次出現在她面前時,他既痛苦著,又隱秘地欣喜著。 四年未見,他很想她,但他并未忘記,上次分別時,他曾重傷了她,如今的他,身不由己地受他人控制,根本不知要如何面對她。 也就在這時,云黛突然輕輕動了一下,隨后謝映玄便清晰地感覺到舌根斷裂之處傳來了溫熱柔軟的觸感,在意識到她在做什么之后,他嗚咽出聲,帶著濃重的哭腔。 她在舔舐他的傷口,即使那處傷口早已完全愈合,他也不會再覺得疼痛,可這一刻,他還是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他幾乎分不清她此時所給予他的是一種怎樣的情緒,他該是欣喜的才對,可他又是那般的痛苦。 少年的呼吸劇烈起伏著,他想伸手去觸碰她,想要去擁抱她,可手抬起后,他又不敢真的落下。 他如此殘缺,他甚至對自己的身體不擁有任何地支配權,他怎么配去擁抱她? 她的呼吸很近,微冷的氣息與記憶中的并無不同,在逐漸加深的吻中,他緊繃著的身體也慢慢放松了下來。 當云黛終于與他分開時,他的嘴唇已有了明顯的紅腫。 她手指輕輕摩梭著他的臉頰,聲線不穩地低聲問他:“誰干的?” 云黛不明白,謝映玄既然被青淵帝搶回了神都,他必定是會日日待在葉兮顏身邊的,葉兮顏那么喜歡他,有誰敢這般對待他? 謝映玄并未回答,他突然就用力握住了云黛的手,云黛尚未反應過來,便發現他的手指抵在了她的掌心,慢慢劃動著寫下了三個字。 “殺了我?!?/br> 因為這三個字并非是說出來的,他的眼睛也被蒙住了,云黛本不該知道他的語氣和情緒,可此時,她卻又很清楚,他必定是帶著巨大的痛苦,小心地祈求著她,祈求她能殺了他。 甚至于,也許在他看來,死在她手中才算是最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