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曳在星期天晚上 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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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男性憤懣的聲音壓低,但還是清晰地傳進室內。 “我們的目的是什么你忘了嗎?說好選一個不起眼的畫家,你怎么找到了投資方的太太身上?!” 另一道懊惱的聲線響起,盛欲能聽出這是剛才找茬的銀發卷毛男。 “‘萊安’這個名字我聽都沒聽過!她那副好欺負的樣子,誰知道她來頭那么大?” “行了別吵了,重要的是現在怎么辦?” “是啊,我們好不容易才混進來的,要是他們真的達成合作……真該死,太不公平了!” 一門之隔。 門外的人在講里面人的是非。 而玻璃門內—— 極北域地特有的藍調時刻。 晚暮的日落在這里像被調錯顏色的涂料,屬于殘夕的昏聵光暈變質了味道,像月亮的一場持續心碎,連光都失落,由耀亮金橙的黃,錯調為沉冷淡黯的藍。彌合天穹的底色,幽寂在膨脹,萬物停息全部的幻想與虛妄。 湛藍光影穿窗投射斜灑,打照在室內仍未散卻的青白煙霧,宛若干冰流動繚縈的迷宮,一切都朦朧。 唯有他們斜長落地的虛影,暴露行蹤。 墨黑色精良西褲擠入純白調闊腿長褲之間,彼此褲料蹭惹摩擦,致使黑亮皮鞋與白色高跟交錯而站。 黑與白的碰撞對峙。 是他與她沉默下的對立僵持。 他們離得不能再近了。 這個距離,是曾經相愛時彼此將要接吻的距離。那時候與現在不同,這個距離總會被抹去,有時是他主動,有時由她來打破。是誰都好,他們總會親吻成功。 但此刻,靠近的主動方只有江峭,他靠近一分,盛欲退后一寸,可他沒有停止,他還在侵犯安全距離。 直到盛欲后腦緊貼在身后的玻璃門上,退無可退,又無從避逃的一剎,盛欲毫不猶豫地偏開頭。 躲掉了他的索吻。 又或者是,他也沒有想要吻。 而是勾動了下唇,薄唇隔著柔軟發絲徑直湊抵上去,貼著她的耳朵,將字詞極度緩慢得送入她的聽覺神經: “知道嗎,窄橋被抹殺的那一刻?!?/br> 輕頓,說:“他很想你?!?/br> 盛欲怔愣一瞬。 什么意思。 他是說,【人格分裂】已經不存在了嗎? 主人格真的……消失了嗎? 但也只有一瞬,她已經不再是那個輕易被感情左右的小女孩了。 門外幾個找她茬的男人已經走遠,盛欲一把推開江峭,丟下一句“無聊”,拉開門匆匆離去。 剩下的時間,盛欲請求導師將她調到幕后工作。 “萊安……?” 導師也已經聽說她是江峭妻子的消息,眼神充滿驚異不解,似乎有很多話想要問她。 “對不起,老師,我現在很混亂?!笔⒂荒懿煌5氐狼?。 她無法用三言兩語解釋出來。 “ok,這是你的隱私,你不必說?!?/br> 莉迪亞的接受能力很強,很快就按下了自己的好奇心,“如果你今天沒有狀態工作,那么我特許你提前下班回家休息?!?/br> 盛欲表情很感激,而莉迪亞拍拍她的肩膀。 雖然得到導師提前離場的許可,但盛欲這“拼命三娘”的性格,還是堅持到畫展尾聲才撤退。 真是糟糕的一天。 是這五年她太放松警惕了嗎?讓江峭就這樣輕易地找到她。 可是憑江峭的財力,只要他想,輕而易舉就能找到她吧? 盛欲一路上思緒混亂地想些有的沒的。 卻怎么都脫不開江峭。 畫板留在畫展現場,她背著一只空包下車,往家的方向走去。 走到離房子還有五十米距離,盛欲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 她撒腿狂奔過去,眼前的情形愈發清晰。 她的家具被砸爛丟在雪地四處,滿柜衣物都扯出來散落在院子中央,速寫冊被撕得粉碎,手工做的小玩意也損壞殆盡,零件和碎片堆在墻角。 什么情況???! 她看了一眼隔壁門窗緊閉的房東家。 而她的家門大敞,寵物碗和貓糧一同倒扣灑在臺階上,很輕易能看出是被人從屋里一腳踢飛。 四下寂靜無聲,沒有一點活物的氣息,像是有把冷刀將盛欲的心扎穿。 “??!小烏云?!”她尖叫著沖向屋里。 第42章 血花 ◎作惡夫妻◎ “開門, 快點開門!” “臭丫頭,把門打開!” “該死的黃種人,快從我家滾出來!” 老舊木臺階上, 中年女人一手叉腰站在盛欲房門外,正氣勢兇狠地邊瘋狂砸門, 邊煩躁不耐地大力按動門鈴。本就不算穩固的木門被她拍得震天響,門鈴按三聲響一聲,響的那聲也是個啞鈴。 可里面始終沒有回應。 胖女人有些想不通。雖說這個中國丫頭自住進來后, 與她們一家并未產生過什么沖突, 可中年女人也不傻, 早上見她用高爾夫球桿暴打雪人的架勢, 多少能清楚這位“房客”的脾氣,極為不好惹。 而胖女人的計劃就是想故意激怒她, 以此產生不可調解的矛盾從而找到借口趕她走人,所以才趁她回來之前隨意闖她家里, 破壞她的私人物品。 剛剛透過自家窗戶分明看到她回來了,本以為她見到家里那番“破爛場景”, 會當場爆發來跟自己對質, 誰知這都過去兩個小時了, 那臭丫頭竟然沒來她家里算賬,出租屋里更是沒有任何動靜。 甚至連燈都沒開。 這太反常了。 房東想像剛才那樣用備用鑰匙開門,可房門被人從里面反鎖了,外面的人即便有鑰匙也打不開。 于是便有了中年女人各種砸門的情況。 胖女人在天寒地凍里哆嗦個不停, 她拍門的手生疼通紅, 這讓她非常惱火地直接回家中倉庫, 拿來一把扳手準備拆鎖。 “別想裝死, 瞧著吧, 等我打開鎖你今天就必須從我的房子里滾出去!”胖女人罵罵咧咧地嚷著,手中照著門鎖敲出“嗙嗙”幾聲巨響。 喬治巴頓在這時一瞬剎停。 男人邁腿踏下車,甩上車門,剛一走進風雪小院便看到滿地狼藉,零散破碎的景象讓人以為這里經過一場惡戰。 眼色一剎沉冷,男人表情不虞,臟污積雪被光凈黑亮的皮鞋慢吞吞踩踏,印烙連串深淺分明鞋印,步步完整,直至將要邁上門前木階之前—— 江峭這時候驀地步伐頓滯。 他停下來,黑密睫毛垂斂下,雙手插兜,輕緩挪移開右腳,低眼瞥見一枚晶瑩剔亮,安靜孤遺在腳下污雪之上,借勢壁檐掛燈放射萬丈璨光。 江峭低彎腰身,撿起來,凝視著指尖熠熠閃耀的眩光好一會兒,情緒莫辨。半晌后,他將東西收起來,懶漠掀抬眼皮,問房東:“干什么呢?” 對方聞聲停住手中撬鎖的動作,轉過身,在望清眼前男人長相的瞬間,當即臉色驟變。 刻薄尖酸的嘴臉一秒收起,惡狠消失,勢利心令她轉而端上諂媚笑意,神情不太自然地訕笑著結巴道:“江、江先生,您怎么這個時間過來了?” 她在這里生活了這么多年,鄰居陸續從破舊的街區搬走,沒想到有天能碰到天大的好運,有個冤大頭…哦不,眼光獨到的富豪看中了她的房子。 “這是你的‘杰作’?”江峭聽煩了,表情不耐地瞇起眼,字音咬緊,聲線下壓一度: “你欺負她了,是么?” “啊…這、這沒什么的!”誤以為金主等不急要收房,胖女人連說帶比劃地,焦急解釋,“江先生,您再給我點時間,您放心過了今晚,我一定把她趕出……” 她滿含阿諛意味的尾音,在這刻猝然被扼制,江峭猛地抬手揪住她的衣領,手背血管暴突:“里面住的人呢?” 緊緊箍勒在咽喉的力度狠戾,堅定而無可撼動,強勁濃烈的窒息感登時灌漫鼻腔,迫使胖女人幾度張嘴,卻硬是發不出任何聲音,氧氣稀薄讓她沒多會兒便能感受到胸腔赫然充血般灼燒的脹痛。 江峭后槽牙磨地作響,僵持片刻后驀然松開這個女人。 “咳咳咳……”得以呼吸的一刻,胖女人扶著門彎腰拼命咳喘,卻又不敢耽擱地馬上回答說, “她明明回來很久了,我親眼看見的,但是過去兩個小時了,她一直把自己鎖在里面沒有聲音,平時樓上樓下的燈都亮著,今晚卻連燈都沒開?!?/br> “給我?!苯退查g皺緊眉。 房東沒反應過來,還想繼續說什么。 江峭直接從她手里拽過扳手,“嗙當”一聲,門鎖登時被砸爛,他抬腳踹開門,拎著扳手大步跨進去。 屋內滿是漆黑的冷。 但是很香。滿屋子都彌溢著那種香水、香薰滴蠟、護理香氛混合女性化妝品的胭脂香氣。 當然不會陌生。 那是獨屬于盛欲的味道。 可是。 江峭看不清。 縱使玻璃窗外,歐式壁掛小角燈打照出丁點光暈投落進來,可對于早已失去夜視能力的男人來說,當下這一刻,只有眼盲心亂的昏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