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曳在星期天晚上 第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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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得沒意思了,盛欲趕緊把答案寫完,不再跟他接著斗嘴。 直到收卷,江峭都是用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歪腦袋看她,眼神一瞬不瞬。 盛欲打心底里覺得不太妙。 果然,小競賽剛結束,宋睿著急去陪馮珍琪一起吃飯。盛欲瞧見江峭那不懷好意的眼神,立刻說自己也沒吃飯,提出想和宋睿一同陪馮珍琪。 又被江峭一把薅回來。 “你干嘛呀?!笔⒂粗晤_h去的背影,第一次在學校這么多人的情況下,和江峭這個顯眼包獨處,有種緊張的感覺。 江峭長臂一展,手極其自然地搭在盛欲肩上,還順勢捏了把她柔軟的臉,笑她傻: “這么沒眼力啊秧秧,人家獨處,明顯不想讓你去打擾?!?/br> “獨處?他們倆為什么要獨處?”盛欲瞪大眼不解。 一轉頭又看到江峭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又似乎明白過來。 “你說我們為什么要獨處?”江峭反問她。 盛欲知道他要開始蓄意報復了,于是抬腳就走。 江峭跟在她身后,活脫脫一塊狗皮膏藥,笑聲又痞又浪: “別走啊秧秧,餓不餓,老公帶你去吃好吃的?!?/br> “不餓,你閉嘴?!?/br> “下午有課嗎,老公帶你去看電影吧?!?/br> “最近沒有好片子,我不去?!?/br> “了解得那么清楚。哦,原來秧秧也有想過,和老公一起看電影啊?!?/br> “你閉嘴?。?!這么多人呢……” 她的害羞令他很是受用。 江峭追上來,又被盛欲一把推開,他再次厚臉皮追上來,又被推開,樂此不疲。 盛欲一路怒罵,腳下速度可以說是健步如飛,可江峭邁開長腿,就悠悠然跟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無論她怎么加速,他都能輕松跟上。 說話的聲音像咒語一樣,縈繞在她耳邊。 “你!有完沒完?” 走到創想草坪,人流如織,浪潮般從他們身邊穿行而過,盛欲在人群里停步,怒瞪江峭。 江峭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揚,凝視盛欲,挑眉不說話。 盛欲可真是被他的表情挑釁到了,正要張口罵他,突然被他抬手攥住小臂。 細腕握在他手中,盛欲被這股力拉扯,不受控制地往前撲了兩步,撞在他微帶接骨木香氣的懷抱。 感受到他有意識收攏懷抱,那是把她圈抱在懷中的動作,盛欲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了?” 江峭的下巴擱在頭頂,說話的聲音傳遞奇妙的震動體感,他在笑,又讓人莫名感覺他其實不愉快:“有丑東西過去了,怕嚇著你?!?/br> 什么丑東西? 她把靠在他胸口的腦袋歪過去一點,余光斜掃,正好能看見譚歸煦之前的兩個跟班。 一個滿頭黃毛,一個滿臉痘痘。 夾在三個穿著清涼、濃妝艷抹的學妹中間,正嬉笑從盛欲背后走過,情態太過得意,而沒有發現盛欲和江峭。 有句話叫相由心生,可他們又確實丑得如此客觀。 盛欲雖然不至于看到他們就反胃,可還是十分慶幸,江峭把她拉開,成功避免了跟他們的觸碰。 不過,這兩個人平時都寸步不離跟在譚歸煦身邊,這次沒見到譚的影子。 她抬頭,說出心里的疑惑:“你看見譚歸煦沒?難道他改邪歸正,不跟這幾個人玩了?” “在我面前提別人?”江峭松開她,眉頭皺出不悅的形狀,居高臨下睨著她, “你是嫌他日子太好過了是吧?” 盛欲弱弱地噤聲。 她可沒有忘記,‘窄橋人格’的占有欲有多強。 這可能是兩個人格之間,為數不多的共同點了。 并且只對她。 “嘁,慫得還挺快?!苯桶聪滤哪X袋,胡亂揉了揉,并沒有打算深究。 是了。gust與窄橋的區別就在于,他有明確的目的,也有絕對的自信。 gust有把握,自己能帶給盛欲的,遠比譚歸煦要多。 江峭問盛欲:“下午有課么?” “有啊,我忙著呢?!?/br> 明明沒有。是她在副人格面前,總是不自覺地小傲嬌。 但這都阻止不了江峭說他想說的:“翹了吧。帶你玩點刺激的?!?/br> 刺激? 能有多刺激? 盛欲眨巴一下眼睛:“大白天的我們玩那么刺激,不好吧?” “大白天的你就想一些危險的東西,不好吧?”他用力戳了一下盛欲的額頭,好笑道,“我發現我們秧秧啊……” “怎么,聰明過人?”盛欲挺直腰板,接著回答。 他搖搖頭,“膽子大得嚇人”。 “夸我還是損我呢?”盛欲沒好氣地回他,“所以到底是叫我干嘛?” “我還沒有想好理由。只想要和你約會,一場持續好幾天約會?!彼f到這里,收斂起代表性玩味的姿態,慣常張狂的氣焰也逐漸收斂,認真的眼神讓人難以抗拒。 盛欲要怎么樣才能拒絕呢? 不,她無法拒絕。 約會,多浪漫的詞語,如果她有十顆心,那么十顆心會同時叫囂,答應他答應他。 無論持續多久都可以,想要每一天都和他約會。 她動動唇,說道:“好……” 可是突然又思維急轉彎,想起來,“那你的貓呢?你家山上鳥不拉屎的地方,沒人照顧它怎么辦?” “哦,你說小烏云啊?!?/br> 江峭回想起被他帶回家養的小貓,聳聳肩, “忘記告訴你,它在山上亂抓蟲子吃,導致食物中毒,幸虧園藝師發現得早?,F在它已經在醫院了,醫生說需要住院觀察一周?!?/br> “什么?!” 盛欲驚呆了。 雖說貓可以適度放養,可江峭那個山頭,說不定哪天小貓就放沒影了。 好家伙,這連食物中毒都出來了。 盛欲劈頭蓋臉就把江峭罵了一頓,諸如不負責、太離譜、不合格的主人種種。 江峭還能嘻嘻哈哈,反問她不是說不喜歡小貓嗎。 “不喜歡和有愛心也不沖突吧!” 盛欲簡直懶得理他,讓江峭速度帶路去寵物醫院,路上還買了好些貓咪營養罐頭和小玩具。 / 盛欲知道gust人格素來桀驁難馴,脾性乖張,頑劣程度令人吃驚,做事從不按套路出牌。所以,愛玩刺激也應該算是他人設合理范圍之內的事。 他說干點刺激的事。 只是盛欲沒想過,這事會有這么刺激。 從寵物醫院出來,江峭直接開車帶盛欲回了小蒼嶺,家門口早有個穿戴整齊的職業飛行員,正在等候。 “出發?!?/br> 江峭對飛行員招招手,拉上盛欲一口氣爬上三樓頂露臺。 他握著盛欲的手跑在前面,不時回頭望她。停機坪上,長風拂亂他額發,他氣息微急,笑容在暖陽里定格為永恒。 直升機帶他們一起去了北灣。 一直到此刻,他們坐在這間私定茶咖研發室。盛欲低下頭,淺抿了一小口手中的熱茶,仍然沒有真實感。 江峭正在與一位中年女人會談。 來的路上,江峭跟她提前簡單說了兩句。 對面這個女人名叫耿兆玉,是【中峯典康】集團內部占股比例相對較重的幾大股東之一,此前一直在北歐、北美等國家負責管理海外藥品分公司,上個月因為年終述職會剛剛回國。 聽說一回國,虹霖就各種安排與招待她,別人不懂,江峭自然清楚他那位舅舅心里打的什么算盤。 當下【中峯典康】劃分兩大權派,江峭手下的“舊黨羽”與站隊虹霖的“新權派”。父親去世時江峭只有十歲,江家大權旁落,虹霖在這個關頭借以江峭舅舅的身份以翎當箭。 當時,集團多數股東都站隊虹霖,其中包括作為內部科研院瑯溪分院的院長,也就是盛欲的外公鄧正恒,曾以手中10%的科研控股支持過虹霖。 就這樣,虹霖拿下近半股權,作為集團最大的股東,開始cao縱和蠶食公司。 而真正“正統”的江家母子,已經無人問津,被虹霖捏在手中。 轉折點在七年前。 16歲的江峭自殺之后,作為本體人格的窄橋陷入沉睡,gust上線,并在此后開始進入實驗室,做實驗、拿專利、搶股權,日復一日橫渡了七年時間,江峭以35%控股權一躍成為集團第二大股東。 其實,以江峭現如今手中35%的控股數字,如果有鄧正恒手中的十個點科研股支持,已經足以壓倒手握44%股權的虹霖,成為【中峯典康】醫藥生物集團的新任掌權話事人。 不過,gust不是為了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