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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HP撒謊精在線閱讀 - 絳紅之島

絳紅之島

    弗雷德和喬治才從壁爐里出來一身的煤灰還沒拍干凈,就被一臉焦急的父母拉到一旁。他們平靜的說了今早的事情,莫麗聽完眼里披上一層蕩漾的星光,一手挽著亞瑟一手攥成拳頭安撫般擱在心口。亞瑟緊握住莫麗的手,寬慰著她。莫麗頓了頓說,我想橘子派好了。她背過身朝廚房走去,手臂迅速抬起抹過臉龐又放下,她在灶臺前忙碌起來,仿佛那是她的戰場。

    父子間的交流還在繼續,亞瑟抿緊雙唇,淡色的眉毛幾乎要扭在一起,他微低著頭抬起眼睛看著他們兩個,高聳的眉骨將一半透亮的眼眸藏在陰影里。弗雷德和喬治被他這副侃然正色的模樣震住了。弗雷德看到了父親不同于在家庭中的一面,第一次有被父親當作成年人的認同感。他想起在格里莫廣場十二號小天狼星說的那些話,他當時不懂,如今看來到底是從前的自己太過淺薄無知。

    而小天狼星再也聽不到他的道歉。

    “這么說,你們想好了?”亞瑟微微舒展開眉頭說。

    “當然?!彼麄兡醯挠煤喍痰脑~語許諾著最神圣的宣言。

    亞瑟意味深長的點頭,拍了拍他們的肩膀,他轉過身又回到爸爸這個角色中去,招呼著散落在各處的孩子向餐廳聚集。

    陋居里的晚餐突如其來的熱鬧,刀叉匆忙的刮蹭著碗碟,酒杯拿起又放在桌上,餐邊柜上的唱片機一遍又一遍的播放著《溜冰圓舞曲》,只是沒有人說話。

    金妮早吃好了,小手靈巧的卷著腿上的餐巾,腳尖一下下踢在羅恩的小腿上。羅恩低著頭將切成牛排切成小方塊,斯斯文文的放進嘴里,余光有一搭無一搭的瞟向比爾身邊閃閃發光的芙蓉。

    芙蓉笑盈盈的看著比爾,在莫麗深沉如寒潭的目光中將不喜歡的配菜用刀叉抬進比爾盤子里。

    莫麗幾次在發作的邊緣被亞瑟勸下。

    弗雷德細細咀嚼著一小塊羊排,直至濃厚的孜然味道在口腔里散盡,五感全集中在像是冰凌碎在結冰的湖面上的華爾茲舞曲里。他仔細聆聽著,生怕漏掉一點線索。那張照片,他和喬治試過很多咒語,發現只是一張單純的照片,不含任何隱喻。一切的玄機,她開玩笑說‘二月叁十號’再告訴他們的事情,一定就藏在這只曲子里。

    喬治覺得橘子派太甜了。

    讓他想起去年情人節菲歐娜送給他的手工巧克力。其他的女孩子要么直接用現成的帶著粉色包裝的巧克力送人,要么融掉成品巧克力倒進精心制作的模具里,而菲歐娜不一樣。她不知從哪里搞來了些可可果,從撥開果實外皮開始到制成成品,她全都鬼鬼祟祟的親力親為??伤俗審N房里的家養小精靈保密,導致喬治從一月下旬就滿心歡喜的開始期待收到她的成果,還得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喬治又盛了一塊橘子派在盤子里,接近中心應該最嫩滑的地方有些干,他將甜點翻了一面,原來下面有些糊了。他用叉子鏟起焦褐色的部分放進嘴里,旁若無人的笑了出來,跟菲歐娜做的巧克力一個味道。

    今天的橘子派甜得有些發苦。

    悠揚的華爾茲還在陋居里徜徉,莫麗握著魔杖在洗碗槽邊cao縱著一個個碗碟跳進水里的樣子像是背對觀眾的指揮家,金妮拾起水里的餐具,用抹布將其一一擦干后端端正正的放進碗櫥里,瓷碟相碰的聲音像極了清脆的叁角鐵,亞瑟端坐在沙發上微微翹起小拇指握住咖啡杯的杯把,他半闔著眼輕啜著浮末未散的咖啡像在劇院中沉醉聲色的聽眾,芙蓉拉著比爾在狹窄的客廳里邁著輕巧的步伐相擁而舞。

    只有羅恩,大力用腳板拍打著地毯,身上像是長了毛刺似的在柔軟的沙發里找不到合適的坐姿。

    “都聽八百遍了?!彼琢艘谎哿袈暀C小聲嘀咕著。

    在音樂到尾聲時,喬治輕輕撥動唱針,又將曲子拉回最開始的地方。弗雷德在音樂空白的縫隙里抬起頭來,剛好聽見羅恩的抱怨,他撇了眼依然沉浸在舞步中的比爾和芙蓉,咧嘴笑道:“認真聽,小羅尼……”他向喬治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聽出里面的關竅,到時候我們也給你把嫂子帶回來?!?/br>
    羅恩打了個留有余地的呵欠,放開身前可憐的被揉成不明形狀的靠枕,起身往樓上走去。路過比爾和芙蓉的時候,他想起第一堂舞蹈課被麥格教授叫起來做示范的糗事,圣誕舞會他也沒有跳舞,像是為了丟開心結,他跟在牽著芙蓉的比爾后面,輕快的踏了幾步。

    芙蓉和比爾在樓梯前與他分道揚鑣,他的腳正欲踩上第一層的樓梯,拖鞋還未在臺階上落下。

    “等等,小羅尼,你真是個天才!”弗雷德和喬治欣喜若狂的撲過來,給了羅恩一個幾乎將他勒斷氣的擁抱。

    葉塞尼婭帶著菲歐娜坐在小船來到北端的群島,海浪拍打著黑色的沙灘,海鷗在不明朗的晨光里開始從懸崖上滑翔到海面上,有的撲空,有的叼著小魚又回到岸邊。

    沿著懸崖上那條被咸濕的海風刻畫得不太成形的亂石臺階走上去,是一座精巧小教堂的背面。

    葉塞尼婭輕輕拉開掃一扇歷經風霜的木門,帶菲歐娜往半地下的廚房走去。

    晨曦的第一波滾湯的熱浪無法造訪這里,與地面齊平的窗戶前長著一片遇到陽光便偃旗息鼓的雜草,金色的朝陽透過橫穿整個廚房的窗戶灑進來,是菲歐娜逃亡的這幾天見到的第一縷毫不避諱的陽光。

    廚房并不像菲歐娜在倫敦那間公寓一樣光鮮,這里的設施陳舊但也現代化。粉刷過的墻面在已經從踢腳線的地方開始翻起一層墻皮。

    葉塞尼婭走到被不同的木材修修補補拼湊成的餐桌旁拉出一把椅子坐下,抽出袖口的魔杖揮了揮。水壺自動飄到瓷磚砌成的水槽里,在油漆脫落的生鐵水龍頭下接滿水,搖搖晃晃的落到灶臺上,爐灶的開關自動轉了半圈,發出點火的聲響,點燃一圈藍色的火焰。

    菲歐娜面對葉塞尼婭坐下來,雙手垂在膝蓋上。她低頭解開左手上一圈一圈包扎的繃帶,外層有黑灰色的風沙和泥土,再揭下一圈潔白的細紗網格中浸出來一塊被黏糊糊的黃色膿液稀釋后的血跡。

    傷口差不多已經愈合,皮rou緊縮成不明形狀的一團結痂。無名指的缺席讓她對于握緊拳頭這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有些無所適從。她重復著握緊、放松的動作,像是測試身體的協調程度。

    水壺扯著嗓子在爐灶上尖叫,葉塞尼婭再次揮動她的魔杖,兩個銜著紅茶包的馬克杯從櫥柜中徑直落在餐桌上,開水在水壺圓滾滾的肚子里左右右晃,如履薄冰般給馬克杯灌滿水又回到灶臺上。平底鍋從墻上的掛鉤解放出來,抱著雞蛋和培根在燃氣灶上開始忙碌  。

    葉塞尼婭上下拉著茶包,紅茶的精華很快在熱水里釋放開來,她輕輕吹著醇香的茶湯,看著桌上一層層臟兮兮的紗布皺起了眉,“非得在吃飯的時候做這些事情?”

    菲歐娜將桌上的紗布揉成一團放到膝蓋上,她依舊翻看著左手,像是在進行最后的調試,“抱歉?!?/br>
    “你根本沒覺得抱歉?!比~塞尼婭咂了口紅茶,從茶杯中抬起眼看著菲歐娜,“我真的是很討厭你們這種人?!?/br>
    菲歐娜終于正視葉塞尼婭,她緊閉著唇沒有說話,等葉塞尼婭繼續說下去。

    葉塞尼婭放下杯子子,身體向后仰,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在胸前。

    “堅定的怠慢,”她臉上的表情極具放松,除了上揚的眉毛,“一切道歉只出于約定俗成的……”她放開交錯在一起的雙手,兩手舉在臉龐兩側,成一個‘V’字,她一字一頓的勾起豎直的食指與中指,“教養?!?/br>
    菲歐娜的手指沿著guntang的茶杯口畫著圈,“可母親說打擾到別人也要說‘抱歉’?!彼蛄颂蚋蓾淖齑?,像是又把剩余的話又吞了回去。

    葉塞尼婭吐出一口存放在胸口已久的氣,她鋒利的牙齒仿佛將菲歐娜整個人切割開來,“別人說你就是這樣回嘴的?跟我搶兔子的氣勢去哪兒了?”她望向窗外已升至地平線的一輪紅日,“你根本沒有愛人的能力,哪怕是愛自己?!?/br>
    斯泰蘭講完整本《詩翁彼豆故事集》,’吧嗒’一下合上書本。葉塞尼婭還托著腮在火堆旁發呆,她打了個呵欠,“斯泰蘭,”她的臉緩緩轉向斯泰蘭,眼神卻沒有聚焦在他臉上,火苗在她渙散的眼眸里忽明忽滅,“我覺得你也長了一顆毛心臟?!?/br>
    薄云在藍絲絨一樣的夜空里像是白紗一樣浮動,月亮躲在紗幔背后偶爾露出半面妝容,星辰像是打翻了妝奩撒出來的一顆顆鉆石。

    “怎么說?”斯泰蘭像是一枚剛從烤箱出爐的豆沙包,固執的將guntang的內餡輕描淡寫的包藏在通紅的面皮里。

    “今天來拜訪莊園的那對雙胞胎好漂亮,可你對她們一點都不友好?!彼难凵窠K于定格在斯泰蘭臉上,像是為他的行為做出最終的判決。

    斯泰蘭身上板正的燕尾禮服讓他束手束腳的坐在草地上,他擺弄著手里薄薄的故事集,不能對父母說的話,還是能找到其他的方式宣泄出來,“可是我以后必須和她們其中一個結婚,我好像傀儡?!彼f完雙手交叉在腦后,在草地上躺了下來。

    天上的浮云自由的流動著,一陣清爽的晚風將它們吹散,不知去向。

    葉塞尼婭又開始看著篝火發呆,“活潑的那個好可愛,安靜的那個很……”她看著‘呼哧呼哧’燃燒的火苗組織著語言,“優雅?!?/br>
    “嗯,可我不想喜歡她們?!彼固┨m望著散開又重組在一起的云朵說道。

    斯泰蘭央求著父親讓司機繞路到村莊的西邊,老遠就看見一只羽翼漸豐滿的蒼鷹站在葉塞尼婭肩膀上。斯泰蘭準備下車卻被父親拉住了門把手,他只得無奈搖下車窗,“嘿,葉塞尼婭?!?/br>
    葉塞尼婭把赫耳墨斯從窗外塞了進來,蒼鷹在狹窄的車里驚慌的撲騰了幾下翅膀,掉落的絨毛揚到斯泰蘭父親的頭發上。他只好緊緊將赫耳墨斯扣在胸前。

    “那明年再見了,斯泰蘭?!彼樕蠋е鴮π旅半U的期待。

    “再……”話還沒說完,他的父親就替他把車窗關了起來。

    “對角巷里的訓好的寵物比不上這個沒教好的小東西?”斯泰蘭的父親瞪了眼怒視著他的蒼鷹,哼聲說道。

    斯泰蘭的父親按照習以成俗的約定,應允給村莊帶來歡樂與新奇故事的吉普賽人在福利村的西邊駐留。

    他會在吉普賽人到達的當天昂著高傲的頭顱與吉普賽人的族長握手,第二句寒暄他又謙遜下來,仿佛是在展示他良好的教養。

    斯泰蘭沒有說話望著窗外不停變換的景色,他手指輕輕勾著蒼鷹的臉畔,細膩的胎毛還沒有在它身上全部褪去。

    盛著煎蛋和培根的餐盤從料理臺上飛馳過來,穩穩降落在桌上。

    “隨你怎么想?!狈茪W娜用哪個叉子把半熟的蛋黃劃開,卷起培根裹了圈黃澄澄的溏心送進嘴里。

    葉塞尼婭叉起整個煎蛋咬了口,蛋液順著她的叉子滴在油煙滋養過的餐桌上,“你跟‘蘿塞拉’一樣,被馴養了?!?/br>
    “什么?”菲歐娜切下一塊蛋白,被刀子劃過瓷盤發出尖歷的慘叫。她又在用理所當然熟悉的口吻提起自己的父母。

    “我是說,蘿塞拉威士忌?!?/br>
    白晝在夏天像是少年人無盡的青春,肆意宣泄,像是不會結束。蘿塞拉從晚宴上溜了出來,躲進玻璃花房里,在紫藤花架下蕩著秋千。

    花房里的鮮花像是在這樣的無序的白日里弄不清楚時間,像是信息超載般呆滯的半張著花瓣,不知是開還是不開。

    玫瑰色的晚霞不遺余力的放肆在整片天空中,蘿塞拉抬腳踢掉腳上的高跟鞋,小拇指和后跟已經被鞋子磨出光亮的水泡,她像孩童般張開腳丫,仿佛是對高跟鞋束縛的反抗。她脫下蕾絲的長筒手套,將它系在秋千架上。掌心因常年打魁地奇生成的薄繭立馬原形畢露。

    花房外一個模糊的人形在鮮艷的花葉縫隙里漸漸靠近,玻璃門被輕輕推開。

    “誰?”蘿塞拉警覺的挺直背脊,才釋放片刻的腳又半掩著鉆進高跟鞋里。她慌張的解開架子上的手套,顧不得左右,纖細的雙手便擠進嬌氣的布料里,一條細線勾住粗糙的老繭,跟著手掌的軌跡扯出老遠,邊緣的蕾絲立馬變型,皺成了一團毫無章法的圖案。

    “是我?!彼固┨m梳理開藥水定型的光鮮發型,劉海在他的額前耷拉下來,他捻起一絲落在睫毛上的頭發輕輕抱怨它太長了點。手打領結散開掛在脖子上,正好與領口解開的最后一顆紐扣齊平,挺闊的西裝外套被他懶散的搭在肩膀上。

    他就這樣懶洋洋的走了過來,在蘿塞拉另一只手套還沒帶上時,坐到了她身邊。

    他把西裝放在秋千的扶手上,腳踩在地上,搖動著秋千。他看著前方,夕陽毫不費力的刺透玻璃房,穿過一簇簇花枝,在鵝卵石鋪成的過道上自由排序的光斑。

    蘿塞拉看著他,有一枚光斑落在他的額頭,漸漸挪到他澄澈的眼眸上,他往蘿塞拉身邊坐了一點,躲開直接開在眼眸上的花。

    他從西裝外套里拿出一個小小的銀質酒壺,他晃了晃酒壺轉頭看著蘿塞拉,眼睛笑成一彎玄月,“你不會告訴大人吧?”

    酒香從窄小的壺口飄出來,不是純凈的威士忌味道。蘿塞拉盯著他手里游牧民族風格的酒壺呆呆的搖了搖頭。

    斯泰蘭將酒壺貼在蘿塞拉的手臂上,炎熱里的冰涼讓她打了個冷顫,她驚覺的看向斯泰蘭。他絲毫不覺這是冒犯,眼神清透得宛如初降人間的神明。

    “共犯才不會說出去?!?/br>
    蘿塞拉淺淺嘗了一點,驚喜的看著手里的酒壺,壺口又回到她的唇邊,她含了一口酒液在嘴里,明明是柔軟的液體卻給人一種帶著外殼的薄脆感,像是一口咬下一顆玫瑰夾心的太妃糖。

    她意猶未盡的將酒壺還給斯泰蘭,慢性疾病的緩釋劑解救不了徹夜的疼痛,她問,“他們決定了嗎?”

    斯泰蘭接過酒壺,仰頭喝下去一大半,“嗯,我們圣誕就訂婚,畢業就結婚?!?/br>
    他像是給了蘿塞拉一份入職通知。

    “為什么是我?達萊婭一直對你……”她傲慢的抬高下巴,像是對這樣的結果十分不滿意。

    “那你呢?”斯泰蘭打斷她的話,“你也不問我怎么想?”他把酒壺放在腿上,拇指摩挲著上面鑿刻的線條。

    蘿塞拉把腳整個穿回高跟鞋里站了起來,掠過枝繁葉茂的玫瑰,望著太陽落下的方向。水泡在密閉的鞋子里悄無聲息的爆炸,帶給她再清楚不過的疼痛。

    清脆的爆破聲連著重物落進花叢中的聲音,“哎喲,痛死我了?!?/br>
    蘿塞拉警覺的抽出魔杖,向聲音的源頭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斯泰蘭叁兩步邁在她前頭,笑嘻嘻的把摔在地上的人拉了起來。

    她就從白日的盡頭過來,帶著晚霞的味道,落在花叢里,震碎一地嬌艷的玫瑰。

    葉塞尼婭撇了蘿塞拉一眼,又低下頭去,專心的拍打開身上的枝葉與花瓣,最后一片玫瑰貼在她額頭,染紅她的臉頰。

    “我就猜到你在這里?!彼砥鹨黄倒?,指甲一點點掐著花瓣,玫紅的汁液洇染上她的指甲?!拔覀冇忠吡??!?/br>
    蘿塞拉將魔杖漫不經心的藏到了身后,宣示主權般挽上斯泰蘭的胳膊,她想幫斯泰蘭耳邊的碎發挽到他耳后,可發現剛才挽住他的手好像已經耗盡她所有勇氣。要是她在學校的那群小姐妹知道,她因為一個流浪四方的吉普賽姑娘就如此膽戰心驚,不知道該怎么笑她。

    斯泰蘭捏了捏擱在他手臂上蘿塞拉的手,沒有她的溫度,他只摸到精細華貴的蕾絲手套。他抽出手臂來,和葉塞尼婭握手,“現在國內情況不樂觀,離開也是好事,這次去哪?”

    “美國?!?/br>
    葉塞尼婭向蘿塞拉伸出手,在蘿塞拉眼里像是憐憫她被斯泰蘭丟開的手足無措。她固執的沒有和葉塞尼婭握手,眼神飄忽著,不看葉塞尼婭,仿佛眼前根本沒她這個人。而讓蘿塞拉始料不及的是,葉塞尼婭走了過來,緊緊抱住了她。

    她想起第一次見到葉塞尼婭時,也是這樣的情景。

    “你好好的,”她的下巴抵在蘿塞拉的肩頭,有些顫抖,她退了一步回到之前的位置,“希望下次能參加你的婚禮?!?/br>
    蘿塞拉望向已經由玫瑰色蛻變成淡紫色的天空,好像所有人都在成全她的任性,除了一個人。她突然覺得自己配不上這樣的成全,特別是眼前這個女孩子。

    她拿出藏在身后的魔杖,遞給葉塞尼婭,“送你,路上小心?!?/br>
    “可是……”

    “多差勁的女巫才沒有像樣地魔杖?”她大氣的將魔杖塞到葉塞尼婭手里?!斑@酒是你釀的?”她從斯泰蘭手里奪過酒壺,一飲而盡。五官因烈酒的刺激皺在一起,霞光流連到她臉上。

    葉塞尼婭看著她紅著臉點了點頭。

    她摘下一朵玫瑰,去掉尖刺,別到葉塞尼婭耳邊,“像野玫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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