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下了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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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西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下了蠱,不然怎么那人說什么自己就照做了,等她反應過來時一伙人已經坐進了一家飯店。 溫煜景神色泰然,拿過溫熱的擦手毛巾遞到她手中,又沏好茶水放到她手邊,最后將菜單翻好頁攤放在她面前,仿佛這一系列動作早已為她做得非常熟練。 “看看喜歡吃什么?!?/br> 搞不清狀況的柳西京有些遲緩。不過才一天的時間,明明放學前還不相熟的兩個人,現在卻坐在一起熱絡的討論吃什么了。 蕭颯將椅子搬到柳西京身旁,非要擠著她一起看。 他離得她很近,栗色的卷毛與柳西京黑長的發絲軟軟的磨蹭在一起,手指在菜單上不停點動,空氣中夾雜著他淺淺的香水味。 “你能不能坐回去?” 柳西京往旁邊移了移,實在受不了他太過親密的舉動。 “有什么關系,一起看嘛!” 蕭颯不以為然,隨即又轉頭對服務員說。 “美女jiejie,我剛才點的菜都要??!” 蕭颯人如其名,長相自不必說,行事也灑脫不羈,仿佛只要是他做的事都那么理所應當。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十分擅長利用自己的外貌優勢,眨巴著那雙狗狗眼沖著人家一通放電,再加上嘴甜,所以到哪兒都很吃得開。 服務員也被他盯得不好意思,笑著點頭說記下了。 菜一道道上著,不一會兒就擺滿了整桌,四個人完全吃不掉。 蕭颯一直往柳西京碗里夾菜,很快就堆成了小山。 柳西京沒動幾口,大多時間都在喝茶。 “西京你怎么不吃???不喜歡嗎?” 蕭颯倏的湊到柳西京眼前,惹得柳西京皺眉后仰,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另一邊卻忍不住出聲了。 “蕭颯,你自己吃就行?!?/br> 溫煜景語氣生冷,眼睛直直盯著那兩人正緊挨著的地方。 這次不止蕭颯覺得奇怪,周望舒也愈加認定他有問題。 今天這人的行為,怎么看都很......異常。 溫煜景平日里對人對事都十分溫和有度,不過要說他有多熱忱倒也沒有,禮節之下反而透著股清疏。 高嶺之花的名頭也是這么來的。 桌上不再熱絡,場面一下就冷了下來,周望舒反應很快,見氣氛不對立刻笑盈盈的化解。 “蕭颯,你自己好好吃吧,西京會照顧好自己的?!?/br> 她又轉移話題。 “對了,今天的餅干你們都嘗了嗎?味道怎么樣?” “好吃啊,不過我才吃了兩塊,都被我那群球友搶完了?!?/br> 蕭颯語氣惋惜,心里不免對那群餓狼似的朋友們暗罵幾句。 “真的嗎?那下次我再做給大家好了?!?/br> 得到認可后,周望舒更是笑得開心,順著話題與蕭颯聊了起來。 柳西京低著頭,用筷子將碟子里剩下的半塊鮮美魚rou戳個粉碎,腦子里開始浮現下午自己扔餅干的場景。 她不知道當時的溫煜景是何感想,而自己也如同做賊心虛般的只想快速離開現場,至于他什么表情自然沒顧得上去看。 此時再提起‘餅干’這件事,柳西京反倒有些好奇那人的反應。 可溫煜景就像沒事人一樣,依舊那副溫潤謙和的模樣,不動聲色的照顧她,以至于她想喝水的時候,手邊的茶杯就沒空過。 偶爾轉頭,柳西京都會撞上那雙含情帶笑的深眸,仿佛就在等著她看他。 她心下‘咯噔’,像被當場抓包似的再次低下頭。 其實,溫煜景也很好奇柳西京為什么會扔掉周望舒的餅干。 當時的氣氛很微妙,被他撞破后的柳西京,滿身都是一副被闖入領地收到驚嚇的小獸模樣,立刻炸起毛來,還未等他開口,她就已經沉著臉快速跑掉了。 現在想起來他也覺得自己有些冒然,沒有第一時間發聲提示自己的存在,這才嚇到了她。 柳西京突然放下筷子,扔下一句‘我吃飽了’,也不管別人是何反應,拿起書包停也不停的離開了。 蕭颯遲疑了一秒想追上去,眼前卻快速閃過第二個身影。 當發現跟出去的人是溫煜景后,剩下的兩個人完全摸不著頭腦,只能無言對望。 ...... 平整光潔的大理石上,翩躚少女快速行走。 惹眼的不光是那身代表權貴身份的校服,還有柳西京窈窕有致的身段,裙擺飄搖間引來不少目光。 那雙細長勻稱的雙腿遺傳了她的母親,秦瑞禮。 柳西京的母親秦瑞禮自小學習芭蕾,頗有天賦,在圈內算得上小有名氣。后來因為嫁給柳從習把更多時間投入到家庭當中,也逐漸退出了舞蹈界。 其實,秦瑞禮心里還是有些不甘的,所以將希望都寄托在了女兒身上。柳西京也算繼承了她的衣缽,沒讓人失望,小小年紀拿了不少獎項,多少彌補了她心中的遺憾。 當然,柳西京不光天賦遺傳到了秦瑞禮,臉蛋與身段也一樣。 柳西京走的極快,卻還是被溫煜景追上了。 “西京?!?/br> 溫煜景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拉近自己,此時他已顧不上其他,只知道不能就這樣放她走, 周邊人流不斷,一波又一波的目光向這邊投射過來。柳西京略微掙扎了一下,卻沒成功。 少女纖細的手腕透過校服布料傳遞到他手中,他低頭看了一眼,略皺起眉頭。 她太瘦了,仿佛再用力些都能被他捏碎。 想起下午她盈盈一握的細腰,溫煜景的耳尖便微不可見的燒紅。 “你跑那么快做什么?!?/br> 柳西京抬頭看著他,不太明白他是否清楚自己的所為,而手臂上的那只手并沒有松開的跡象。 “你想說什么?是好奇我為什么扔了那東西嗎?” 此刻的柳西京像只長滿尖刺的刺猬,尖銳得有些莫名。 但她知道,這話別人聽不懂,但他一定明白。 溫煜景楞了一下,隨即笑開了,原來她是因為這個。 “我不是想說這個......” “那你想說什么?” 柳西京搶先道,滿眼防備。 溫煜景微微松了些力氣,柳西京趁機收回了手臂。 手中還留有她的余溫,溫煜景不受控制的向前伸手,最終還是放棄了再次牽手的念頭。 剛才自己還算有理由,現在只怕會嚇到她。 “我看你剛才沒吃多少,應該沒飽吧,我們去吃些別的好不好?” 柳西京的尖銳冷漠嚇退過很多人,但從來沒有人像溫煜景這樣從頭至尾對她無限溫柔。她承認,后來自己的惡劣都有點故意的成分在里面,可他卻還是一意孤行的靠近自己。 她獨來獨往十幾年,從不曾因為別人的想法苦惱過。就連后來賈思柔嫁到柳家,明里暗里的挖苦諷刺,她都不放在心上。 可溫煜景的出現擾亂了她心底的一池平靜,也讓她不得不在意。 她困惑,更看不懂溫煜景的所作所為。 她可以忍受冷嘲熱諷,可以應付爭鋒相對,卻無法招架毫無目的的善意。 柳西京定定的看了一眼溫煜景,略仰起頭,深吸了一口氣。 怎么辦,她好像有點喜歡他。 他的才貌雙全,他的從善如流,他的溫柔解意,都足以讓自己喜歡上。 可她不懂得如何像常人一樣交談回應。 她不要因愛生悲,也不會委曲求全,她邪惡的想要將他拉倒身邊陪自己一起沉淪。 可這樣的自己一定會嚇跑他,如果僅是單純因為欲望也就罷了,可她心里分明對眼前的這個人生出了不一樣的情愫。 不行。 于是她選擇一如往常。 “不必了?!?/br> 溫煜景伸出的手再次落空。柳西京轉身的背影無比決絕,不帶一絲猶豫。 他站在原地,望著她離開的方向良久。 “西京?!?/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