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出來!”語氣重了些。    那個黑衣男子出現在了阮硯的身側。    阮硯抬著眸,漸大的雨砸在臉上有些模糊了視線,他問,“蕭燼在哪兒?”    黑衣男子沒說話,只是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我問你他在哪兒!”作亂的胃讓阮硯有些呼吸急促,聲音也沒了平時的疏離冷漠,抬手拽住這個男人的衣襟聲音極大。    “我不知道,他沒告訴我?!蹦腥私K于開口,他似乎不怎么說話嗓音沙沙的聽起來很嘶啞,也不好聽。    “呵......怎么可能?!比畛庎托α艘宦?,明顯不信。    男人看了眼自己的衣襟,搖頭說,“我沒......撒謊?!?/br>    “那你跟著我干什么?”阮硯臉龐慘白了幾分,雨水順著他的臉頰往下,“他不是說蕭燼已經離開,那你大可不用聽他的話保護我?!?/br>    雨水刮著阮硯的臉頰,明明那么輕,卻那么疼。    男人又沉默了幾秒鐘,最后斷斷續續的用干枯沙啞的嗓音慢慢說著,“我是......他從斗獸場救出來的,沒有他我.....活不了,他的交代我......我會做好?!?/br>    斗獸場......    被阮硯塵封的那段屈辱記憶又因為這個男人話翻找出來,那次的刺激,屈辱全部涌上心頭,惡心的味道,嘈雜聲音在耳邊嗡嗡作響。    阮硯突然盯著男人的臉微微怔住,模糊的記憶和人臉在這一刻清晰起來。    阮硯終于知道為什么看見這個男人的第一眼會覺得眼熟,他就是當時跟那只黑豹打斗,也是蕭燼用來對賭決定他命運的男人。    阮硯冷冷的看著他,“讓你來保護我,是諷刺我嗎?”    男人不清楚蕭燼和阮硯之間的糾葛,沉默著不說話。    雨水浸濕了細碎的頭發,他一仰頭臉被雨水拍打,眼神淡漠空洞。    他以為,標記清洗,從此以后再跟蕭燼兩不相欠,可現在每個人都在告訴他,他的路一直都有人在前面淌著。    逃不開,躲不掉。    阮硯胃里翻涌著,他突然彎腰嘔吐起來,可他從早上就沒吃什么,什么也吐不出來。    眼前也越來越迷糊,耳鳴突然加重,幾番重疊下,阮硯突然整個人不受控制的癱軟摔在地上,意識逐漸遠離。    阮硯醒過來,入目一片白色,片刻后眼神終于聚焦。    天花板是白色的,但因為陳舊天花板上有不少的臟污和裂痕,中間有個形狀簡明的燈。    阮硯緩慢的轉動脖子,對上了余晚的擔憂和驚喜的視線。    “阿硯,你醒了!”    阮硯環顧一周,才反應過來自己跟余晚躺在一個病房里。    病房里沒有祈妄的身影,他不知道余晚是怎么讓祈妄離開的。    “璟逸哥和宇哥出去了,等會才回來?!庇嗤砀h顧病房的阮硯解釋,他以為阮硯在找溫璟逸。    最后阮硯又看見了掛在床頭的病歷,他取下來認認真真的看。    又是神經性胃炎。    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犯這個病了,可是每次聽到,看到跟蕭燼有關的事物,他總會犯病。    可是為什么啊。    蕭燼明明喜歡的只是他的信息素,憑什么被牽動著思緒的人是他。    突然,阮硯記憶被拽著回到了被囚禁的那段時間,蕭燼低啞冰冷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他說.....    硯硯,我要你愛我。    可是下一句,卻又傷了他的心。    愛?    恨和愛交織在一起,阮硯分不清。    潛意識里他不敢愛蕭燼,也沒人教過他愛是什么,愛上了,就是萬劫不復的開始。    蕭燼就好像是他潛意識的里的禁區,一旦提到他的名字就會犯病,他應該想辦法把這樣的事情杜絕。    既然蕭燼是他的病源,那么他應該想盡辦法把他剔除。    余晚見他在看病歷,遲疑著說,“阿硯,你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br>    這時,溫璟逸突然走了進來,見阮硯醒來他神色凝重的直言開口,“阮硯,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    “溫醫生,你幫我聯系心理醫生可以嗎?”    阮硯還是習慣叫溫醫生,他的話把溫璟逸后面的話堵了回去。    溫璟逸似乎沒想到他會突然提出見心理醫生,“想通了?”    抑郁是很嚴重的病癥,患了抑郁癥的人通常都不會承認自己生病了,可是越來越久的時間,病癥會越來越嚴重,變得焦躁,腦子像纏成一團的焦線解不開,最后抑郁嚴重會出現幻覺,自殺自殘的傾向。    阮硯一直不愿意看醫生,不承認自己生病,溫璟逸擔心這樣下去他遲早出問題。    可現在阮硯卻主動要見心理醫生。    他也不知道阮硯是為了治病,還是自欺欺人的以為......治療了某個人就能從他的心里剔除。    后來阮硯看上了心理醫生,一年,兩年,第三年依舊持續不斷。    阮硯將手里的器皿遞給余晚,手腕上的通訊器突然收到了一條訊息。    【阮同學,三個月前你投稿在s上的論文在網上掀起了一片熱潮,a大誠邀你回母校為醫學系的學弟學妹們開一次講座?!?/br>    兩年多的時間,足夠阮硯做很多事。    而c實驗室在聯邦打響名聲,是因為他們治愈了一個又一個罕見病病人,甚至針對不少罕見病研制出了特殊藥劑,引來不少醫藥公司想跟c實驗室談上一個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