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人了[星際] 第20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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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銀中樞保持沉默。 “這么多年,你應該已經嘗試過不少次?!卑咨忱^續問道, “是只有我成功活了過來, 還是活過來的人不只有我——” “你到現在也沒得到重建核心的許可?!卑咨澈鋈惶ь^, 冷笑了一聲, “是因為所有人都拒絕了你,對嗎?” 突然,“滋啦”一聲,他們腳下的平臺忽然從中間開裂。白沙和烏列爾都毫無防備地下墜。與此同時,那面鑲嵌了意識芯片的金屬墻壁也開始向內側旋轉—— 在下墜的空隙里,白沙從口袋里摸出了槍,對準那些泛著藍光的精神力樹狀網絡連發三枚子彈。 碰、碰、碰。 她彈無虛發,三枚芯片的光芒頓時熄滅,被融化成一片焦黑。 白沙的動作似乎完全超出了白銀中樞的預料。而烏列爾也沒有只顧著救白沙,而是展開自己的機械羽翼,將之化作利刃,對準那面金屬墻毫不猶豫地劃了下去。 這所有的事情發生在一秒內,白沙和烏列爾根本來不及商議或是交流。他們在這瞬間達成了共識: 無論真假,這些芯片都不應再留。 寒芒一閃后,金屬墻被烏列爾從中間攔腰截出一道巨大的豁口。白沙摁了摁腰上的一個按鈕,身上的防護服瞬間膨脹成救生衣的模樣?!班亍钡靡宦?,她背部朝下,結結實實地砸在地上。她下一秒就爬了起來,抬頭一望,連接上下艙的甲板卻在那瞬間合攏,將上層與下層隔離開——無論是那面金屬墻還是烏列爾,統統都消失在了視線里。 完全黑暗的空間中,白沙輕輕喘著氣。她的右肩傳來一陣入骨的痛楚,應該是剛才掉下來的時候磕到了什么地方。 她試著動了動自己的右手,然后輕輕“嘶”了一聲。 身上的防護服已經破了大半,她動作利索地脫下兩只袖子,往自己的右肩部纏了幾圈,然后繞背打成一個結固定好。這樣雖然肩膀活動受限,但至少她的右手肘還能動一動。 她打開隨身攜帶的激光切割器——明亮的藍色激光在她面前亮起,勉強也算個光源。 白沙扶著墻開始探索出口,一邊移動,一邊回憶剛才在外面的墻壁上看過的總控制區地圖。大致分辨完方向之后,她拿著切割器開始切割某面金屬墻壁。 她所處的位置已經是孤光號總控室的最深處,即使把墻壁打通,也沒有相鄰的開放空間,但還有一條通風管道。 ……雖然白沙也沒把握在受傷的情況下跟蜘蛛俠似的在管道里爬來爬去,但她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白沙一邊工作,一邊回想起剛才白銀中樞的反應。 芯片恐怕是真的,但她之前的猜測恐怕也是真的。 在她醒來之前,白銀中樞肯定已經拿其他人的芯片做過實驗。要么不成功,要么像她一樣復生的人都選擇了拒絕白銀中樞的“賜?!?。這次,白銀中樞甚至費心調整了她的記憶——小時候的她就是個正常成長的孩子,而白銀中樞選了她與父母分離的時候把她被徹喚醒,她的記憶停留在在前世最美好、最前途無量的年紀,而在這個世界和父母相伴的記憶卻被抹了個干凈。相較之下,她的人格也更傾向于“白研究員”。 如果她沒有進入慈育院,沒有這么快被塞西爾接受并認回去……那她對這個時代的認同感會非常薄弱?;蛟S就真的會為白銀中樞拋出的幻夢而心動。 但她現在不僅僅是白沙,而是白沙·羅寧—— 她不是舊時代的亡魂。她是全新的人。 她相信自己的導師、同事、朋友們的品格,相信他們會做出與她相同的選擇:拒絕誘惑,直面當下。 孤光號的鑄造材料都是最先進的合金,激光切割器應付起來還是有些艱難。不知過了多久,在切割器即將耗盡能源的時候,她終于打開了通風管道。 明亮的激光暗了下去。白沙把切割器揣回袋子里,鉆進銀色的通風管道,發現這部分的通風管道就像個豎直的天井。 白沙:“……” 這得爬到猴年馬月才能爬上去? 白沙嘆息一聲,喚出自己的精神體。圓滾滾的白色小雀繞著她飛了一圈,剛想撲閃著翅膀飛上去,就被白沙一把揪住。 “不是讓你出去刺探情報?!卑咨称v地說道,“是讓你載著我飛?!?/br> 小白啾瞪圓了眼睛。 “干嘛,之前的精神力都白吃了?”白沙說道,“現在這個形態載不動就變玄鳥——等等,你是不是胖了好幾圈來著?” 小白啾點點頭。 “所以玄鳥形態也變胖了?” 小白啾有些惱羞成怒地叨了叨白沙的頭發。 “行行行,不是變胖了,是變大了?!卑咨秤行┬睦鄣乜粗@狹窄的管道,也意識到了玄鳥一旦現身就會把這個管道徹底堵死的事實。 那她只能一點點爬了。 白沙忍著肩膀的痛楚,敏捷地一躍而起,四肢攀住光滑的金屬壁,開始小心翼翼地向上移動。 她爬了大概十幾分鐘,額角已經布滿冷汗。等她好不容易爬完那段豎著的管道,卻發現自己正位于管道的交叉口。 現在該往哪里爬? 她蜷縮在金屬管道里。原本就已經幾十個小時沒休息,又經歷一番激烈的活動,她精疲力盡,兩眼發黑,幾乎要昏死過去。 不如就先在這兒睡一覺…… 各種念頭像漂浮的水草,蓬亂地糾纏在一起,卻無法清明地揪出任何一道。唯一明確是身體的本能,在呼喚她陷入沉眠。 黑暗里,有什么溫暖的東西蹭了蹭她的臉頰——是她的精神體。受到她的影響,小白啾的意識也在消散的邊緣。 “殿下……殿下!” 通訊器里突然傳來急促的呼喚聲。 白沙猛的一激靈,狠狠咬了自己的唇瓣一口,血腥味在舌尖彌漫開,總算是恢復了幾分清醒。 通訊信號恢復了。 “殿下,您在哪里?” 白沙簡單敘述了下目前的情況。 “海種人都在休眠艙里。如果找不到釋放他們的控制器,那就強行切斷那些精神力輸送網絡,把他們全都帶走?!彼坪跏窍驴谔亓?,白沙咳嗽了兩聲,唇上傳來的火辣辣的痛意讓她微微仰頭,“烏列爾和你們聯系上了嗎?” “聯系上了?!睂Ψ交卮?,“我們正在配合他毀掉所有的芯片?!?/br> “白銀中樞可能還留了后招,你們看見的芯片,或許不是所有的芯片。它也有可能在孤光號之外藏了一些……算了,能毀多少是多少?!卑咨车穆曇袈犉饋碛行┥硢?,“聽好了,我的命令如下:銷毀芯片,轉移海種人,然后擊落孤光號?!?/br> “擊落?……把孤光號整個擊沉嗎?” “這是最方便的選擇?!卑咨痴f。 “那您呢?您現在在哪里?” “我還活著。在哪里不重要?!卑咨晨隙ǖ卣f,“不必分出精力來搜尋我?!?/br> “您穿的防護服上有定位器,我們會很快找到您?!迸炾犞笓]官說,“請您稍作等待?!?/br> “救我會花費很多時間和精力。你們不如把這份精力花在轉移海種人和銷毀芯片上?!卑咨骋а赖?,“我會自己回來的?!?/br> 艦隊那邊還想說些什么,白沙掐斷了通訊。 沒安靜幾秒,新的通訊信號又接了進來—— 是烏列爾。 “您還好嗎?” 烏列爾的聲音忽遠忽近,夾著一些嘈雜的聲響。 “死不了?!卑咨承α艘宦?。 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 “我想我需要道歉?!睂Ψ酵蝗粔褐ぷ诱f,“為我剛才未經允許就下手去銷毀那些芯片?!?/br> 他知道,銷毀那些芯片,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就等同于殺死白沙昏睡著的同胞——一切全看白沙怎么認知生死這回事。 “我怎么會怪你?我不是也做了和你一樣的選擇?!彼嘈Φ?,“你這么做是情有可原的。而我這么做……多少有些辜負他們……”說著,白沙沒了聲音。 “你不能把這些歸咎到自己身上?!睘趿袪柕穆曇羟逦撕芏?,他緩慢而堅定地把自己的想法傳遞給白沙,就像是流水緩緩滲進沙土,“你沒有錯。既然成為了白沙·羅寧,那你就有光明正大活下去的資格?!?/br> 白沙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咳嗽了兩聲:“你是怕我想去陪那些逝去的老朋友?” 烏列爾:“……” “之前是誰說生命的意義不在于生死的?”白沙故意逗他,裝模作樣地用看淡生死的灑脫語氣說,“你也明白,白銀中樞已經盯上了我。只要我活著一天,它就會想盡各種辦法設下陷阱、埋下誘惑,只為利用我達成它的目的。只有死亡,才能讓我徹底跳出它的計劃。所以我剛才銷毀芯片的時候才那么毫不猶豫——我希望自己的芯片也在其中?!?/br> 烏列爾很久沒有回話。 白沙默數十秒都沒有等到他的回音,心想這個玩笑是不是開的太重了,剛想緩和一下氣氛,就聽見身側傳來了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那聲音忽高忽低,屢屢不絕,在狹長的通風管道里不斷回蕩,白沙甚至無法判斷它來自哪個方向。整個管道系統開始顫動,似乎下一秒就要塌下去。 “停!冷靜!住手!”白沙察覺到了是烏列爾在發瘋般地拆著那些金屬墻壁,馬上喊道,“我人在通風管道里,沒打算死,只是爬累了——你再不住手我就真要死了!” 四周頓時又安靜下來。 “……我來接您?!蓖ㄓ嵠骼飩鱽頌趿袪柕穆曇?,他的語調還是那么溫和、冷靜、克制,但白沙卻莫名聽出了一絲警告的意味,“請停留在原地,不要亂動?!?/br> 白沙的反骨瞬間又被激起來,她下意識反問:“你在教我做事?” 烏列爾:“……” 通風管道瞬間又晃了起來。 白沙:“停停停,好漢住手——” 下一刻,重重金屬被人鑿開。白沙坐著的通風管道忽然向下傾斜,她也跟著滑下去。剛滑了不到一秒,管道傾落的勢頭又被止住,就這么以大約四十五度角的姿態定格在半空。 “出來吧?!边@回是真切的人聲,不是透過通訊器傳過來的了,“我會接住您的?!?/br> 白沙:“……” 今天真是皇儲威嚴無存的一天啊。 …… 白沙被帶回了星艦上。 艦隊里的醫療兵第一時間趕到她身邊,一陣鼓搗之后宣布,除了一些皮外傷之外,她的右肩骨折了,必須經過處理之后才能用醫療艙進行愈合。 白沙趁著處理傷口的間隙環視一圈——發現她很可能是傷的最重的那一個。她都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哭。 “您忍一忍?!贬t療兵給白沙換了個新的繃帶,說道,“保險起見,等回去之后再給您做復位手術?!?/br> 本來治療骨折是沒這么麻煩的,星艦上的醫療儀器足以應付。但白沙傷的是右肩膀,治療效果不好會影響她將來的戰斗能力,所以沒有人敢大意。 白沙疲倦地點了點頭。 “您可以先睡一會兒?!贬t療兵建議道,“有利于恢復精神?!?/br> “等等?!卑咨匙プΨ?,問道,“帶上來的海種人建檔完畢了嗎?有沒有——” “我知道您想問什么?!睂Ψ綔睾偷鼗卮?,“我們找到西佩斯殿下和……白逸先生了。他們都還在休眠艙里,沒有醒過來,但生命體征平穩。更多的要等醫生做完檢查之后才能確定。您要過去看看嗎?” 白沙微愣,然后重重的點頭。 他們救出來的海種人其實不多。只有幾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