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后我在衙門當差 第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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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好一愣,問道:“沒有多余傷痕?” 仵作點頭道:“沒有,只有頸部這一刀,切中了血管,死者乃是失血過多而亡?!?/br> 趙好聞言,又不信邪地問了一遍:“渾身上下都檢查過了?” 仵作確定道:“渾身上下都檢查過了,真的沒有!” 趙好一下子懵了,問道:“怎么會這樣?現場如此凌亂,楊明禮身上應該會有許多撞擊的淤青和毆傷才對?!?/br> 仵作搖頭,重復道:“但是沒有?!?/br> 趙好于是困惑地看著他,仵作見狀,也困惑地看著趙好。 趙好反應過來,人家是仵作,不是衛知拙,只負責告訴她尸體狀態,并不負責思考破案以及解答她的問題。 趙好:“……” 趙好只能默默地走開,然后酸溜溜地想,其實衛知拙也不怎么解答她的問題嘛…… 所以到底是為什么呢?難道楊明禮并沒有和兇手搏斗過,屋子里的情形是兇手殺死楊明禮后再故意弄亂的? 不對,趙好想,楊明禮受傷的是脖頸處的血管,血液四濺,倒地的家具上也沾到了,證明東西的確是在楊明禮死前被弄亂的。 因為尸體狀態簡單,仵作驗完就翻出尸帳記錄起來,趙好還沒想清???楚問題,只得先帶著人開始在房間里查找,看看有沒有其他線索。 屋子里門窗緊閉,沒有被打開過的痕跡,四周也沒有兇手留下的腳印,殺死楊明禮的兇器就在一邊的地上,是一把普通的匕首。 “李捕快!”寫完了尸帳的仵作忽然叫了一聲。 趙好循聲望去,問道:“怎么了?” 仵作把手從楊明禮的衣袋里掏出來,說道:“有東西?!?/br> 趙好跑過去接來一看,就見是一張被血浸濕半邊的字條。 趙好小心地展開那張字條,上面是八個字:“楊豐年殺我,鳳陽府?!?/br> 趙好看著那張字條,愣了好半天。一個是因為兇手的名字就被寫在字條上,另一個卻是鳳陽府這個地名。 她想到了羅為正案,其中也出現了鳳陽府這個地點。不過這兩個案子一個在上京,一個在西平,兩者之間顯然不相干。 趙好趕忙收回了注意力,專心思考眼前的問題。 這字條是誰寫的?又為什么會出現在楊明禮的衣袋里?兇手真的是這個叫楊豐年的人嗎?如果不是,真正的兇手又為什么要陷害這個人? 趙好立刻對自己身后跟著的白役道:“快找屋子里的書信來對照筆跡!” 兩人領命,迅速動作起來,不一會兒便找到了楊明禮練字的紙張,稍加比對,便發現了這字條的確是出于楊明禮之手,并不是兇手做的障眼法。 也就是說,楊明禮在楊豐年動手之前就寫下了這張字條,并且藏在了衣袋里……這太奇怪了,楊明禮如果提前知道這個叫楊豐年的要殺他,為什么不直接報案找兩個捕快保護他? 要知道楊明禮可是衙門里的書吏,認識的官差那么多,哪怕不報案,只找人在他家住一段時間,也是很輕松的事情。 更何況對方昨天還跟她搭過話,根本沒有提起一個字兒,怎么會就這樣死掉了呢? 一旁的仵作卻是不知道趙好的腦子已經快轉瘋了,他又搜了搜楊明禮的衣物,確定沒有遺留的線索了,問道:“李捕快,尸體已經驗完了,還需要放在這里嗎?” 雖然現在的天氣不熱,尸體多放一放也不會有異味,但人死燈滅,還是需要尊重一下的,如非必要的話,盡早收斂為好。 趙好還有很多問題沒有想通,但楊明禮尸體上的線索的確已經找完了,便點了一下頭。那兩個白役見狀,就幫著仵作一起將尸體收拾好,送回衙門,順便再多找些人來幫忙。 趙好一個人在屋子里摳腦殼,實在找不到其他線索,也只能先出去透透氣。 楊明禮的鄰居們還在周圍呢,趙好見了,便揚聲問道:“有人知道楊明禮近來可和什么人結過仇怨?” 沒成想一群人竟紛紛搖頭,安靜了一會兒,才有個老翁出來道:“回大人的話,楊書生脾氣好,人也和氣,從來不跟人爭吵,更別提結仇了?!?/br> 沒有仇人?趙好想了想,忽然覺得奇怪。 對啊,楊明禮就算有仇人,對方又何必動手殺人呢?她見到過楊明禮的情況,對方明顯已經病入膏肓,她若是楊明禮的仇人,等著他死就是了,實在不解氣,隨便使點絆子,也比這么大張旗鼓地動刀殺人要來得好。 而且想到這里,疑問又多了一個,楊明禮的身體已經非常虛弱了,屋子里的情況真的是他和兇手搏斗造成的嗎?他有這樣的體力? 這案子簡直充滿了不合理,但楊明禮的的確確是這么死在那里了,趙好只得繼續問道:“今天凌晨,可有人聽見他家傳來呼救和響動?” 凌晨時分,大部分人都睡得很熟,于是又是一陣搖頭。 趙好正失望著,一個女人怯生生地舉起手開口道:“我家住得近,半夜孩子鬧覺,便醒著。我倒是聽見了隔壁有翻箱倒柜的聲音,但是很快就停了,所以就沒放在心上?!?/br> 那女人有些害怕地問道:“該不會就是兇手在行兇的聲音吧?” 趙好聞言,忙道:“不是的,還沒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呢,別害怕?!?/br> 那女人聽了,這才惴惴不安地安靜下來。 趙好忙活了半天,一點兒有用的信息都沒問出來,只得等著衙門的大部隊趕到,維持秩序和接手她的工作。 趙好盤算了一下,眼下能夠追查的線索只有兩條,一條是殺死楊明禮的兇器到底出自何處,另一條就是她手中的這個字條了。 楊豐年到底是什么人?他和楊明禮是什么關系?殺死楊明禮的真的是他嗎? 第七十章 趙好先派人尋著匕首查下去, 看看到底是哪里來的,周圍的人有沒有印象,隨后自己又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了衙門。 要想知道楊豐年到底是誰, 除了楊明禮的鄰居, 最可靠的消息來源當然是他在衙門里要好的朋友。 趙好去楊明禮任職的禮房找人,半路上卻遇見了不知道在干嘛的周捕頭。 趙好打了個招呼:“周叔?” 周捕頭一個激靈,扭頭看她,問道:“你這么快就回來了?” 趙好應了一聲, 說道:“趕回來問話,您知道楊明禮平日在衙門里跟誰關系最好嗎?” 周捕頭搖了搖頭, 衙門這么大, 他一個捕班的人,上哪兒知道禮房的書吏跟誰關系好去, 只道:“恐怕得你自己去問了?!?/br> 趙好謝了一聲, 正要繼續往禮房走,周捕頭支支吾吾道:“你沒遇到那個誰???” 趙好:“?哪個誰?” 周捕頭見狀,忙道:“沒誰沒誰, 你快去找人問話吧,死的畢竟是衙門里的人,這案子若是破不了可太丟人了?!?/br> 趙好心里也是記掛著這個事兒, 沒有多想,匆匆忙忙地跑走了。 楊明禮人好,禮房自然有不少關系不錯的伙伴,見到捕班的人來問話, 他們才知道了楊明禮的事兒, 也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盼著能早日破案。 “你要問楊明禮平日里和誰結了仇, 那真是找不著,但是楊豐年這個名字,我卻的確有些耳熟?!币粋€書吏苦思冥想,“具體是什么時候聽到過,又有些想不起來了?!?/br> 另一個書吏聞言,說道:“我有印象!楊明禮好像是提起過,應該是他老家認識的人?!?/br> “對對對,”又有人道,“楊明禮之前說過一次,他們那邊有個楊家村,都是沾親帶故的姓楊的,興許就是村里的人?!?/br> 這時第一個人才恍然想起來,說道:“不只是村里的人呢!楊明禮說過他老家偏遠,能讀上書的人不多,除了他之外,還有個叫楊豐年的同輩在哪個衙門里干活來著……” 趙好聞言,立刻道:“鳳陽府?” 那人一聽,連忙點頭:“對!沒錯,就是鳳陽府!” 趙好明白過來,所以楊明禮留下的紙條指向的是鳳陽府衙門里的楊豐年……但是楊豐年為什么要殺他呢?因為過年那段時間他回老家和對方起了什么矛盾? 但鳳陽府離西平縣可不近,不要說耗在路上的時間,光是途中遇到的歹人野獸都夠楊豐年一個讀書人喝一壺的了。楊豐年到底是和楊明禮有什么深仇大恨,要這樣千里迢迢地來殺他? 雖然想不通,但這確實是眼下唯一的線索了,趙好也只能先順著這條線查下去。 謝過了禮房這些人后,趙好就出去找周捕頭了,她覺得自己可能要去一趟鳳陽府。 “去鳳陽府?”周捕頭驚訝道,“怎么這么突然?” 趙好于是把案情給他解釋了一遍,說道:“西平縣這么大,想找兇手不容易,勞師動眾不說,抓不抓得到又是另一回事。與其打草驚蛇,不如我直接去鳳陽府守株待兔,只要找到楊豐年,這個案子就好辦了?!?/br> “道理倒是沒錯,”周捕頭露出為難的表情,說道,“但鳳陽府終究有那么遠……不然你去找馮知縣談一談,讓他多派幾個人手跟你一起去?” 趙好皺著眉想了一下,卻是搖了搖頭。 馮知縣她是肯定要去知會一聲的,但就像當初的姚汝南案,她們去金州抓人得事先征得金州知州同意一樣,去鳳陽府抓人也得征得鳳陽府知府的同意。 只不過這次要比上次更加嚴重,因為嫌疑人直接就是衙門里的人。鳳陽府知府的官職比馮知縣大三品呢,被馮知縣通知去他衙門里抓人,能沒點脾氣嗎?能同意才是見了鬼了,說不定還會故意窩藏楊豐年。 所以趙好只是知會馮知縣一聲,并不是讓對方去給鳳陽府知府遞信,也不是找他要什么人手和路費。 而是告訴他,她可能要出去搞事了,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也不知道馮知縣知道趙好還記得先提醒他一聲,是會哭還是會笑。 不過這話就沒必要和周捕頭說了,趙好只道:“周叔您放心,我的身手您是知道的,知縣那邊我也會說,沒有問題的。鳳陽府雖遠,但更遠的金州也不是沒去過,查個案子而已,???這次我一個人上路,快去快回,也不會耽誤什么時間?!?/br> 周捕頭看著趙好那張還帶著稚氣的臉,多多少少有些不放心。 但趙好心意已決,見狀,便安撫他道:“好啦,您也說了,死的是咱們衙門里的人,破不了案才是真丟人呢。別擔心了啊,我這就去找知縣,他同意了我就上路?!?/br> 周捕頭張著嘴,正不知該不該再攔一下她,就聽見一個帶著喘息的聲音忽然說道:“這路你上不了了?!?/br> 周捕頭和趙好都是一愣,轉頭看去,就見衛知拙皺著眉,喘著氣,重心放在右腿上,慢慢地朝這邊走了過來。 “楊明禮的尸體和案發現場我都去看過了,”衛知拙在離趙好稍遠的地方站定,冷冷地說道,“他是自殺身亡的,已經可以結案了?!?/br> “什么!”周捕頭震驚。 趙好也面露驚色,隨后才咬咬牙,沖他惱道:“你不是不辦這樁案子嗎?跑來跑去,也不怕把腿跑斷了!” 衛知拙自然聽出她的意思,別開視線,冷聲諷刺道:“自然是怕有人犯傻,耽誤了案情?!?/br> 隨后才把目光重新放到被他惹怒的趙好身上,抿了抿唇,說道:“而且我也沒有擔心錯,有的人差點就千里迢迢地跑到鳳陽府去了?!?/br> 趙好被衛知拙氣得頭發都要炸起來了,怒道:“你說楊明禮是自殺他就是自殺?我憑什么相信你?” 衛知拙冷漠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相信你沒有察覺那些混亂的線索。楊明禮身體虛弱,現場卻亂得仿佛他和兇手做了半個時辰的搏斗,但與此同時,他的身體上卻一點額外的傷痕都找不到。他的致命傷在脖頸的動脈處,你是習武之人,應當知道這個地方被刺中,血液會瞬間噴濺得到處都是,但兇手在那么近的距離下襲擊了楊明禮,卻沒有因為沾到他的血而在現場留下任何痕跡?!?/br> “這些在你的意識里,都是自相矛盾,而且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你才會在想不通的情況下,死抓著楊明禮身上的一張字條作為線索不放?!?/br> 他看著趙好,淡淡地說道:“但真相其實很簡單,因為根本不存在什么兇手?!?/br> “楊明禮得了不治之癥,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所以用這條風中殘燭一般的性命,設了一個局?!?/br> “他事先買好了匕首,準備好了字條,然后在凌晨時分,鄰里都熟睡的情況下推倒了家中的家具擺設,把屋子里弄得一團亂。在那之后,他用匕首刺破了自己的脖子,一個人安靜地死在了屋子里?!?/br> 衛知拙毫無感情地說道:“恕我直言,就連昨日的偶遇,說不定都是他事先設計好的。在我離開之后,他一定又攔下你,和你說了什么話對吧?其實你一個字都不用信,因為一切都是為了哄騙你,他只是想利用你去做他想做卻做不到的事罷了?!?/br> 衛知拙看著趙好,似乎是想嗤笑一聲,但最后他發出的聲音更像是嘆了口氣:“而你竟然還真的上了當,差點趕去鳳陽府,成了被他擺布的棋子?!?/br> 趙好咬著牙,看著衛知拙那張淡漠的臉,真恨不得上去給他兩拳,最后只說道:“就算你說的都對又怎么樣?就算我是給他利用了又怎么樣?關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