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后我在衙門當差 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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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好擠在人群里,摸了摸下巴:“尹某?” 衛知拙立刻道:“什么?” 趙好搖搖頭,她其實不怎么關心前朝的事,之前對容家的事那么清楚,還是和上一輩的恩怨有關。尹這個姓她倒是有點印象,說不定是她伯伯什么時候提起過。 待趙好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見衛知拙默不吭聲地盯著她看。 趙好被他看得怪怪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問道:“怎么了?” 衛知拙移開視線,淡淡道:“沒什么?!?/br> 話雖如此,但趙好總感覺他好像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不過衛知拙的脾氣就是這樣讓人摸不透,趙好也沒有多想,只高興道:“這個尹欽差案子辦完了,明天應該就要走了吧?咱們可以把院子里那兩個人送走了!” 衛知拙見她是真心在為那姓尹的欽差離開而慶祝,沒有半點別的情緒,心情好像又稍微好了一點,點頭道:“明日多注意一下,別錯過了時機?!?/br> 趙好晃晃腦袋,沖他擠一下眼:“放心吧!” 衛知拙:“……” 衛知拙別開眼。 覺得有點可愛。 第二十一章 把她爹派來的人塞進馬車的時候, 趙好也沒忘往他們的錢袋里放一封信。 主要是告訴她爹她在西平縣過得很好。雖然沒有錢,但有個好心的鄰居愿意照顧她,給她吃給她住, 給她養貓還給她買糖葫蘆, 讓她爹不用擔心,也千萬別再派人來了。 衛知拙也十分上道地準備了一大包蔡州的特產,三條臘rou十條魚干以及兩塊大花糕。 趙好把那巨大的一包特產塞進兩個人懷里,調整一下, 確定放穩了,又拉著衛知拙偷偷溜下馬車, 從車夫們的視線死角繞回了縣衙側門。 彼時尹欽差正在周捕頭的恭送下走出衙門, 一抬頭就瞥見有兩個穿著衙役服飾的人鬼鬼祟祟地跑走,皺著眉頭看了一眼。 周捕頭還未發覺不對, 緊張地詢問道:“聽說您帶來的人里少了兩位, 一直沒有歸隊。眼看要出發了,不知可需要我派人去尋?” 尹欽差收回視線,淡淡道:“不必了, 他們是京里貴人派來的,另有任務在身,和我只是順道而已?!?/br> 周捕頭也不敢多問, 喏喏地應了。 尹欽差走上馬車,忽然扭頭沖周捕頭道:“周捕頭,西平縣縣衙里不少人走上歪路,成了姚汝南的同伙, 而你卻絲毫沒有與其同流合污, 百姓正是需要你這樣正直可靠的人。一定要好好干, 將來會有什么機緣也未可知?!?/br> 周捕頭聽得一愣, 他不知道這位年輕的大人竟然還記得他姓什么,連連點頭。 一直到對方進了馬車,上京來的眾人都動了身,周捕頭才回過神來,咧著嘴進了縣衙大門。 趙好和衛知拙剛溜回衙門,正做出一副要出去巡街的模樣,和周捕頭撞了個正著,見對方心情不錯,忍不住上去搭了個話。 周捕頭腰桿兒挺得筆直,笑道:“那欽差大人夸我正直可靠呢,還說我將來有什么機緣。嗐,我一個縣里的捕頭,能有什么機緣,多為老百姓做事罷了!” 衛知拙若有所思,趙好卻是十分上道地吹捧道:“嗐!周叔您就是太謙虛了,這世道,像您這樣的捕頭可是不多見了,還得是人家欽差有眼光!” 周捕頭先是樂呵呵地笑了笑,隨即板起臉,將兩人教訓了一頓。 姚汝南被抓,他的親信自然也一個沒跑掉。書吏那邊是重災區,衙役們雖然還好,但也被???帶走了好幾個,加上連知縣之位都暫時空缺著,下面的人需要忙的事就更多了。 “這檔口,可不準再翹班了!”周捕頭嚴肅地警告這兩個慣犯,“否則我要扣你倆的月錢了!” 趙好一聽,忙把個小腦袋點得如同啄米,拽著衛知拙出去干活了。 不過說是忙,其實也沒有忙太久,過了三天,上邊給西平縣調來的新知縣便上任了。 只是這位知縣到的時候不巧,正好剛放衙。衛知拙先一步離開去做飯了,趙好慢走一步,便順路去看了一眼對方,隨后便皺著個臉回了家。 衛知拙催她去洗手,問道:“新知縣長什么模樣?” 趙好憋了半天,說道:“嗯……有點胖?!?/br> 何止是胖,這位新知縣也不知上哪兒吃的,圓頭肥肚兒、油光滿面,走路都搖搖晃晃的,看著便一副很不讓人放心的模樣。 衛知拙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了,搖頭道:“姚汝南倒是夠瘦?!?/br> 趙好想了想,覺得也是,不由慚愧地想,她都已經被姚汝南的外表騙過一次了,怎么還這么以貌取人。于是飛快地吃完飯,洗漱睡覺,第二天大清早地就去了衙門。 按理來說,新官上任,別的事兒不干,總得先和下屬們見個面兒,不說慰問訓誡,至少讓人知道自己上司長什么樣。 但沒想到的是,趙好到了衙門,卻連根知縣的頭發都沒見著。一問周捕頭,才知道這位新知縣起了個大早,也不顧自己大腹便便行動艱難,吭哧吭哧地親自去拜訪西平縣的各個宗親族老、鄉紳員外了!和衙役們見面,還得等到下午呢! 趙好震驚,新知縣都沒認識手底下的人呢,就開始拜碼頭結交地頭蛇了,她該不會前腳送走一個瘦姚汝南,又迎來一個胖姚汝南吧? 抱著這樣的疑問,趙好等了兩天。但直到第三天,這位新知縣還沒有派人去找失蹤案的受害者們,趙好終于忍不住上門求見了。 這次她沒有通過周捕頭遞話,而是直接去請后院的仆從通報,沒想到這知縣居然也沒什么架子,即便是一個白役求見,也真的同意了。 趙好進門時,這位西平縣的新知縣正坐在對他而言略顯狹小的太師椅上,滿頭大汗地批閱著桌上堆積的文書。 趙好一時摸不準對方是真的在忙還是在裝模作樣,于是先行了個禮,說道:“小人李好,拜見知縣大人?!?/br> 這位新來的知縣姓馮,名叫馮欽豐,也沒功夫抬眼看她,只擺了下手,道:“有什么事快說吧?!?/br> 趙好于是將失蹤案的受害者還未尋回的事說了,問道:“敢問大人,何時派人去辦這件事呢?” 沒成想馮欽豐聽了這話,卻是一下子站起來,差點把椅子都掀翻了,瞪著趙好道:“你就是辦前任知縣那樁案子的人?” 趙好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已經變出一張笑臉,捏著嗓子,親切又油膩地叫道:“來人!看茶!” 趙好這時才想通,這馮欽豐既被調來了西平縣,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上一任是怎么走的。 他即便不清楚趙好的身份,也該猜到了趙好背后定然有人。而且能出動上京的欽差,這關系不可謂不硬,自然對她極盡奉承。 趙好一想,這也正是機會,還免得她要多費口舌和對方周旋了。 于是干脆拿出在上京的做派,毫不客氣地坐在了椅子上,一面端坐著喝茶,一面慢慢說道:“這案子從一開始就是我在負責,輾轉多次才推進到現如今的狀態。不瞞你說,姚汝南也是我弄走的?!?/br> 趙好抬眼看了看對方,意有所指道:“但現在,犯人是抓到了,受害者卻沒救回,我是一天都睡不著個安穩覺?!?/br> 馮欽豐一聽到這語氣,就知道自己沒賭錯,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從桌后繞出來,點頭哈腰道:“是!是!只是回您的話,一來西平縣縣衙里還有許多堆積的文書和陳年舊案需要處理,我這邊騰不開手,二來跨州抓人不合規矩,我剛到那天夜里就給金州的知州去了信,還需等他回復了才好辦事呢!” 趙好才知道還有這一遭,愣了一下道:“那我怎么還聽說,知縣大人這些日子一直忙于結交西平縣的各戶高門?” 馮欽豐嚇得夠嗆,生怕趙好誤會他是想干什么壞事兒,忙道:“您這可就冤枉下官……冤枉我了!這各地推行法案、征收稅款,哪里是我們這些當縣官的說了就算,都得是當地宗族鄉老帶頭,才能一呼百應!我這新官上任,不跟他們先聯絡好了感情,如何能辦得了事呢!” 趙好當了兩個月的白役,平日里巡街辦案也都和這類人打過交道,聽了這話,稍加判斷,便知道對方沒有說假話。 搞了半天真是她誤解了對方,這位馮知縣其實是個有心干活的老實官員啊。 趙好撓了撓頭,便把茶碗放下了,站起身乖乖認錯:“不好意思哦,那是我錯怪你了?!?/br> 馮欽豐平日里哪見過這等人道歉,一下子都愣住了,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趙好的臉色,才確認對方是真心在道歉,而不是在陰陽怪氣。 馮欽豐一下子松了口氣,明白了趙好不是那種什么都不懂,還亂發指令不肯認錯的難伺候的人。 再定眼看她,也沒那么畏懼了,只覺得這少年眼睛圓圓,非但沒有青年的銳氣,反倒一派真誠,叫他想起老家的閨女兒來,心也跟著軟了。 馮欽豐一笑,眼睛便只剩下一條縫兒,說道:“您言重了!說起來,我同這里的鄉紳能那么快搞好關系,也是多虧您嚴查了姚汝南一案。西平縣有兩家人是共犯,被抓去判了流放,剩下的急于尋找新靠山,這才叫我撿了便宜。不然想要打動他們,哪有這么容易呢!” 趙好心想,這哪兒是她的功勞,不都那姓尹的欽差干的?但她倒是第一次接觸馮欽豐這樣的官員,忍不住好奇起來:“不知道您來西平當知縣前,卻是在哪里高就?” 趙好原以為被調來西平當知縣,這馮欽豐之前應當也是哪個偏遠小縣的官員,卻不料對方聽了她的話,卻露出一臉苦澀來。 原來這馮欽豐竟是成元七年的進士,彼時二十出頭,也算是年輕有為。只是在官場摸爬滾打了十一年,好不容易從一地知縣慢慢升到京官,結果當了沒兩年,就因為得罪了人,又被貶下來當他的知縣。 馮欽豐道:“雖然被貶,但好歹是來了西平,有您在,京里多少注意著,說不定還能再升回去?!?/br> 不過剛說完,他又搖頭難過道:“但畢竟是被貶了,若是上頭原本不愿的,又怎知以后還能再提拔我?” 看著馮欽豐長吁短嘆的,趙好忍不住問道:“你是得罪了誰被貶下來的???” 沒想到馮欽豐一聽這話,卻立時啞巴了。哪里敢開口喲,他怎么知道趙好背后的人是不是他得罪的人! 趙好見狀,剛想問該不會是姓容的吧,就見馮欽豐一臉痛苦道:“莫問了莫問了,說到底還是我本就不適應那明爭暗斗,也揣摩不出誰人的心思!嗐!還是老老實實做人,小心翼翼當我的知縣罷!” 眼見著對方愁眉苦臉地回去批他的文書了,趙好也不方便再打擾對方,知會了一聲,先去找衛知拙了。 第二十二章 (二合一) 衛知拙從趙好那里聽了有關新知縣的事, 倒也沒說什么,只等著金州那邊的消息。 但難辦的是,這消息愣是左等右等等不來, 趙好去衙門催了好幾道, 親眼看著馮欽豐的信寫了一封又一封,全都石沉大海。 趙好又不傻,見這情況,也猜到了金州的知州是看不上馮欽豐一個小小知縣。對方要么根本沒拆他的信, 要么就是看了信,但并不打算行這個方便。 趙好氣得直向衛知拙罵人, 那金州知州好大的官威啊, 只想著對下級官員舞弄權勢,絲毫不把老百姓的安危放在眼里!當的什么破官! 然而這回便是趙好, 也只能先罵一罵解氣了。知州不像知縣, 說讓他滾就能讓他滾,一州知州背后的勢力往往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 就是皇帝要動他,也得找個正經由頭才行。 況且往上京送信還需要時日,上京那邊把消息傳回來又是不知多久, 那失蹤案卻再等不得了。拖了一天又一天,怕是姚汝南落網的事都要傳到那伙賊人的耳朵里去了,還不知道被拐的姑娘們會受到什么樣的對待呢! 馮欽豐嘴上說著“老老實實做人,小心翼翼當官”, 到了這個時候, 還是站出來, 沖趙好道:“等不得了, 明日點齊人馬,先行出發吧!” 趙好聽得一愣,說道:“直接去金州抓人?可你不是說這不合規矩?” 馮欽豐苦著臉道:“正是如此,所以你們進了金州地界后,一定要小???心行事,千萬不要被人發現了身份。咱們就悄悄地把人捉了,然后悄悄地回來……” 趙好遲疑道:“那要是被發現了怎么辦?” “被發現了,那就不論用什么手段,先把人帶回來再說?!瘪T欽豐咬咬牙,說道,“我當官那么多年,就沒有這個不抓犯人,不救百姓的道理!后面若有什么責罰,都由我來頂著,大不了再被貶職,我回老家當個教書先生就是了!” 不過剛硬氣完,他又可憐巴巴地看向趙好,說道:“不過丟不丟烏紗帽另說,有您在,我總不至于被打板子流放的,對不對?” 趙好哭笑不得,但也對這位知縣大人大為改觀,連忙點頭道:“放心吧,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的?!?/br> 馮欽豐也不知道趙好背后是什么人,是不是真的能保他,總歸對方承諾了,他便先松了口氣,手忙腳亂地去撥人撥錢了。 第二日,趙好和衛知拙便連同另外八名衙役一起,拿著馮欽豐批下來的經費,雇了三輛驢車預備出發了。 以防萬一,幾人都沒穿制服,只帶了證明身份的腰牌和作為武器的樸刀,并一些干糧。 馮欽豐臨行時絮絮叨叨地叮囑眾人路上小心,若是遇到什么問題,一切以趙好為首。 十個人里算上衛知拙,一共有四個捕快,眾人不是很明白為什么偏叫他們聽趙好一個白役的話。但那三個捕快都是周捕頭精挑細選出的踏實認真的人,知縣既專門說了,他們也就都點頭應下。 周捕頭因為年事較高,不便出這樣的遠門,縣衙也還需他坐鎮,便不在這十人當中。臨走前不放心地對趙好和衛知拙再三叮囑,甚至自掏腰包給二人塞了零花錢,弄得趙好哭笑不得,好不容易才給他塞回去。 金州距離遙遠,路途坎坷,即便是單人快馬,也需要至少七天才能到達。更何況趙好她們一共十人,坐的還是驢車,即便是日夜兼程,眾人看到金州城門的時候,也已經是二十天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