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燕(重生) 第1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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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菜吃得差不多時,歌舞表演停止了,殿內漸漸安靜下來。太子突然看向了永昌侯府的方向,對婉瑩道:“婉瑩,孤記得你從前一直在永昌侯府長大,如今永昌侯府的人來了,你不過去打聲招呼嗎?” 云婉瑩臉上流露出來一絲酸澀的神情,道:“婉瑩早就被侯府掃地出門了,哪里還敢厚著臉皮再去打招呼?!?/br> 永昌侯和陳夫人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周景祎:“你肚子里還懷著孩子呢,莫要難過。你最是穩重識大體,侯府怎得會做出來如此之事?” 云婉瑩卻不再答,一臉的難過。 在坐的眾人誰人不知永昌侯府發生的事情?只不過大家都是聽的外面的傳言,并未聽當事人提及。如今瞧著云婉瑩想要說此事,自然是支起耳朵來細細聽著。 周景祎看向永昌侯:“永昌侯,這里面會不會有什么誤會?” 永昌侯站起身來,朝著太子施了一禮,道:“回太子的話,沒有任何誤會。云姑娘并非我所出,我身邊的意晚才是我生的?!?/br> 喬彥成畢竟養了云婉瑩十幾年,對她并非毫無感情,可惜,這些感情在她一次一次所做的事情中磨沒了。尤其是,前幾日女兒來說過的事情。 養女如何比得上自己親生的女兒? 周景祎看向意晚,道:“侯爺確定?” 永昌侯:“確定?!?/br> 周景祎:“何以見得?” 周景祎一臉好奇的模樣,仿佛只是單純地對這件事感到感興趣。 永昌侯:“我女兒身上有胎記,足以證明一切。若是在座的有人不信,不妨派一位嬤嬤去里面驗一驗?!?/br> 云婉瑩是真的不信。 若意晚身上真的有胎記,為何那日沒有說出來?她記得那胎記分明是變成燙傷的傷疤了。 她還欲說些什么,被周景祎阻攔了。 云婉瑩想的是換回來身份。 而周景祎想的是敗壞意晚的名聲,給顧敬臣添堵。至于意晚的身份,周景祎從來沒懷疑過。雖然憎恨顧敬臣,但顧敬臣的手段他還是了解的。既然他調查出來意晚的身份,那么意晚定然就是侯府嫡女。 “原來如此!孤瞧著喬姑娘和侯夫人長得有幾分相像,想來是真的?!?/br> 聞言,云婉瑩心一涼,她求助地看向太子。 太子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莫要再提此事。 永昌侯朝著太子施了一禮,坐下了。 只聽太子又說道:“不過,此事是如何被發現的呢?” 說完這句話,不待人回答,目光看向了太傅府方向。 又說了一句:“孤聽說是翰林院的陳大人發現的?” 陳伯鑒聽到這話,連忙站起身來。 “回殿下的話,的確是微臣先察覺的此事?!?/br> 周景祎:“哦?如何察覺?” 太子看起來一副非常感興趣的模樣。 陳伯鑒:“從喬氏平時的所作所為中察覺?!?/br> 周景祎:“哦,原來是這樣啊,得虧陳大人心細?!?/br> 說著,周景祎給了云婉瑩一個眼神。 云婉瑩接過來話,笑著說:“我記得陳大人最是守禮,也跟云家沒什么聯系,你怎會發現一個婦人有何異常?而且,你也沒見過她幾次吧?如何知曉她在平時如何對待自己的女兒?你如此關心喬姑娘僅僅是因為她是你的表妹嗎?” 這話,意有所指。 眾人看看陳伯鑒,又看看意晚。 永昌侯府這是打算和太傅府親上加親? 陳伯鑒快速地瞥了意晚一眼,臉微微泛紅,張了張嘴,話未說出來,就聽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響了起來。 “是我告訴表哥的,并且求他幫我調查當年的事情?!币馔碚酒鹕韥碚f道。 她看出來了,今日不僅僅云婉瑩要為難她,太子也要為難她。 與其讓為難表哥,不如她自己說出來。 聞言,周景祎笑了。 云婉瑩也笑了。 這才是他們最想聽的話。 喬琰寧眼睛直直地看向意晚。這事兒果然是她做的! 眾人聽到這樣的內情也都非常驚訝。 永昌侯和陳夫人神色卻很平靜。 婉琪早就受不了了,想站起身來為意晚說話,但是被何氏死死拉住了。 大哥大嫂今日怪怪的,看起來毫無波動,說不定早就料到了。 云婉瑩早已忘了太子的交待,又說起了自己最關心的事情:“所以這一切不是陳大人自己調查出來的,而是你主導的!” 意晚神色頗為平靜,淡淡道:“對,就是我主導的?!?/br> 殿內想起了低聲議論。 大多都在議論意晚不像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般簡單。 云婉瑩:“既是你主導,你拿出來的那些證據如何證明是真的?莫不是你自己編造出來的!” 意晚看向云婉瑩。 沒等她回答,陳夫人先說道:“證據如今還在侯府之中,俸儀若是有所懷疑,不如直接一紙狀書告去衙門。相信衙門自會給你一個結論?!?/br> 看著陳夫人認真的眼神,云婉瑩心里突然一慌??磥?,侯府是一點都不懷疑意晚的身世。 周景祎再次瞥了云婉瑩一眼。 這事兒是顧敬臣查的,不會有錯。而陳夫人又是個較真的人,真若是告去了衙門,丟人的還不是他們么? 當云婉瑩想要繼續問下去時,周景祎拉住了她的手腕,示意她不許再提此事,同時他的目光瞥向了陳伯鑒的方向。 云婉瑩猶豫了片刻,還是聽從周景祎的話,說起別的事情。 “既然是調查自己的身世,又為何要托陳大人去參加秋獵?秋獵跟你身世應該無關吧?” 意晚坦誠道:“因為我平時去不了永昌侯府,所以想去圍場見一見侯府中的人,打探關于自己身世的事情?!?/br> 云婉瑩笑了:“你究竟是想查身世,還是……對太子妃之位感興趣?” 畢竟,去的人都知曉那一場秋獵的目的是選太子妃。 意晚看向云婉瑩,認真說道:“不管你信不信,去之前我并不知道那場秋獵是為選太子妃準備的?!?/br> 這時,周景祎的目光看向了冉玠。云婉瑩會意,說道:“又或許,你是為了冉公子?” 今日云婉瑩一會兒提陳伯鑒,一會兒提太子,現在又提冉玠,讓人摸不清頭腦。 意晚順著周景祎的目光看向了冉玠。 云婉瑩:“我記得秋獵那日,我聽人說你和冉公子……嗯,曾抱在一處?!?/br> 這話一出,殿內嘩然,大家看向意晚的目光變了。 這姑娘竟然既有心機又有手段,她到底中意誰? 聽人說,聽誰說?意晚的目光看向了月珠縣主的方向。 恰好月珠縣主也看了過來,她張了張口,笑著說:“可不是么,我親眼所見?!?/br> 意晚眼角余光見冉玠站了起來,快速說道:“縣主既然還記得這件事就太好了。當初了我和冉玠為何會抱在一處,你難道不清楚嗎?若非你當時故意拿箭射我,我又怎會因躲避和冉玠抱在一處?!?/br> 月珠縣主看著眾人的目光,立馬反駁:“你胡扯什么,我何時干過這樣的事情!” 冉玠:“縣主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嗎?” 見冉玠開口向著意晚,月珠縣主臉色不太好看。 見此事被澄清,云婉瑩看向了安國公府的方向,又提及了一名男子:“那你和梁公子又是怎么回事?” 意晚看向了云婉瑩。 她明白云婉瑩的意思了,她這是想要毀了她的名聲!若她剛剛沒看錯,太子是支持云婉瑩的,或者說,是太子的意思。 周景祎在針對她! 再具體一點,他是在通過她針對顧敬臣! 陳夫人想要站起身開口,意晚沖著她搖了搖頭。 既然要說,那就一次性都說清楚了,免得以后再被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我和梁公子曾定過親,定親之后,我和他一共見了兩面。一次是在定親當日,他過來告訴我我二人定親一事,一次是在退親后,他來告訴我我二人親事退了,當是我的兄長也在場。我和梁公子從無半點逾矩?!?/br> 面對云婉瑩的刁難,意晚沒有任何的退縮,臉上也不曾流露出來羞愧。她如此大方的模樣,倒是讓人高看了一眼。那些無端的指控顯得非?;尚?。 周景祎沒料到意晚會是這樣平靜態度。 永昌侯聽不下去了,站起身來,道:“殿下,這些都是微臣的家事,還是小女的私事,俸儀一直拿出來說不妥當吧?” 周景祎看不出來永昌侯的不悅,正色說:“侯爺說得對,婉瑩不該當眾提及此事。婉瑩,還不快跟喬姑娘道歉?!?/br> 云婉瑩心里憋屈死了,可這是太子的命令,她不敢不從。 “抱歉,我剛剛不該那樣說?!?/br> 意晚沒說話。 云婉瑩坐在上座,一抬頭便看到了朝著殿中走來的人。 “我其實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作為女子不齒喬姑娘的所作所為。喬姑娘一邊拒絕定北侯,一邊又故意接近他,不僅與陳大人和冉公子有牽扯,還與梁家書生拉扯不清……這態度,可真是讓人看不明白?!?/br> 話音剛落,一個身著黑色大氅,身形高大的男子走入了殿中。 男子高大魁梧,臉上胡子拉碴,頭發微微有些凌亂,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 眾人看著這個陌生的男子瞧了又瞧,一時沒能認出來面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