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給廢太子 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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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隨我去書房寫吧,正好最近有一批軍資要送去西北,也方便送信?!?/br> “可是蘭陽郡主她……”余清窈還在擔憂。 “隨她去吧?!崩畈吆敛辉谝?,低頭問她:“走么?” 余清窈一直以來也很盼望能和阿耶聯系,再加上李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讓她的心也安定下來。 兩人到了書房,李策給她騰出一塊地方,放了信箋、筆墨供她使用。 余清窈看著他在對面坐下,也抽了一張同樣的信箋。 “殿下也要給人寫信?” 李策‘嗯’了一聲,抬眸對她道:“有些事還是需要親自解釋一番?!?/br> 余清窈并未追問他在給誰寫信,聽了他這句話就乖乖低下頭想自己的內容。 她比較苦惱的是這封信答應要給李策過目,那她要如何委婉地夸,能讓李策看了也能滿意…… 她眉心微顰,久久不敢隨意下筆。 李策眼眸含笑,瞧了她一眼,提腕落筆,字跡流暢地如溪流從山澗里涌出,躍然于紙上。 待他回過神,看向信箋的開頭。 僅四個字——吾妻清窈。 第35章 好人 柔和的微風從穿過洞開的窗牖, 將信箋一張張翻開,在書案上嘩啦啦作響。 余清窈放下紫豪筆,看著被翻起的薄紙, 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滿當當寫了四頁紙。 再悄然抬眼,卻見對面的李策早已經擱了筆,撐著下顎, 不知望了她幾許。 “寫完了?”見她看來,他才慵懶出聲。 絲毫沒有因為被發現而不好意思,反而大大方方對她牽唇淺笑,鳳眸內勾外揚, 有種富而不驕的清貴感。 余清窈用手指壓住信箋的邊緣,有些赧然地輕點了一下頭, 又將幾頁信箋歸攏起來, 規規矩矩捧起, 往他面前一遞,有些窘迫地道:“殿下, 請過目?!?/br> 李策倒是沒有推脫, 順手就接了過來, 只是他的目光沒有往信紙上落, 而是將接來的信箋放在了自己身前,與自己寫的那頁疊在一起。 顯然這個動作是表示,他不會看。 余清窈不由松了口氣。 早知李策不看, 她也不用絞盡腦汁,寫得那樣艱難了。 不過也是該怪她,先前不該說那句話。 李策分明不會看人私信, 是她太過心急, 想以此來交換他的應諾。 “北邊的冰雪也化開了, 想必過不了多久虎賁軍又要拔營離開遙城?!崩畈吆鋈缓退崞鸹①S軍。 聽到有關阿耶的事,余清窈的心也跟著一緊。 春夏兩季戰事頻發,守軍便不能再守著冰凍的黑河悠閑度日,為了不損壞百姓一年一度的春耕,他們要駐扎到更遠一點的地方,也好及時應對一觸即發的戰爭。 李策看見她臉上浮現擔憂,便寬慰起來:“明威將軍已是身經百戰的老將,身邊副將也都年輕得力,虎賁軍威名在外,名副其實,你也不必過于憂心?!?/br> 余清窈沉默了須臾,她雖然不曾見過真正的戰場,可是從她阿耶一次次受著傷回來也知道其中兇險,她既不能為其分擔,也不能勸他不去,身為將士,在他們身后是大旻的黎民百姓,是家是國,是以他們不能退卻,也不會退卻。 可作為女兒,她還是自私地只想著自己的那些小事,因而巴巴問起:“那我還能收到阿耶的回信嗎?” 她知道開春后戰事頻繁,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上一世她在余家乃至李睿的勸說下不敢寫信去打攪她阿耶打仗,生怕自己字里行間的苦楚會讓他看出端倪,令他在戰場上分了心。 可重活一世,她想起死前那些未盡的心愿,是迫切地想要和阿耶說上幾句話,哪怕只是在信上。 她太想念阿耶了。 李策看她可憐兮兮地朝著他想要一個回復,笑道:“我若是你阿耶,不會不給你回信的?!?/br> 若生女如她,如此乖巧可人,只會憐之愛之,怎會棄之不顧。 余清窈聽到李策這樣的假設,忍不住想笑,眼睛跟著彎了彎,好似被風吹拱的一片柳葉。 “殿下和阿耶一樣,都待我很好?!?/br> 李策聽見自己已能與她阿耶并論,眼眸含笑,越發溫煦柔和,他話音一轉,就問:“你離開遙城也有兩年了吧?” 余清窈眸光隨之一暗,輕輕點頭,“差不多兩年了?!?/br> 離開遙城時她才十四,轉眼間兩年過去,她都快有些不記得阿耶的臉了。 再加上曾經的生死之別,越發覺得這時間長久。 “可有怨怪過?”李策又問。 他知道離開遙城非她所愿。 “……有?!庇嗲羼罕还雌饌牡幕貞?,不由垂下腦袋,兩手放在深木色的書案上,像是撥弄著琴弦一樣輕勾著手指,無意識地用指尖刮著木紋,誠實道:“臣妾走了,阿耶身邊就再沒有親人了,臣妾本不想來金陵城的……可是阿耶想要臣妾嫁個好人家,他一直說金陵很好,更適合臣妾?!?/br> 李策聽見這樣的話,稍有怔愣,“你阿耶是這樣跟你說的?” 余清窈有些奇怪地抬起眼,認真地瞧了瞧李策的神色,見他似乎對于這個說法存有質疑。 “……阿耶就是這樣跟臣妾說的?!?/br> 她還在猶豫要不要繼續問上一句,但李策已經輕闔上眼,再次轉開了話題。 “你可想知道我適才對蘭陽郡主說了什么?” 余清窈抿了抿唇。 她雖好奇,不過卻不曾想過要問李策,只是看蘭陽郡主哭著跑走的樣子,也知道他想必說的話很是傷人,不過這畢竟是他與蘭陽郡主之間的事,她不好過問。 雖然不好過問,可是李策既然提起來,卻當真讓她重新在意起來。 蘭陽郡主會針對她,無非是因為她嫁給了李策,而郡主喜歡李策。 至于李策心里是怎么想的,她還不了解。 李策重抬眼睫。 他的睫毛長而濃密,比尋常女子還要精致幾分,更襯得他容貌俊昳,猶如蒙著一層讓人不敢直視的華光。 隔著桌案,他唇角稍揚,溫聲道:“我對她說,我并非良配?!?/br> “???” 余清窈下意識就想要張口反駁,可話音到了嗓子眼卻是轉了幾轉,竟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妥當,面上越發顯得焦急,手指都縮進了掌心,蜷成了拳。 “殿、殿下是很好的人,而且臣妾也不在乎殿下是不是太子,是不是王爺?!?/br> 是不是良配,無疑在乎于人,在乎于身份,而這兩者對余清窈而言,都不是那么重要。 她只從自己的眼睛里了解李策。 李策有些懂她。 她那雙眼從來先看見人好的一面。 世上也只有單純的稚子總會相信世界上好人更多。 李策不由輕笑,“你阿耶必然不會這樣想?!?/br> 明威將軍了解他,就不會覺得他是個‘好人’。 李策肯定的語氣令余清窈分外奇怪:“殿下認識我阿耶?” 在她的印象當中,他們二人應該從未照面。 十幾年前她阿耶就已經在西北守境,沒來過金陵,而太子更是坐鎮東宮,只怕金陵城都還未出過。 “雖未見過,可也算打過交道?!崩畈咧烙嗲羼翰欢?,解釋起來:“國有國策,皆是由朝廷下達,發往各地,軍中調遣也是如此,不用照面也是交手不少?!?/br> 話聽到這,余清窈想起兒時聽過阿耶帳下的那些做副將參將的叔伯們抱怨。 或說朝廷克扣軍餉,或說朝廷調遣不合理,或直接嘲諷政令荒唐云云。 即便遠在遙城,也時常會受到一些政令變動而混亂一陣。 “我不到及冠之年,就已經開始接手朝政決策,但凡下達政令,必然會有得利的一方,受害的一方?!崩畈吣抗馊岷偷乜聪蛴嗲羼?,眸底里卻沉沉浮浮,帶著幾分說不出口的復雜。 她不明白自己也算是受害的一方,所以才會說出他很好的話。 “這個臣妾懂?!庇嗲羼喉饬脸纬?,光線照淺了她的瞳色,像是會發光的星子,一閃一閃。 如此神情就好像在學堂之上,好不容易逮到一個自己成竹在胸的問題,急迫地想要給夫子分享。 于是李策挑了一下眉,順著她的話問:“你懂?” 余清窈認真點頭,聲音清脆道:“臣妾阿耶也說過,他是大將軍,要以黎民百姓、邊境安危為先,所以常常無法顧及到臣妾,可是臣妾能理解他,想必殿下要考慮天下萬民,更是不易,所以不能顧全所有人也是情有可原?!?/br> “情有可原嗎?” 李策沒想到會從余清窈口里得到這樣的答案,心中微動,就似乎像平靜的水面泛起了漣漪,那水紋越擴越大,越散越遠,幾乎擴散到每一個角落。 無論是那自詡清流的寒門還是那些世代簪纓的貴族,在侵害自己利益的情況下都做不到‘理解’二字,他們看重的是手邊的權,掌心里的財,是那一畝三分地。 明威將軍卻將大義在先奉為圭臬,一片赤忱忠心,也難怪會教出這樣的女兒。 有些傻,卻讓人一點也討厭不起來。 原本李策最不喜歡與愚笨的人打交道,若是手下看不懂他的眼神,或是聽不懂他的弦外之音,將他的事情辦砸,這樣的人他決計不會再用,只會打發得遠遠的。 生平第一次,他忽然慶幸余清窈不夠‘聰明’,也看不透他。 他算不得是個好人,也沒辦法做一個十全十美的好人,可卻私心想在她面前當個好人。 因為,她好似只喜歡好人。 “殿下不是在說蘭陽郡主的事嗎?” 余清窈不知道李策為何突然沉默下來,以為是這個話題讓他不高興了,連忙扯開話題,但話音出口,自己就先后悔起來,窘迫地連連擺動小手道:“臣妾其實也不是很關心殿下和蘭陽郡主的事,只是看見郡主剛剛那樣傷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 越描越黑。 余清窈有些欲哭無淚地咬住了話。 她真的很不擅長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