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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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該尸檢的去尸檢,該抓人的去抓人吧。林濤重新戴上了眼鏡,說,我得留下來,想辦法把這些字用特殊刑事攝影的手法照下來,這些字被弄下來以后,拿到吳老大那里,就是可以證明犯罪的有力證據。 吳老大是我們省廳刑警總隊文件檢驗科的科長吳亢,之前的清道夫專案,就是因為吳科長通過文字上的一個細微發現,確定了犯罪分子從而破案的。 干尸的尸僵雖然早就緩解了,但是破壞他原來的姿勢也不容易。因為肌rou干燥后的牽扯,我們費了半天勁,才把尸體從坐姿變成仰臥,然后放在了解剖臺上。 他們人呢?我環顧左右,見只有大寶和韓法醫,于是氣喘吁吁地問道。 小羽毛去抓人了。大寶說,程子硯好像很害怕干尸,在隔壁呢,韓亮在陪她。你說她一個見過那么多尸體的女警,咋就怕一具干尸呢? 每個人都有自己害怕的東西吧。蟑螂在我的腦海里一閃而過,我說,不過最近韓亮和小程走得有點近啊。 嘿嘿嘿,老秦也開始八卦嘍。大寶叫道。 我做了個噓聲的手勢,讓大寶趕緊開始尸表檢驗。 在解剖室里燈光很好,所以可以更加清晰地觀察尸表的狀態,不過在良好的燈光之下,我們依舊沒有發現尸體上有什么損傷。雖然我知道在這種尸體條件之下,想提取一些物證是很難的,但是我還是按照解剖提取物證的規范,提取了死者口腔、肛門、guitou的擦拭物,然后剪取了死者的指甲。 因為尸體嚴重變色,所以我們并沒有發現死者指甲的異常。但是在剪指甲的時候,因為近距離觀察,我才發現,死者的甲床顏色還是較周圍組織要深。 你說會不會有窒息征象?我問。 大寶翻開死者的眼瞼,說:眼球萎縮了,結膜也都變色了,看不到出血點,口唇也看不出顏色了。所以不知道有沒有窒息征象。 但是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陶法醫說,他不是被捂壓口鼻或者扼壓頸部,或者壓迫胸腹腔導致窒息的。 這個我贊同。我說,現場鐵箱既不封閉,也不具備悶死的條件??磥砦沂窍攵嗔?。 開始吧。大寶亮出手術刀,看著我。 我點點頭,大寶的刀就切了下去。 相比于醫學院的尸體標本,干尸的皮膚要更加難切。雖然鋒利,但是并不耐用的手術刀片,此時充分展現出了它的弱點。我們換了三次刀片,才把尸體的胸腹腔全部打開。因為死者的血液已經全部干涸,肌rou也都高度萎縮,所以我用剪刀剪下一塊肋軟骨,作為dna檢驗的樣本。 本身見過的干尸就很少,更別說解剖干尸了。不知道大寶和陶法醫以前解剖過沒有,反正我是沒有。不過,和想象中一樣,干尸的內臟雖然已經缺水萎縮了,但是其基本形態還都是完好的。這樣的話,我們的解剖工作并不困難。 畢竟從尸表上沒有發現可能的死因,所以我們把尸體的內臟分別取出來仔細檢驗。這樣的尸體,組織細胞都已經干涸,是不具備進行組織病理學檢驗的。如果死者真的是疾病猝死,怕是我們也發現不了確切的依據,不能下確定的結論了,那么情況就比較麻煩了。 我最先打開的是死者的胃。胃內容物不多,但還是可以看到一些干涸的纖維。這說明死者并不是處于極度饑餓狀態,就排除了趙局長之前說的孩子cao作失誤把自己關到箱子里的可能性了。 可是,他的死因究竟是什么呢?在我們檢驗完尸體的內臟之后,依舊沒有答案,這讓我焦躁不安。 大寶見沒找出死因,也不浪費時間,開始鋸尸體的恥骨聯合。之前推斷死者只是個孩子,那是根據身高、體態和殘存面容進行推斷的,自然不可信。只有對恥骨聯合推斷年齡,才能最終確證這個結果。 一個法醫,若是連死者死因都找不出來的話,確實是一件很沒有面子的事情。所以我沒有放棄,繼續檢驗死者的器官。 之前我曾懷疑死者有窒息征象,但是不怎么明確。但是看完了尸體的顱底,我發現死者的雙側顳骨巖部還真是有出血的跡象,這更加讓我堅信死者是存在窒息征象的。既然懷疑是窒息,那么我的檢驗重點就在死者的肺臟上。死者的氣管和支氣管都已經被大寶打開了,并沒有發現異物,也沒有發現充血、瘀血后干燥下來的顏色加深的情況。尸體的肺臟看起來也沒有什么異常。我想了想,繼續用眼科剪沿著支氣管往下剪,寄希望在細支氣管里發現一些異物。 這不剪不知道,一剪還真的豁然開朗了。 死者雙側肺臟的細支氣管里,果真有泥巴一樣的異物。在干凈整潔的解剖室里,是不可能對尸體造成污染的,那么死者的細支氣管里的異物,一定就是導致他窒息死亡的原因。 我把細支氣管里的異物小心地用鑷子夾出來,攤平放在白紙之上觀察,看不出來是什么東西。于是我摘了外層的手套,把異物拿到了隔壁的實驗室,放在顯微鏡下觀察。 我用鑷子尖端不斷地把異物攤平,顯微鏡的視野里逐漸開始清晰,一條條細小的纖維出現在視野中。這顯然不是人體組織的成分,而是有纖維的軟質異物。 大寶,我們去市局刑科所,請微量物證檢驗部門的同事看一看。我催促著正在處理恥骨聯合的大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