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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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被我的笑聲吸引了,紛紛疑惑地湊過來看。 我從挖出的土坑里拖出一只薩摩耶,至少有三四十斤重。 喏,你說的白毛尸!我指著薩摩耶揶揄大寶。 我去,是條狗啊。大寶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你看這烏龍鬧的。 哦,我轄區里的一個女孩昨天來派出所報警說自己的薩摩耶丟了,看來就是這一條了,我來打電話給她。派出所民警翻看報警記錄,掏出了手機。 大家高度緊張的神經瞬間放松了下來,開始說說笑笑。 你們派出所還真是什么都管啊。大寶對民警說,狗丟了都管,真是難為你們了。 我走到現場的警戒帶外圍,拿下手套,開始整理之前打開的勘查箱。這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雖然這個現場并不是真正的現場,我們依舊習慣在做非現場勘查動作的時候,離開警戒帶以外。這種習慣是潛意識的,但從很多小細節上都能看得出是不是現場勘查員。 我就奇怪了,一個簡單的預實驗都能錯嗎?陳詩羽鄙視地看著遠處的處警民警,說,預實驗是陽性,怎么就能挖出一條狗來? 你冤枉我們民警了。我笑著說,血液實驗有很多種:血液預實驗,是最初檢驗斑跡是否為血跡的手段;然后還有血液確證實驗,是確定斑跡就是血液的手段;再然后還有血液的種屬實驗,這才是確定血液是不是人類血液的實驗。民警用的是預實驗的試紙條,那些本來就是狗血,是血就會呈陽性??! 原來是這么回事。程子硯也恍然大悟。 大家說說笑笑地過了五分鐘,一輛出租車停在了現場附近,從車上跳下來一個短發女孩,沖進警戒帶撲在薩摩耶身上就開始大哭起來。 大家的笑容都僵在臉上,看著這個悲痛欲絕的女孩。完全沒想到,對這個女孩來說,死了一條狗,像是死了個至親一樣。 愛狗之人的情緒,真是我等不能理解的啊。大寶說,之前那個案件,開收養站的老人,真是傾盡積蓄收養流浪動物,在臨終前都不忘囑咐兒子喂狗。 我也是愛狗之人。我說,但我至少不會這么極端。 話還沒說完,短發女孩騰地跳了起來,指著一個民警的鼻子叫罵道:我家狗死了!你還在這里笑!你笑什么笑!你有良心沒有! 無辜的民警整個面部都僵硬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這是把我們民警當出氣筒了。大寶喃喃道,有本事找殺狗的人去??! 這句話突然把我打醒了。 我探頭看了看死去的薩摩耶。它頸部的白毛都已經被鮮血染紅了,顯然是被銳器割斷了喉嚨。 不好!我說,馬上把狗尸體和狗主人帶上!事情有問題! 2. 今天真是個大起大落的日子。 最開始的高度緊張,到挖出狗以后的突然放松,再到現在重新嚴陣以待,可謂是一波三折。 你有什么想法嗎?胡科長見派出所民警開車帶走了狗尸體和狗主人,重新穿戴好勘查裝備,說,還是說,有問題? 我站在剛才挖出的淺坑旁邊,看著坑底說:顯然,這條狗不是它主人殺的。而殺狗的人,要么是偷狗賣rou,要么是心理異常。 對啊,沒錯。大寶不知所以然。 然后呢?陳詩羽的好奇心也被我喚醒了。 如果是殺狗賣rou,顯然不會把狗給埋了。我說,如果是心理異常,虐完狗以后,肯定隨意丟棄,而只有狗主人才會把狗好好安葬。這條狗顯然是被殘忍殺死的,并非是正常死亡。 你這么一說,還確實有矛盾。胡科長說,那你說,殺狗之人,又為什么要埋狗呢?他的真實意圖是什么? 是呀,這確實想不通啊。大寶說。 開始我們都沒想到這一茬。我說,我現在設想的結果,也未必正確,只有用實踐來驗證了。 我拿起工兵鏟,在淺坑的坑底繼續開挖。 你是懷疑哦!有道理??!陳詩羽最聰明,第一個領會到我的意圖。 我還是像剛才那樣,小心翼翼地挖著土,慢慢地,一片紅色顯露在了眼前。 果然。我雖有預料,還是吃了一驚,這下面有一具人的尸體。 原來你是這個意思。大寶這才反應過來,說,你說沒有人有理由殺狗又埋狗,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人用狗的尸體來隱藏人的尸體! 確實。我說,真是處心積慮啊。因為兇手知道新翻動的土地很容易被人發現,所以就在尸體之上又埋了條狗,這樣即便別人發現土地被新翻動了,也不會繼續往下挖而發現尸體。如果這塊田地的主人沒有直接報警,而是選擇挖開看看,可能一起命案就真的被掩蓋了! 想想就有些后怕啊。林濤說。 我很小心地挖了,應該不會對尸體造成死后傷害影響判斷吧。我說,現在我們繼續挖,把尸體表面呈現出來以后,再拖出尸體。 又挖了一會兒,一具體態嬌小的紅裙女尸就呈現在了眼前。 好在這個土坑被發現得早,尸體并沒有出現腐敗的跡象,這給我們后期的斷案提供了不少有利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