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了孽徒男主的飯碗 第86節
第84章 劍靈見沈映宵半晌沒說話, 不由奇怪:“我還以為你會罵你師弟想的太多,再幫分身解釋兩句??赡阍趺捶吹挂谎圆话l,像默認了一樣?!?/br> 沈映宵臉色有些難看, 他抬手摸了摸喉嚨:“我發不出聲音, 這見鬼的副作用什么時候能散?!” “這個我也不知道?!眲`幫他想主意:“要不你找一片池塘, 泡在水里說話試試?” 沈映宵:“……”我又不是真的魚! 一人一劍嘀咕的時候,對面, 戚懷風則正在看沈映宵的尾巴。 看著看著就上手捏了一下。 沈映宵渾身一激靈,這尾巴和堪堪被壓制住的魔種聯系密切,被人一碰, 他腹中魔種便跟著一顫。人還沒回過神, 寬大的魚尾已經嗚一聲擺過來, 啪的甩在戚懷風手上,將他拍開。 戚懷風摸了摸手背, 蹙眉問:“這究竟是如何化成的?” 將人類煉化成妖獸,匪夷所思, 若非今日親眼目睹, 他斷然不會相信。 ……可事情偏偏就是發生了。 不過也難怪, 元嬰期的丹修就能靠著那些邪術為禍一方, 而銀面人甚至已經到了合體期。有此等實力在, 這些扭曲的邪術出自他手,便顯得格外順理成章。 剛才戚懷風去摸那條魚尾,是想隔著皮rou捏一把骨頭, 看看究竟是沈映宵的雙腿被扭曲成了尾巴,還是單純地包裹了一層假尾。 若是后者, 就試試剝掉魚尾, 或者從中間豎切一道, 讓沈映宵得以將雙腿露出來。 可是看沈映宵剛才拍人的本能動作,卻又更像是前者——這條魚尾恐怕是真的。 而若真是被徹底煉化成了人魚,就不能輕舉妄動了,否則一劍下去血流遍地,去了尾巴,人也活不了。 …… 沈映宵不知道這師弟在暗暗想些什么東西,只覺得整條尾巴一陣陣發寒。 他狐疑地看了戚懷風一眼,悄悄把魚尾往回縮了縮,盡力拿衣擺蓋住。 戚懷風被他的動作驚動,回過了神,后知后覺地察覺到異常。 ——若在平時,他敢直接上手碰,這師兄早就一連串話丟過來了,可現在他為何安安靜靜的一聲不吭? 戚懷風抬起頭,正好看到沈映宵手指搭在喉嚨上,他突然明白過來:“你出不了聲?” 頓了頓,他又不知想起什么,眉心蹙起:“你還認得我嗎,能不能聽懂我說的話?” 沈映宵:“……”廢話,他只是被銀紋陣法的副作用坑了,又不是傻了。 這師弟該不會以為他連思維都被轉化成了獸類吧。 原本不想搭理這種離譜的猜測,可遲疑片刻,沈映宵到底還是默默點了一下頭,給出人類該有的反應,防止師弟擅自想歪到更不得了的地方。 戚懷風得到答案,緊繃的脊背松緩了些,重新低頭去看他的尾巴。 術業有專攻,在其他許多方面,戚懷風都并無敵手,可面對這種將人煉化成妖獸的奇事,他卻難得的有些束手無策。 不過仔細想想,沈映宵是被送到這座塔里之后才徹底妖獸化的,既然這樣:“我先帶你出去?!?/br> 他上前一步,要扛起人,卻被沈映宵推開了手。 沈映宵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身下這條醒目的魚尾。 銀紋陣法的副作用也不知要持續多久。一想到他可能會用這副模樣撞見師尊,沈映宵就頭皮發麻,有種做了錯事還被逮個正著的感覺。 思索片刻,他伸出手,開始擺弄自己的衣物。 沈映宵的腰本就不粗,下半身化作魚尾之后,眼見著變得更細了。 他沒敢掀開衣服看,只探手進外袍,將有些松垮的布料重新系好,然后小心將魚尾蜷進衣服里,盡量藏住。 戚懷風在一旁等著,原以為沈映宵表情嚴肅,是有什么大事,結果……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顧得上衣服齊不齊整?!逼輵扬L眼角微跳,深覺浪費了寶貴的幾秒鐘,他一把將人攔腰抱起,抓魚似的,撈上就走。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這么看來,這師兄的思維倒的確沒被壓制成獸——還是那個面臨生死之戰時不看對手戰力,反倒先看地上臟不臟的龜毛師兄。 戚懷風一手抓著人,另一手招過靈劍,劍上燃起點點火光,準備試著切一切塔頂,從上方尋找出路。 但在動手之前,他忽有所覺,低頭看向了被他撈在手中的沈映宵。 沈映宵和凌塵體質相同,功法也一樣,兩個人身上總是散發著相似的微涼氣息,有時令外人難以分辨。 但戚懷風卻很熟悉他們,尤其是此時沈映宵離他極近。正因如此,他忽然覺出不對——這個師兄身上的氣息,好像漸漸變得有些異常。 他想了想,把人重新放下。 沈映宵突然被放回地上,連忙用手臂支撐著身體坐正。他茫然抬頭,沒等看清什么,戚懷風忽然俯下身,一把掀開了他的衣領。 “??”沈映宵看著他劍上的明艷火光,不知為何忽然想起了這人在天行宗后山烤魚的場景。他頓時警覺,一把攥住戚懷風的手腕:你想干什么?! 戚懷風居然看懂了他的眼神,有些無言,默默指了指他露出的肩膀。 沈映宵一怔,費力地轉過頭,努力往肩上看。 然后就發現,自己肩頭不知何時多了一抹冰藍色的印記。 剛才他的注意力全在那條多出來的尾巴上,無暇注意周圍,此時細一分辯,才發現這抹印記上竟有一些凌塵的氣息。 沈映宵盯著自己的肩膀呆了幾秒,忽然記起來時的路上,凌塵的確握過這里——這應該是師尊在他身上留下的東西。 戚懷風仔細辨認著上面的陣紋,心里略微一輕:“印記能有反應,說明師尊已經離這里不遠,上方果然有出路?!?/br> 沈映宵聽到那句“師尊離得不遠”,心里咯噔一聲:“!” 戚懷風瞥了他一眼:“你心虛什么?把自己折騰成這副模樣的時候,沒想著避開師尊,現在倒是亡羊補牢起來了?!?/br> 沈映宵被他戳穿心思,惱羞成怒,一把從他手里扯回自己的衣領,重新將衣服梳理齊整。 戚懷風沒管他,仰頭望著塔頂,心思轉動:師尊竟然有余力給沈映宵打下印記,莫非他從銀面人手里逃出來了? 正想著,地心塔忽然又有異動。 在戚懷風的注視下,一片漆黑的塔頂,漸漸亮起了光。這里的屋頂,竟像是由一整片鏡子構成,霧蒙蒙的,無法透過它看到外面。 白色霧氣在鏡面上流轉,忽然凝聚成細細一束,冷不丁甩向遠處一道半人半妖的身影,將它牢牢扣住。 戚懷風一怔,驟然覺出不對。他抬手去擋沈映宵,然而已經晚了——白光同樣也落在了這邊,它化作一枚拖著鎖鏈的項圈,精準卡在了沈映宵的脖頸上。 白光剛成型,戚懷風的劍就到了,可不知這東西究竟是什么材質,一劍下去居然無法砍斷。 戚懷風眼底微沉,抬手在劍刃上一按,血液沿著鋒刃劃過,幽青火焰更加深邃。但沒等他再次砍下,那一條連接著項圈的鎖鏈驟然收緊,沈映宵被一把扯向屋頂,直直朝著那片鏡子撞了過去,眨眼被吞沒其中。 …… 一炷香之前。 凌塵打散那座突然暴起的石像,一回頭才發現徒弟被人偷了。 他怔了怔,視線掃過四周,很快發現了地面殘留的陣法痕跡,只是那傳送的陣法只能使用一次,如今他便是想跟著過去,也無法辦到。 凌塵指尖掃過那片陣法,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變了變。 但如今不是細究的時候,當前最重要的,是找回莫名消失的沈映宵。 他提劍出門,打算抓一個道童詢問,然而剛才他和沈映宵是最后兩個進廟的人。此時再去外面,門口早已空空蕩蕩,再無一道人影。 好在凌塵留了后手——先前測修為的時候,他在沈映宵身上留下過印記。 凌塵抬指將那道印記激活,然而沈映宵離得太遠,感應極弱,只斷斷續續指了個模糊的方向,隱約是在主峰那邊。 他抿了抿唇,飛身過去。原以為會受到重重阻隔,但這宗門卻自有一套運轉的流程,雖有人在暗處阻撓,卻不影響全局——剛才他在廟里拿到的身份玉牌,此時派上了用場,宗門大陣無法攔他,凌塵順利趕到了地方。 …… 到了主峰,人就漸漸多了起來。 凌塵目光一掃,便看到了幾張熟面孔。都是這一批來參加宗門大比的人。 人群圍在一座黑石鑄成的建筑門口,似乎在等待下一關測試。 凌塵感受著印記的指向,發現竟隱隱朝著前方——徒弟似乎就在這座緊閉的低塔當中。 這時,有一個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看到凌塵,十分自來熟地開口:“怎么就你一個?你徒弟呢?” “……” 凌塵看了一眼,發現是那個神神秘秘的茶攤老板。他沒有回答,只問面前的黑石建筑:“這是何處?” 茶攤老板回過頭往那邊看了看,情報不要錢似的往外送:“這里是神獸宗,宗門大比除了人,自然也要看妖獸的實力——因為我們這些新入門的弟子沒有妖獸,宗門便開放了這座鎮獸塔。 “別看地面上的塔只有三層,其實地下埋著的部分更多。里面的妖獸足夠讓新入宗的弟子每人挑上一只。就像你們劍修入宗時,會去劍冢挑劍一樣?!?/br> “挑一只妖獸?”凌塵想起那些半人半獸的妖類,微蹙起眉,對這種從修士扭曲欲望中誕生的東西有些不喜。 但沈映宵的氣息隱約就在那座塔里,他必須進去一趟。比起硬闖誤事,用這個做為進塔的借口,倒是更加方便。 凌塵看向茶攤老板,目光隱有探究:“道友倒是十分熱心?!?/br> 茶攤老板一笑,朝他揮揮手,眨眼間又混入人群當中。 …… 果然如茶攤老板所說,沒多久,那些道童便開了口:“五人一批進入尋找,總共一炷香時間。若取不到妖獸,說明同神獸宗無緣,必須即刻離開?!?/br> 前幾關,凌塵都不緊不慢地綴在隊尾,觀察清楚才會上前。但此時他卻身形一閃便到了門口——映宵在里面還不知是什么情況,若是重傷藏匿在此,其他人先進去隨手補上一刀,事情便麻煩了。 守在門口的小道童見他上前,目光閃了閃:“你不……” 鏘一聲嗡鳴,劍弧閃過,凌塵一劍抵在他齒間,鋒銳劍意直逼顱腦。 寒芒先至,下一瞬這劍修才略微偏頭,掃過來一眼,眼底凜冽如冰。 小道童:“……” 他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沒了阻攔,大門洞開。凌塵甩去劍上殘痕,收劍歸鞘,踏入了鎮獸塔中。 第85章 一進鎮獸塔, 凌塵便望了腳下一眼,覺出下方似乎別有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