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鹿溪是很有分寸的人,說話做事,都不會越軌半分。時間長了,兩人好像真的退回了朋友的身份。 也許仍有遺憾,但嚴以珩的心里,已經慢慢放下了那一段深刻的感情。 現在他遇到這么一個人,對方有點意思,他也……有點意思,似乎也可以考慮……開始一段新的感情了。 嚴以珩找到幾天前的通話記錄,給許醫生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六點多了,許醫生再忙,應該也下班了。 想是這么想,可電話遲遲沒有接通。 嚴以珩心想,不會吧,又在做手術? 正要掛電話時,電話通了。 “許醫生,你好忙——” “問滕安的病嗎?”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嚴以珩的聲音本來懶洋洋的——為工作和創業的事煩惱了這么多天,難得輕松一下。 然而,當他聽到許醫生的話時,他的眼角忽然重重跳了一下。 他從沙發上坐起,幾乎是正襟危坐的姿勢。 “滕安?”嚴以珩眉頭緊皺,“滕安怎么了?” 許醫生沉默了片刻,低聲說:“……有點情況,昨天來的醫院?!?/br>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11-25 19:35:15~2023-11-26 20:19: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溫客行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2章 上次見滕安,還是6月份的事——今年六一,他和滕酩一起帶著滕安去了上海迪士尼。 滕安玩得很開心,他也覺得很快樂。 之后的這段時間里,他和滕安的聯系并不多——九月之后,滕安回學校去上課了。 病了兩年,滕安的功課落下不少,好在小學的課程不算緊張,勉勉強強還是能跟著六年級的孩子們一起。 滕酩覺得新鮮,一開始還會時不時跟嚴以珩說說這些,后來時間長了,也習慣了,這些分享滕安日常的話題,也逐漸少了起來。 再后來,就是嚴以珩工作的問題了。 離職、商量新工作、注冊公司、找客戶資源……亂七八糟的瑣事一耽擱,一晃,已經到年底了。 到了年底,滕酩也忙碌起來,就光是12月的前半個月就飛了兩次德國出差。 他忙,嚴以珩也忙,這段時間,聯系確實少了。 嚴以珩在這幾分鐘的時間里仔細回想了一下,滕酩上次提到滕安,應該是在上個月,再之后,滕酩就去德國了。 他走之前,沒有聽說滕安的情況有惡化呀…… 嚴以珩按了按心臟,輕聲問道:“是……什么情況呢?嚴重嗎?” 許醫生沒說話。 嚴以珩的手心都出了汗。他握了握拳頭,又問:“是誰陪他來的?滕酩嗎?” 許醫生說“是”。 “好,那我問問他?!眹酪早癯聊艘粫?,還是不死心,又問了一遍,“嚴重嗎……許醫生?” 許醫生依然沒有說話。 他應該還在醫院,電話那邊有各種嘈雜的噪音。 有護士推著的小推車在地上摩擦的聲音,有病人家屬焦急詢問病情的聲音,有電梯升升降降的提示音。 唯獨沒有聽到……許醫生的回答。 而現在這樣的時候,許醫生的沉默,就是最壞的回答。 最終,許醫生嘆了一口氣,低聲說了三個字。 “復發了?!?/br> 許醫生的語氣并不沉重,說出來的話語也只有這樣簡簡單單的三個字。 可這三個字,已經足夠讓一個家庭絕望。 嚴以珩失魂落魄地掛了電話。 他坐在沙發上,腦海里反復回想著上一次見到滕安時的場景。 那時他們在迪士尼,滕酩抱著滕安跟著花車跑了一路,自己則在最后面幫他們拿著大包小包的紀念品。 他們在機場,滕安走路走得歪歪扭扭,卻還是堅持自己去接水喝。 他們在回來的車子里,滕安抓著他的手,說……下次要他來家里吃飯。 小半年前的事情了,現在想起來,畫面依然清晰。 他在沙發上愣了好一會兒,直到冷意從腳底一直灌進心里,才像是忽然反應過來,趕緊給滕酩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剛撥出去又覺得不好——現在都快十二點了。 然而沒等他掛斷,電話就先被接起了。 “……”滕酩沒有立刻說話,開口前先深深吸了一口氣,語氣里帶著無法掩飾的疲憊,“以珩?!?/br> 他的語調很平淡,像是絲毫不意外嚴以珩會在這個時候打來電話。 電話那邊還算安靜,只有很輕微的人聲。 是有人在找水喝。 看來是在病房。 嚴以珩心里泛著酸意,說話的聲音也低落了下去:“……滕酩,你在哪兒呢?” “醫院。你知道了?” 電話那邊,滕酩拉開了一個易拉罐,金屬拉環脫落的清脆響聲混合著碳酸飲料的呲啦聲,在這個夜晚格外明顯。 嚴以珩忍不住說他:“……在醫院還喝酒?!?/br> 滕酩低聲說:“明天還得上班,睡不著。你怎么知道的?許醫生說的?” “剛好找他,聽他說了一句?!眹酪早褚呀涱櫜坏眠@話里帶著的小小醋意了,繼續問道,“他沒仔細說。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