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云直上九萬里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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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著李憑云口吐唾沫星子,“李縣丞,這娘們上邊這張嘴這么厲害,你昨晚咋不糙這張嘴啊,我要是你... 六子拿起一塊胡餅,堵住他的嘴。 這人自詡為玉門關第一大盜,一向自詡武藝高強,結果沒料到昨夜碰到了六子這么個好手,他被治的服服帖帖。 六子一瞪眼,胡十三郎就閉了嘴。 李憑云掰了半塊胡餅,諷刺道:“趙大人,現在明白為何不能打仗了么?” 趙鳶也是從鄰桌商賈的話中得到啟發,領悟了邊關的情況。 “回大人,若是開打,百姓的生計都要叫停,得不償失?!?/br> 趙鳶見李憑云不搭理自己,為了化解尷尬,便拿起李憑云掰剩下半張餅,納悶地吃了起來。 六子吃完茶,忽然笑著對李憑云說:“大人,趙大人適應挺快的?!?/br> 喝粥的李憑云眼皮挑起,淡淡掃過同樣在喝粥的趙鳶。 一頓飯吃的寂靜無聲,鄰桌商旅的談話也聽得一清二楚。 趙鳶聽到其中一人忽然揚聲道:“你們知道為啥這次打了好幾天,北涼人還不撤兵嗎?” “為何?” “這次帶兵的是北涼長公主,那可是全北涼第一美人,聽說安都侯一見到對方首領是個女人,就立馬不知道怎么用兵了?!?/br> 誒?有八卦? 六子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后,向趙鳶求證:“他們說的是真的么?” “一派胡言?!壁w鳶氣道,“安都侯世代忠烈,裴瑯的祖父和父親為了平西北胡亂,埋骨嘉峪關,裴瑯怎會被胡女美色所惑!” 桌上幾個男人誰也不敢吱聲。 吃罷飯,一行人馬不停蹄地穿越沙漠,終于在正午太陽升起來前,走出沙漠,抵達了蒼涼的玉門關。 一行士兵駐守在玉門關界碑前,以為他們是要通關的商人,立馬攔截:“此處有戰事,不容通行?!?/br> 那人剛說完話,趙鳶沖出車廂,大喊:“阿元!” 阿元喜出望外:“趙姑娘!” 趙鳶從馬車跳下來,“阿元,我帶了李大人來,他一定有辦法幫助侯爺,侯爺人呢?” 阿元面露難色,“趙姑娘,我先帶你們去驛站,侯爺現在應該正好巡邏回來?!?/br> 話罷,由阿元領著幾人去了驛站,趙鳶發現,此處戰事好似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緊迫... 這幾人前腳剛進門,后腳裴瑯便從外面歸來。 趙鳶站在驛站門內,裴瑯站在門外,兩人隔一道門檻,激動不已。 趙鳶見對方完好無損,心中大石終于落下,克制地喚道:“裴瑯?!?/br> 裴瑯沒想到她會突然出現,不可置信道:“鳶妹?” “裴瑯!” “鳶妹!” “裴瑯?” “鳶妹...” 李憑云掃了眼沒完沒了的兩人,六子急道:“你倆倒是抱一個??!” 胡十三郎傻眼了:“乖乖喲,敢情這位女相公腳踩兩只船?!?/br> 六子一掌打暈他:“閉嘴?!?/br> 趙鳶察覺到裴瑯異常,她原地不動,道:“裴瑯,你先進來,別讓太陽曬著了?!?/br> 第8章 做戲要投入3 趙鳶將李憑云和六子引見給裴瑯,聽聞李憑云三字,裴瑯那雙被北涼人摧殘得黯淡無神的眼睛,突然放光。 長安世族子弟們,出生在潑天富貴之中,物質上應有盡有,素來不以物喜。在家世相當,前程類似這樣的條件下,能交多少豪杰能人,便成了他們攀比的目標。 裴瑯生性外放,好交友,但凡他看中之人,無人不成摯友。唯獨李憑云,叫他錯過了三年。 李憑云胡子比趙鳶見他那日更密,也許因為先知道了他的名字,再看他這副不修邊幅的面貌,無論如何都有種世外高人之相。 裴瑯感慨:“李兄,真沒想到,你我初次見面,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br> 李憑云坐在茶桌前,晃著茶杯,“侯爺認得我?” “這有何稀奇!”裴瑯語氣逐漸狂熱:“就連鳶妹這么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都對您敬若神明,天下誰人不識君?” 趙鳶腹誹,你同人家套近乎,提我做什么。 李憑云翻開眼皮子,目光落在趙鳶的臉上:“趙大人,你敬重我么?” “鳶妹當然...” 裴瑯正想舉更多例子,被趙鳶打斷:“裴瑯,李大人是來支援你的,戰事上的問題,可以與他相商?!?/br> 說起這個,裴瑯突然嚴肅了起來。 往日在長安,裴瑯若是過門拜訪,出于禮數,趙鳶要替他沏茶,她做慣了這事,見旁邊放著一個茶壺,隨手拿來就給李憑云和裴瑯二人倒茶。 茶壺才上了手,一只折扇輕揍了她手腕一下,折扇抵在她手腕下方,將她的手拂開。 趙鳶不明所以,正欲質問李憑云這是什么意思,六子眼尖,從她手上接過茶壺:“趙大人,您是大人,先坐下,小人給三位大人斟茶?!?/br> 趙鳶端正坐了下來,聽李憑云問道:“戰況如何?” 裴瑯道:“不樂觀。玉門關外守著三千北涼兵,關內只有我安都侯府的百余士兵?!?/br> 李憑云喝了口茶,鄙夷地瞥向裴瑯,“北涼人向來只是派幾十個人過來搶掠牲口干糧,從未有過百人以上的規模,敢問侯爺到底做了什么?!?/br> 裴瑯猛灌自己一杯茶,不肯言語。 趙鳶見他額角青筋起來了,詢問道:“裴瑯,是不是有難言之隱?” 裴瑯搖頭時,阿元跑了進來,他沒看清楚這一屋子人,火急火燎地說:“小侯爺,北涼公主非要你此刻出城門陪她用膳,否則就要帶兵入關?!?/br> 裴瑯面色突冷了起來,他手持佩劍,站起來,對趙鳶道:“鳶妹,我先去一趟,待晚上回來再向你解釋?!?/br> 趙鳶并未起身送他,她坐得筆直,目光直直盯著裴瑯離去的方向。 在她正對面站著的六子見她目若寒刀,便偷摸拽著胡十三郎巧妙地挪向一旁,避開趙鳶視線。 六子對李憑云說:“大人,您說點什么吧?!?/br> 李憑云的嘴哄起人來一套一套的,此刻卻開始裝聾作啞,吃茶吃得無比專心。 六子見李憑云不予理睬,只能自己安慰了:“趙大人,這男女之間的關系,不一定只有一種,可能那北涼公主就是想跟你未婚夫切磋武藝呢?!?/br> 胡十三郎不知幾時醒過來,附和說:“對,在床上切磋武藝嘛?!?/br> “奶奶的,就你話多?!绷訌暮尚渥由铣断乱粭l布,手法利索地纏住他的嘴。 驛館留了幾個保護他們的士兵,良久后,趙鳶的聲音突兀響起:“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士兵一個個耷拉腦袋,避免與趙鳶對視。 沉寂半晌,角落里有個略帶鄉音的聲音傳來:“此次劫掠,帶頭的是北涼公主,北涼公主是出了名的好男色,侯爺英姿勃發,應戰當日,便被北涼公主瞧上了,非得要侯爺入贅。侯爺當然不答應了,結果,北涼公主直接調來了三千騎兵,并且放話說,若侯爺不愿娶她,就直接開戰?!?/br> 一個士兵狠狠瞪了眼角落中說話之人:“就你多嘴?!?/br> 趙鳶說不上這感覺,說來她自然是生氣的,但也沒有氣到一發不可收拾,至少,她此時還能夠理智思考,控制住自己。 她看向角落說話的青年男子,對方和她、李憑云一樣,都是書生打扮,“請問閣下何人?” 對方見終于有人搭理他了,連忙上前,給李憑云和趙鳶拱手作揖:“李縣丞、趙主簿,我是肅州刺史,田早河,此番是特地來拜會安都侯的?!?/br> 甜棗核? 哦不對,是肅州刺史? 太和縣是肅州下屬縣城,刺史乃一州最高長官,沒有刺史給縣吏行禮的道理。趙鳶迅速起身,行大禮道:“下官趙鳶,是太和縣衙門新上任的主簿?!?/br> 田早河是個老實巴交的人,被李憑云整怕了,說話做事都要看李憑云的臉色。他見李憑云面色如常,溫和道:“趙主簿,論官職,我是稍壓你一頭,但在官職之前,咱都是讀書人。你是進士,我只是個鄉貢,應該我先敬你?!?/br> 趙鳶懷疑這廝在捧殺自己,她遂將腰又往下壓了壓:“能中進士,全憑僥幸,下官不敢造次?!?/br> 按理說,李憑云職位也在田早河之下,可他完全沒有給對方行禮的意思。他抱臂坐在一旁,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整個驛館,除了趙鳶和田早河,沒人愿意多說一句話。 田早河把注意力轉到了李憑云身上,“李縣丞,我信里說的事,您考慮的如何了?” “六子,田刺史有送信來么?”李憑云把矛頭轉向六子。 六子巧妙甩鍋:“哎呀,前些天是來了一批信,司徒縣令說,但凡來信,需先給他過目,估計還被縣令大人扣押著呢?!?/br> 李憑云淡淡道:“田刺史,您是州府長官,不經縣令大人,直接寫信給我,他自然不滿意,只怕這信我是看不到了?!?/br> 趙鳶想到明堂里堆積如山的信箋,難免懷疑李憑云在找借口。 若人這般敷衍她,她只怕臉上已經掛不住,而田早河居然還能賠笑:“那正當面商量。李縣丞,鄉試在即,能否請你找個時間,點撥學生兩句?” “田刺史?!崩顟{云遺憾道,“此番前來玉門關,是趙主簿給我下了軍令狀,不替趙主簿解憂,我始終無法專心去做其他事?!?/br> 趙鳶再度被李憑云當了一回冤大頭。 田早河豈能不知李憑云的套路,他道:“不急,不急,此事不急!只要李縣丞別忘了就行。李縣丞,咱們也有半年沒見了,今個兒我做東,喝個不醉不歸!” 趙鳶見他們要喝酒,生怕李憑云再給自己灌酒,她匆忙道:“二位大人,我有些頭暈,先告辭去休息了?!?/br> 田早河將她的話當真,關切道:“趙主簿,要不要我請個大夫來給你看看?” 六子幫忙打哈哈,“我帶藥了,回頭給趙大人煮點藥,這里交給我,二位大人喝酒去吧,喝盡興啊?!?/br> 除了大堂,趙鳶松了口氣,對六子道謝:“六子,多謝你替我解圍?!?/br> 六子道:“嗨,衙門里好不容易來了個李大人能看順眼的主簿,可不能怠慢了您?!?/br> “李大人,他看我順眼?” “嗯啊,趙大人,難道你看不出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