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死了三年的老公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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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鼻血橫飛,怒罵一聲“婊子”剛想還手,淮煙抬起腿直接一腳踹上男人胸口。 淮煙常年練習格斗術,那一腳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男人只覺得胸口像被巨石震碎了一樣,哭嚎著往后仰倒,后腰又撞上大理石桌角,疼得他直接摔在地上,天旋地轉真感覺自己要死了。 端著酒杯酒瓶的服務生趕緊躲到旁邊,護住手里的名貴紅酒。 大廳中間立刻空出一小塊地方,周圍聚了幾層看熱鬧的人,有人對著淮煙吹著口哨,說了聲帥哥牛逼,就連酒吧的安保都在旁邊嚼著口香糖,抱著胳膊看熱鬧。 熱鬧誰都愛看,他們也不著急,因為這樣的場景實在太常見,幾乎每晚都會上演,而且他們也沒損壞店里的財物。 最主要的是,淮煙這個男人實在是太養眼,還是處在發狠中的男人,身上的張力讓人忍不住想再看看,飽飽眼福也好。 淮煙可沒有表演欲,男人被踹到起不來,捂著鼻子在豬叫,一直用袖子去蹭從鼻子里跟嘴里流出來的血。 淮煙沒再看,轉身就往外走,很快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 — — 68巷離牛郎店隔著幾條不算寬的馬路,屬于迷尹街的中心地帶,所以建筑跟馬路稍微比偏遠的周邊地區要繁華一點,但這繁華也僅僅相對于迷尹街來說。 只是街道略微寬了點兒,垃圾少了點兒,周圍的房子看著亮堂點兒。流浪狗穿梭在巷子中間,從垃圾桶里翻垃圾吃,看不清的角落往外散著酸腐的臭味。 68巷很長,越往里走越窄,有的路燈已經壞了,晃兩下亮影,明明滅滅,周邊幾家住戶亮著燈,微弱的光可憐地照在巷子里,深處更多的還是黑暗。 地下城的太陽照不到迷尹街,這里不分白天黑夜,一天二十四小時都用電來維持光亮,這里的人已經習慣了黑夜。 終于到了向默家樓下,淮煙站在門口仰頭看,一棟棟相連的低矮老破的三層小樓,灰黑色的外墻皮斑駁不堪,墻體甚至出現了裂紋,一樓樓道口堆了幾個垃圾桶,能看見的臺階上跟墻上貼滿了五顏六色的小廣告。 淮煙鉆進黑漆漆的樓道直接上了三樓,他敲了敲門,沒人應,又趴在門上聽了聽,里面還是沒動靜。 私闖民宅不太道德的念頭,在淮煙掏出齊燁梁給他準備好的鑰匙時直接煙消云散,用鑰匙輕輕松松開了大門。 他沒問齊燁梁是怎么拿到鑰匙的,總之他有無數種辦法。 屋子里沒人,但亮著燈,淮煙四處看了看,房子不大但很整潔,簡單的一室一廳一衛,家具都是上世紀的風格,木質沙發椅已經掉了漆,看起來可憐巴巴的。儲物箱倒是不少,整齊地碼在墻邊。 既然已經自己開門進來了,淮煙也不必再裝什么,他想要更多地了解向默,這個念頭跟沖動輕易壓制住那點兒薄弱的道德感,所以他深入了向默更私密的空間。 臥室只有一個枕頭,被子整整齊齊鋪在床上,床頭柜上擺著兩本書,衣櫥里只有一個人的衣服,陽臺上晾著褲子床單。 浴室也很小,洗手臺上很干凈,只擺著剃須刀,牙刷牙膏,沐浴露洗發水,都是市面上常見的品牌。 洗手臺上還放著一個藍色小盆,里面有一只巴掌大小的小烏龜,爪子慢慢動著,淮煙伸手在小烏guitou上摸了摸,小烏龜縮了縮脖子。 所有的痕跡都顯示,向默是獨身。 淮煙心情大好,拿起立在臺子上的剃須刀看了看,不是電動剃須刀,而是老式刀片款。 祝城淵一直喜歡用老款剃須刀片,因為他覺得只有刀片才能刮干凈,上面的水還沒干透,還殘留著剃須泡沫的味道,是淡淡的檸檬薄荷。 以前祝城淵一出去考察經常是兩三天,回來就是胡子拉碴,他總愛讓他幫忙刮胡子,明明浴室很大,他非要兩只手摁在洗手池上,把他圈在中間,彎著腰抬著下巴,閉著眼讓他刮胡子。 刮之前祝城淵會埋在他脖子上,用yingying的胡茬兒蹭他,刮完了也會蹭一蹭,有時候幼稚得跟只癩皮狗一樣,很磨人。 淮煙想得遠了,等他聽到腳步聲逐漸靠近時,想離開已經晚了,只能閃到干濕分離的隔斷墻后。 向默直接進了浴室,淮煙聞到了由遠及近的酒精味,后背緊緊貼著墻壁,屏住呼吸不敢動。 “皮皮,吃飽了沒?”向默站在水池邊,他出門前給皮皮換了水,忘了把盆端出去。 逗皮皮玩了會兒,向默揉了揉喝過酒之后疲倦酸麻的鼻梁,他為了打聽消息,晚上跟人喝了不少,有些醉,現在很想洗個熱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覺,明天還有不少重要的事要做。 向默兩手交叉著抓住上衣下擺,剛想脫衣服,余光掃向旁邊,隔斷墻只有一小半,剩下的是磨砂玻璃,那里站著一個人。 “誰?”向默往后退了一步,打開浴室門,擺出能攻能退的姿勢,警惕地看著那道人影。 淮煙看躲不住了,側了個身走出來,臉上絲毫沒有被人發現的窘迫,還低頭理了理很正的衣領,睜著眼打招呼:“向先生,真巧,我們又見面了?!?/br> 浴室里燈光昏暗,此刻全都撲在淮煙臉上,向默的酒意去了一半,先是滯了幾秒鐘,很快恢復正常,唇角往上勾了勾:“淮先生夜闖民宅,躲在我家浴室里,是為了偷看我的小烏龜,還是為了偷看我洗澡?” 向默的聲音里夾著真真假假的笑意,還有幾分戲謔的調侃,危險信號暫時解除,他抱著胳膊倚著浴室門框繼續說。 “如果是前者,出了68巷右轉,再過兩條街,那邊有個花鳥魚市場,現在也還沒關門兒,你要是為了后者,讓你失望了,我可能滿足不了你……” 空氣里有噼里啪啦的火星子在撞,淮煙一步步慢慢往外走。 向默一直看著他的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醉透了,淮煙的身形逐漸跟昨晚夢里模糊的人影重合。 隨之而來的,是不可控的渴望重現,向默盯著淮煙的脖子,前面沒有痣,只有上下滾動了幾下的喉結。 向默快速移開眼,調整好突然亂掉的情緒,雖然淮煙說他是他死去的愛人,但對他來說,他們只有一面之緣,不應該有這樣的想法。 向默自認為是個自控力很強的人,平時太忙,有需求的時候就自己解決一下,心里也沒有特定的對象,只是想快點兒結束,所以每次都索然無味。 淮煙繼續往外走,向默伸出左手,他腿長胳膊也長,一伸手,掌心撐在門框上,擋住了淮煙的去路:“來都來了,我們聊聊……” “聊什么?” 淮煙身上的味道隨著他的靠近也從無到有,像是初夏荷葉上的露水,晶瑩剔透又清新怡人,容易把人送進夏天,雖然現在的天氣已經涼了。 向默本來想說的是別的,但被淮煙身上的味道一勾,心里想的也脫口而出:“你平時用香水嗎?什么牌子的?” “什么?”淮煙沒想到向默突然問他這個。 向默舌尖抵著上牙膛掃了下,用手指蹭了蹭鼻子,開始給自己的口誤找補:“呃……我是說,我會在家里見到你,說明你還是把我當成了祝城淵了吧?” 淮煙輕聲一笑,他比向默矮,抬著下巴看他:“我平時不用香水,只用沐浴露,是定制的,獨一份兒,如果需要調配師的電話可以聯系我,應該可以給你打個折?!?/br> 向默收回擋住淮煙去路的手臂:“好的,非常感謝,對了,淮先生下次來記得提前打電話,半夜私闖民宅很沒有……禮貌?!?/br> “而且容易讓人誤會?!彼盅a充。 淮煙:“誤會什么?” 向默:“誤會偷情……毀我清譽……” 淮煙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走出去,關上門,跟隔壁正好同時出門倒垃圾的鄰居揮揮手打了聲招呼,又掏出手機打了向默的電話,禮貌開口詢問:“向先生,我在你家門口,禮貌問一句,我現在方便進去嗎?” 向默很快從里面打開門,同樣禮貌回應:“淮先生來了,請進?!?/br> 鄰居在旁邊看得一愣一愣的:“請問你們在玩兒什么?” 關門前淮煙沖一直對向默有好感的鄰居微微一笑:“偷情……” 鄰居看著緊閉的大門:“……所以我是你們play中的一環嗎?” 第9章 這個大帥比是誰?。ㄐ⌒?/br> 淮煙重新進門,這次正大光明,且很有禮貌,底氣足了不少,步子都大了,皮鞋踩在地板上,帶出有節奏的噠噠聲。 向默讓他隨便坐,淮煙就隨便坐在沙發上,又四處打量了一遍這個房子。 淮煙這才發現,沙發邊貼著墻碼在一起的儲物箱里,裝的都是孩子用的東西,大多都是干凈的疊好的衣服,還有樂高拼圖,畫畫本,故事書,跟一些孩子的日常用品。 向默這個房子面積不大,住一個人還算寬敞,但明顯住不下17個孩子跟四個大人。 向默一直站在靠窗的墻邊,后背慵懶地斜倚著墻,看著淮煙打量他的房子。 明明淮煙的行為很冒犯,但向默心里竟然并不討厭,又給他解釋那些儲物箱里的東西。 “那些都是孩子用的,有時候他們會過來玩兒?!?/br> “孩子們平時都住在哪里?”淮煙問。 向默轉了個身,拉開窗簾,下巴往外面一抬:“后邊的那棟三層小樓,就是福利院,別人捐的,孩子們都住在那里,半個月前撿了小寒,他現在也住在那邊,小寒在里面算是年齡大的孩子,平時幫忙照顧照顧其他幾個小的,有任務就跟我一起,最近我們就是一直在找小池?!?/br> 向默剛說完話,房子里所有的燈突然滅了,不大的客廳一下子被黑色填滿。 淮煙剛剛還一直看著向默站在窗邊遠望的挺拔背影,此刻向默整個人也消融在黑暗里,等淮煙適應了黑暗,才隱約分辨出向默融在黑色里的身體輪廓。 向默還站在窗邊,后背微微彎曲著,不再挺拔。 “好像停電了……”淮煙說。 除了小時候地下城大混亂時期,淮煙極少經歷停電的情況,地下城現在的供電系統非常穩定,除非遇到重大事故,而且淮煙家里也備著家用發電機。 向默什么都看不清,眼前漆黑一片,雙手緊緊抓著窗臺沿才不至于讓自己摔倒:“我的房間床頭柜上有兩個儲電式強光臺燈,麻煩淮先生幫我拿過來可以嗎?” 只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向默的聲音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粗啞急促,覆了一層厚厚沙塵,說話語速也越來越快。 淮煙意識到向默情況不太對,趕緊站起來走過去,掏出兜里的手機打開手電筒,調到強光模式,手電筒的光瞬間照亮了大半個客廳,淮煙走到向默身邊,同時看清了他此刻的模樣。 向默死死抓著窗臺的手背青筋暴起,臉上慘白一片,額頭上滲了一層豆大的汗珠子,眼皮微微往下垂著,眼神渙散無光,驚恐無神,好像下一秒就會癱軟在地上一樣。 “向默你怎么了?”淮煙趕緊扶住向默,一手攬著他后腰,一手拉著他胳膊。 有了光亮,向默松開窗沿,反抓著淮煙胳膊,深深吸了幾口氣,很快那陣恐懼的眩暈感慢慢消散,但胸口心悸的感覺還在,心跳像擂鼓。 淮煙不知道向默到底是怎么了,擔心到了極點:“你臉色不好,我送你去醫院?!?/br> “不用,不用去醫院,”向默慢慢緩過來,松開淮煙胳膊,說了聲“謝謝”,又解釋說,“我有夜盲夜恐癥,現在已經好多了?!?/br> 淮煙一直看著向默,向默眼睛里的驚恐跟無神已經不見了,重新聚了層光。 夜盲夜恐癥。 淮煙心里默默重復一遍,祝城淵沒有這個毛病,他以前的視力很好,而且有著超乎常人的夜視能力,因為這個,很多突發情況的夜派任務,父親都是派他打頭陣。 向默卻有夜盲夜恐癥,這點他們并不一樣。 但淮煙依舊沒有哪怕一分一秒的遲疑,懷疑向默的身份,而是陸夜遲曾跟他說過的“副作用”一詞第一時間冒了出來。 淮煙去臥室拿臺燈時,心里還在想,地下城的太陽照不到迷尹街,迷尹街只有黑暗,而且電力系統很不穩定。 所以,這樣的黑暗時刻,向默到底經歷了多少次? 淮煙打開燈,放在略高的餐桌上,臺燈光確實很亮,顯然是向默為了這樣的突發情況準備的,其他房間只要開著門,亮光也能照進去。 淮煙又給供電局的人打了電話,通了之后才想起來,迷尹街不歸地下城管,地下城的供電局自然也管不到這里來。 淮煙有些無力地掛斷電話,坐回沙發上。 向默已經好了不少,自己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出來之后已經完全看不出剛剛的虛弱模樣,他拖了把椅子,坐在淮煙對面。 椅子比沙發高,向默兩手交叉搭在膝蓋上,彎著后背,平視淮煙。 淮煙看著已經恢復正常的向默,撩了下眼皮問:“你好點了嗎?這里經常停電嗎?” “好點了,”向默說,“經常停電,三天兩頭吧?!?/br> “那你每次都這樣嗎?你一個人住,如果停電的話你平時要怎么辦?”淮煙有點兒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