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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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是為他們帶來災難。 …… 畫室的燈光下。 高凡再次手按《紅樓殘卷》,手按這件來自萬物歸一者的神秘令咒。 升騰自己的靈感。 刺穿神秘的界限。 再次進入1920年的毛周家鄉時。 他已經不再站在那個小鎮外的石橋上。 而是坐在梳妝鏡前。 這是個女子香閏。 到處可見都是女子的小器物,翻紅花被,雕花燭臺,一一入眼。 而他坐于梳妝臺前,眼前一件黃花梨木雕折疊式鏡臺上,正映照出他的臉。 鏡中之人,不是人。 而是一個怪物。 第228章 與室友的重逢 這是一張怪物之臉。 雖然仍舊是女子面容。 不過有大量光芒流動在她的臉上。 像是帶著一張游動的京劇臉譜。 憑空生出幾分詭異與可怖。 這個光。 與撕裂、吞噬馮元的光,一模一樣。 是來自無生老母的力量。 無生老母呢,則是萬物歸一者的化身。 高凡瞧著鏡中這張怪物之臉,立刻意識到之前曾在永恒之魔的七賢書中,在永恒冰原上,見過這個場景。 毛周果然是永恒之魔認定的‘七賢’之一。 之所以能夠長生一百二十年,還保持著年輕的形態,就是因為毛周早就信仰了無生老母,成為一位依附于萬物歸一者的支柱。 …… 此刻,窗外喊殺聲震天。 那些匪軍手中的火把光像是血海一樣翻滾在昔日祥和的小鎮上。 他們是戰場上失利然后流竄到這里的潰兵,是匪徒,是吃人的惡魔。 毛周的閨房也難以幸免,‘砰砰’的腳步聲已如催命號角,踏上木樓梯,來到她的門前,僅有的那道門閂絕難防住這些野獸的侵襲,毛周這位聞名華夏的女子工筆畫家,也將如其他村中女子一樣,落入潰兵手中,淪入無間地獄,那境遇之悲慘,會讓她甚至恨不得自己未出生在這個世上。 就像這個國家一樣,滿是亂離,盡皆凋敝,前方沒有光明,只是無盡黑暗。 但如果我望不見光,我應成為光,哪怕這光的代價,要燃燒我自己…… 毛周一生精絕畫技,不理外物,甚至投身無生老母求長生,只為用漫長歲月更進一步提升畫技,一生念念不望便是畫紅樓與畫紅樓,但此刻面對烽火燃便的家鄉,也是猛得驚醒,亂世之中沒有安樂,她應該做點什么了。 “偉大無生老母,我愿以身飼之,身生火,魂燃光,萬物歸一,身心永墜而不悔……” 毛周眼前燃起了劇烈的光,那光帶著洪鐘大呂般的轟鳴之聲。 …… 糟糕。 晚了。 高凡意識到自己恐怕來不及阻止毛周的異化。 …… 嘩! 大量神秘開始洗刷他的靈魂。 理智開始下降。 他靈感殿堂中作為最后屏障的‘波士頓城’,開始再次陷入天災般的塌陷中。 帶著巨響的白光沖擊著這座城市。 像是毀壞著整個大陸的颶風。 雖然這座城市的每條街道,每個市民,都是一道略顯單簿的屏障,但當數百萬人集合在一起時,便凝成了一道堅實的堤壩,抵抗著來自偉大存在的神秘浪潮。 在一刻。 在這個夜晚。 已睡的,未睡的,十萬波士頓家庭代表,四十萬波士頓人,乃至于超過三百萬擁有波士頓血裔者,都經歷了一個奇異夢境,他們看到有一株巨大的rou樹自天而降,那rou樹高足千米,自夜空中墜下,每一根枝干每一片樹葉都燃著讓人靈魂震顫的光,這讓祂看起來仿佛是個神圣的光芒祭壇。 而當他們感受到恐懼時,另外一股無弗遠近的溫暖和勇氣,卻在數百萬波士頓人心中彼此相連,以某個有些黑暗、有些瘋狂、有些絕望的黑色人影為核心,匯聚成了一道高及天邊的巨壩,保護住了所有人的靈魂和理智。 我們站在一起…… 波士頓人心中升騰起殉難般的喜悅。 雖然這只是夢境,但卻如此真實,以至于在第二天所有人彼此交談時,都會提及這一感受,并由衷的升騰而起一種戰栗與激動,當然,那是第二天的事了。 今天晚上。 高凡意識到。 雖然他的神秘學只有30。 但他的畫作,他的《波士頓人》,他靈感中的波士頓城,可不是30點神秘能夠描述其壯觀的,這件儀式,這件令咒,對他而言,就像是一件強大的法寶,可以保護他的理智,不被來自偉大存在的巨量神秘所壓垮。 比如,此刻。 在解析萬物歸一者的令咒時,他靈感升騰,融入毛周被萬物歸一者以‘光芒’灌注的過程中,如果沒有靈感殿堂中的波士頓城,他肯定會理智狂降,甚至降到警戒線以下,但此刻,只降了不到10點,便目睹了這個神秘而偉大的過程。 他看到毛周異化成為一棵樹。 一棵血rou之樹。 她高足十米,有三層樓那么高,光芒流轉在她體內,把人皮撐開,將所有骨rou外翻,由此變成了一株以光為外顯脈絡,骨與rou為基本組織的血色花樹,她的臉被嵌在樹身上,發出痛苦的嘶吼與鳴叫,每一根樹枝上,都吊著一根尖利的畫筆,那畫筆的尖頭,則是更加明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