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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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不是烏鴉大法不好使了,而只是有點網絡延遲罷了。林濤垂頭喪氣地起身去收拾他的勘查箱,一頓龍蝦沒了。 巧合,好嗎?我辯駁道,不要迷信! 從我開始工作算起到現在,全省的命案發案率逐年下降,已經降到了原來的25%左右。命案數量的大幅下降,就意味著領導對我們每起案件的偵辦精度要求大幅提升?,F在只要是發生了命案,還是那種沒有立即抓獲真兇的,我們都要出差支援。甚至于所有有一點疑點的非正常死亡事件,我們也要趕赴現場。 這樣算起來,我們每年的工作量,不降反升了。但是看著每年要么100%,要么99.5%的命案偵破率,看著每年非正常死亡事件均妥善處置的數據,心中的榮譽感和自豪感是絲毫未減。 老百姓的安全感和滿意度,就是通過我們這些人的不懈努力而逐漸提升的。 今年因為有新冠肺炎疫情,所以前一段時間我們沒有出現場。這時候突然接到了現場指令,最為激動的是大寶。他興奮得漲紅了臉,一蹦一跳地就拎來了勘查箱,催促著大家。 快點??!出勘現場,不長痔瘡!大寶說。 韓亮開著那輛大而開不快的suv,晃蕩了兩個小時,才抵達了位于云泰市東側的云頂小區。這是個老式的小區,由二十幾幢六層四單元的居民樓組成。因為小區建設在十幾年前,所以沒有考慮到停車的問題。整個小區,沒有地下停車庫,車輛都停在小區主干道、分支道路的一側。這讓本身就不寬闊的道路更加狹窄了?,F在是周三的上午,一半車輛都開走了,但小區所有道路邊都還停有車輛。這樣看起來,等到了晚上,大家都下班回來,即便是路邊,也是一位難求了。 小區是有門禁系統的,業主需要辦理門禁藍牙卡,才能開車進出小區。雖然警車抵達小區的時候,保安給開了門閘,但我們還是在小區門口停了車。 不行,咱們這輛車,開不進去。韓亮說道。 我跳下車,用步子測量了一下小區道路可供通行的寬度,只有兩米不到。這樣看,一般的車輛還能在道路上緩慢通過,像這輛suv,想在道路上通過,即便是韓亮這種技術純熟的司機,也是做不到的。 車輛開不進小區,我們只有把車停在小區門口,等著黃支隊來帶我們進入現場。 這個小區,消防檢測是怎么通過的?林濤皺了皺眉頭,看著小區里密密麻麻停著的車輛,說道,要是哪家著火了,消防車都開不進去。 物業也很差啊。韓亮指了指小區的道路,說道。 道路上有很多泥巴車輪印,可想而知,一些車主因為找不到車位,不得不將自己的車開上綠化帶。一旦下雨了,車從綠化帶上開下來,那就是一輛沾滿泥巴的車了,開到哪兒,車輪印就印到哪兒。物業看起來也不經常做清潔,因為這都晴了好幾天了,車輪印卻依舊醒目。 遠處,黃支隊一溜小跑過來,和我們寒暄之后,帶著我們向位于小區正中間的一塊草坪上走去。 前一段時間疫情,小區都是封閉的,這才解封一個多月,就出事兒了。黃支隊說,死者是這個小區八棟五○一的住戶,男的,叫李春,是我們云泰市工程設計院的員工,三十二歲,結婚了,有個五歲的孩子。今天早晨五點半,有一位老大爺出小區去買菜,看到他就躺在草坪里,一動不動,以為是喝醉了酒躺那兒睡覺呢。等這個老大爺回來,發現兩位晨練的老人家正遠遠地看著地上的人,心想:他怎么還躺在那兒不動呢?所以就壯著膽子,走上前去看了看,發現人已經死了。 有頭緒嗎?我問。 毫無頭緒。黃支隊說,現在只是進行了一個粗淺的尸表檢驗,發現死者的身上有傷,但看起來不是那么嚴重。為了保證萬無一失,就和省廳匯報了。 他不是有老婆孩子嗎?林濤問。 孩子太小,問不出啥,送他爺爺奶奶家去了。死者的老婆,現在在派出所接受調查。黃支隊說,根據初步詢問,什么線索也沒得到。 什么叫什么線索也沒得到?我好奇地問道。 這個女人說自己和老公關系不好。黃支隊說,她說昨天晚上她老公出去喝酒了,什么時候回來的,她不知道,什么時候走的,她也不知道。 喝完酒,回來了?我問。 黃支隊點點頭,說:嗯,死者的腳上,穿著的是拖鞋,身上穿著的是棉毛衫、棉毛褲,外面披了一件外套,看上去像是臨時從家里出來的,肯定不是從外面回來就遇害的。 他們夫妻倆不睡一起?林濤問。 嗯,兩個臥室分床睡,說是很多年都這樣。黃支隊說,我們去他家看了,沒有異常,看起來,應該是他一個人睡一屋,哦,對了,他老婆叫方圓,帶孩子睡另一屋。 睡眠衣著狀態出來,這個確實很有意思了。我說,要么就是他老婆的問題,要么就是有人喊他出來。既然他老婆沒有聽見動靜,那打電話的可能性最大。 不敢說是不是方圓的問題。黃支隊說,但是方圓的眼角有皮下出血。 哦?受傷了?我轉頭看著黃支隊。 黃支隊點了點頭,意味深長地說:我問她這個傷是怎么回事,她說是摔的。我干了這么多年的法醫,摔跌傷還是拳擊傷,這還分辨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