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南食堂，祝凡清正在椰子全家福窗口排隊，里頭人手多，五六分鐘后排到她。

    “一個椰子蛋，一個椰青，都加冰塊?！?/br>
    “好的，這邊掃碼?！?/br>
    祝凡清打開付款碼對準機器，一陣清爽的柑橘氣息籠罩過來。

    “又喝冰的？”

    在一片嘈雜中清晰地混入耳畔，祝凡清呼吸一滯，rutou也跟著疼。

    人聲鼎沸的窗口，黎柏佑戴著白色口罩，站在她旁邊。

    臉被擋住一半，只露出一對生得完美的眉眼，口罩弱化輪廓的鋒利，囂張勁隔上層違和的朦朧感，光芒卻分毫未減，扔進在人群中依舊張揚而耀眼。

    什么時候過來的，怎么完全沒看見。

    ......陰魂不散了還。

    祝凡清不動聲色地往邊上移了移，表示，跟這人不熟。

    黎柏佑把她拽回來，有意無意摩挲兩下輕盈的腕骨:“你好，她剛點的兩個換常溫?！?/br>
    祝凡清這才記起自己例假快來了，她抽回手，對點單小哥道:“椰青換成常溫就好?！?/br>
    小哥確認了一遍:“椰子蛋要冰的，椰青換常溫，是這樣嗎？”

    祝凡清:“對，謝謝?！?/br>
    沉默一霎，感受到頭頂犀利地注視。

    祝凡清費解。

    他為什么管這么多？跟他有什么關系啊。

    但還是好脾氣地解釋:“椰子蛋是我幫別人買的?！?/br>
    很快，小哥捧著一個開了口的椰子過來，吸管和勺子一同放到取餐臺上:“同學你的椰青，椰子蛋馬上就好?！?/br>
    祝凡清道了聲謝，把椰子移過來，剛拆開紙吸管插進去，手心一空。

    只見黎柏佑拿著椰子，悠閑地吸了一口，咽下。

    “這是我的！”

    張牙舞爪，像一個護食的小老虎，黎柏佑睨著她:“現在是我的?！?/br>
    祝凡清翻了個白眼，覺得這人就是故意找茬，無語至極:“你這么閑，不能排隊自己買嗎？”

    后面也沒幾個人啊，排個隊能要幾分鐘。

    “不能?！?/br>
    無聊。

    雖在同一個食堂吃飯，祝凡清在沙發區，黎柏佑在吧臺，隔了十萬八千里，也算是無事發生。

    開學典禮安排在下午第一節課，午休之后，大家就零零散散，三五成群地結伴前往。

    裝潢華麗的禮堂，光線明亮，各班按劃分區域入座。班級排名靠前意味著成績越好，坐在最前面，越是尾號班越是往后坐。

    祝凡清差不多是踩點到的，來的時候最前面幾排都坐滿了，經過時，往某個區域瞄了兩眼，就被寧佳拉走。

    剛坐下，還沒找到個舒服的姿勢，某人就彈來一條微信。

    就兩字。

    黎柏佑:【后門?！?/br>
    在鬧鬧哄哄的人群中回頭，祝凡清看向大開著的右側后門，以及坐在門口的那個人。

    與她這頭擠擠囔囔截然不同的是，最后十幾排全部空著，黎柏佑只身坐在最末尾，周身的空曠與寂靜將他的氣質襯得更加清冷。

    和她對視一秒，黎柏佑就垂了眸。

    緊接著，她收到第二條。

    黎柏佑:【出來?！?/br>
    沒完了還。

    祝凡清:【干嘛？】

    黎柏佑:【給你三分鐘?！?/br>
    祝凡清:【不?！?/br>
    黎柏佑:【兩分鐘?！?/br>
    祝凡清:【不可能?！?/br>
    黎柏佑:【要我親自去找你？】

    祝凡清憤怒敲下一行字:【你很閑是嗎？你講不講理？】

    遲遲沒有回應。

    再回頭，門口的人已經不見了。

    -

    “還腫嗎？”

    陽光射入破損的窗沿，光線中漂浮著細微的灰塵格外嗆人。

    不知道他從哪找來這么個破地方，桌椅雜物堆積如山，祝凡清被困在灰暗的犄角旮旯里，落腳點都顯得那么可憐。

    是在問他的臉，還是她的胸？

    祝凡清躲開他的唇:“沒有?！?/br>
    黎柏佑直起身，抱小孩似的架著她兩條胳膊，把她抱到一張高腳桌上。

    “好臟！”愛干凈那股勁上來了，祝凡清驚呼一聲，要下來。

    黎柏佑按住她，兩臂撐在她腿側：“干凈的?！?/br>
    這兒原先是一間小會議室，在小禮堂的后側門。

    由于后側門經常鎖著，會議室的使用次數也隨之減少，久而久之成了雜物間，稀稀拉拉堆放著一些舊的設備和桌椅。

    周圍這圈稍微干凈一點新一點的，是他們學生會中午剛收拾干凈暫存在這的，這才顯得空間格外逼仄。

    黎柏佑把她的手放到自己脖子上，他好像很喜歡被她這么抱著。

    祝凡清沒有拒絕，只是話里能窺讀出些許不情愿：“找我過來什么事?！?/br>
    有什么事不能在微信上說，非要把她從開學典禮上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