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穿15:心痛
梁碧荷曾經把專屬于他一個人的羞澀和溫柔“不小心”弄丟了,又恰巧被這個死人撿到。 于是他作為失主奪了回來——連同他的命。 碧荷看了下照片,第一印象還不錯。 陳子謙,32歲,在檢察院工作,有車有房——條件這么好,為什么會看得上自己? 石阿姨說是因為工作忙,她相親了這么多次,早就知道這只是個體面一點的說法罷了。 不過誰還沒有點過去,她也有過去。 這么多年過去了,曾經刻骨銘心的愛情好像都消逝成過眼云煙。她早就放下那個人朝前走了,只不過一直沒遇到合適的。 女人有點意動,“挺好的,見一見吧?!?/br> 難得遇到個條件不錯的,他看上了她,她正好也對他有點想法。 趁熱打鐵,把握時機。 “好好好,我這就跟石姐說一聲,讓你們明天見個面?!绷簨尩穆曇舨浑y聽出她的歡快。 女兒都快27了,做父母的怎么能不急? 看來這事,有機會! 碧荷沒說話,再次看了看手機里的照片。 陳子謙,她默念。 男人看見碧荷的舉動,渾身戾氣暴漲。 梁碧荷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看別的男人照片發呆。 當初只是用了點好哥們家實驗室的藥物,讓那個惡心的人就這么簡單死了,現在回過頭來看還是太便宜他了。 他就應該親自下場,抽他的筋拔他的皮拆他的骨,讓他生不如死。 梁碧荷心動了? 不,沒有。 這不可能。 這個細瘦且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怎么可能撼動得了他在碧荷心中的位置? 有眼睛的都知道該怎么選。 碧荷只是恰巧在玩手機罷了,她愛玩手機,他知道。 隔閡在梁碧荷與他之間的第三者早就被他清理干凈了,死了就代表不存在。 不存在,所以現在和之后發生的這一切他都不會承認。 即使男人再三給自己強行洗腦,可他的心情卻一沉再沉,跌落谷底。 這一次,他跟在碧荷身邊很久,他跟著她回到了當初重新得到碧荷的那個小家,看著她洗菜做飯。 這么有紀念意義的小窩,早知道他就買下來了。 男人獨自在屋子里溜達了起來。 陽臺上掛著的女性貼身衣物,洗手間里“落單”的牙刷水杯,剃須刀,無,洗面奶,不好意思只有女士的。 算梁碧荷識相。 林致遠又想到了明天的相親,剛剛稍稍好轉的心情像是坐跳樓機那樣一下子跌落谷底,男人全身上下仿佛被一身黑氣圍繞,面若惡鬼。 這種壞情緒哪怕是看到碧荷在洗澡也沒有好轉。 女人的肌膚雪白潤澤,好像嫩的可以掐出水,碩大的奶子上掛著兩點雪白紅嫩的尖尖,誘惑著他去汲取。 尤其是在浴室的水霧彌漫的加持下,碧荷的兩頰透著淡淡的紅,可愛動人。 看著美人出浴,一些黑暗陰狠的想法他腦海里肆意蔓延。 他不在的這些年,有沒有人親過她的唇,摸過她rou嘟嘟的屁股,舔過她的奶,干過她的xue? 別的男人有沒有?那個死人有沒有? 雖然林致遠這么些年一直在洗腦自己,好像還洗腦成功了,可他本人也很清楚這個問題就像定海神針那么大一根,死死地釘在他心上,拔都拔不出來。 表面上翻頁了,其實心里偷偷的折了個角,他一直都很在意,在意的發狂。 看著女人朦朧的睡顏,男人思考著這時候的他在何處。 會不會他從美國回來了? 那樣明天就能阻止梁碧荷去跟那個死人見面,更不會讓她后來有機會說什么“一別兩寬,各自安好”的狗屁話,別什么別,他跟她之間可是連死亡也無法將他們分開。 上輩子,這輩子,上下八百輩子梁碧荷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連他變成魂體穿進梁碧荷那十年這么詭異的事情都能發生,那他是不是可以祈禱一下這時期的他第二天就著陸在浦東機場… 神沒有眷顧他——梁碧荷早早起來梳妝打扮了。 看著女人樂此不疲地搗鼓自己,還是與上一次跟周俊見面時完全不同的期待與雀躍,林致遠再也無法平靜忐忑躁動的心,鋒利的劍眉緊緊擰在一起。 直到來到餐廳,看見那個該死的死人后,男人偽裝出來的面具四分五裂,表情狠戾冰冷。 天知道他有多想在這里再次上演日內瓦露天咖啡館單方面毆打暴揍的那一出——拎起凳子狠狠往他身上砸,掄起拳頭朝他身上打。 不需要太多招式,他要活生生打死他。 男人眉頭緊鎖,表情兇狠,眼里泛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光,漂亮的薄唇緊抿成直線,眼神中透露的怒火可以瞬間引爆周遭的一切。 “你好,你是陳子謙?”碧荷笑笑。 男人也站起身,“我是,你是梁碧荷?” “是呀,希望我沒有來遲?!迸苏f完,眼睛看向了別處。 “怎么會?”男人搖搖頭,“我也是剛剛到,坐吧?!?/br> “你看看點些什么菜,我都可以,不挑的?!标愖又t把菜單遞給了她。 還挺紳士,她想。 那就隨便點幾個吧。 點完菜后兩人有一句沒一句聊起來,碧荷也不是第一次上戰場的人了,如今的她經驗豐富,絲毫沒有當年第一次相親的膽怯。 林致遠看著她對相親流程的游刃有余,感覺心臟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扼住,讓他呼吸都帶著痛。 這時候的林致遠在哪?快出現啊。 兩人對此一無所知,氣氛也越來越好,碧荷甚至還主動提議等下去看場電影,陳子謙也順水推舟,約好了電影結束后的晚餐。 可男人這邊的氣壓越來越低,整個人放佛置身馬里亞納海溝。 “碧荷,”他又不死心起來,“碧荷,我回來了?!?/br> “碧荷,我就在你眼前,我真的回來了?!?/br> 梁碧荷能不能聽得見? 哪怕是一句也好啊。 他想告訴她再等等,這個月的同學會他要回來了,這次他不會再丟下她一走了之——他保證,保證去哪里都會帶著她。 女人問陳子謙待會想看什么電影。 林致遠呼吸停滯,紅著眼對她說:“碧荷,別跟他去?!?/br> 不要跟他去,明明看電影是他們美好的曾經——能不能不要讓其他人染指? 唇瓣也不自覺地顫動幾下,難掩他內心的慌亂,“碧荷,你再等等我,我真的要回來了?!?/br> 校慶也在這個月,他真的要回來了——碧荷能不能等等他? 陳子謙問她有什么想吃的菜,晚上一起去探探店。 男人徹底發狂,林致遠歇斯底里地大吼起來,“梁碧荷,我說了讓你不準去!” 他發了瘋似的湊到女人面前,大掌死死摁在她臉上,臉上的表情兇神惡煞,宛如剛從精神病院里跑出來的病人,又或者是來自深淵的惡魔。 “梁碧荷,你現在趕緊回家?!?/br> 碧荷思考了一下,“去吃粵菜吧,聽說附近開了一家粵菜館,味道很好?!?/br> “??!”尖銳嘶吼的聲音只有他自己能聽到。 做點什么,麻煩允許他做點什么,只要能阻礙這一切的發展,再高價、不平等的買賣他也許諾。 “碧荷,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碧荷,你看看我,我在這里?!?/br> “梁碧荷,你敢去!” “梁碧荷,你別跟他去,你聽見了沒有!” “梁碧荷,我不準你去!” “碧荷,你別去,算我求你?!?/br> 兩人已經決定好要看什么電影,起身往五樓走。 雖然是并著肩一起走,但陳子謙規規矩矩的離她半米遠。 林致遠從后看著他們遠走的背影,心痛的無法呼吸,滔天恨意快要將他吞沒。 男人感覺自己心都要炸了,恨不得將這個該死的人從欄桿推下去,腦袋著地摔得四分五裂才好。 林致遠遵從本心,真這么做了——可是沒用。 這是他第二次感到孤緩無助,第一次是剛才拼了命在梁碧荷耳邊呼喊讓她趕緊回家。 可是沒用,任憑他喊的如何撕心裂肺,嗓子眼疼得就像是被利刃劃割一樣,還是一點用都沒有。 此時的他像是一只xiele氣的氣球垂頭喪氣般漂浮在碧荷身邊,一點不復往日高傲張揚的華爾街之狼。 如今像極了當初碧荷給他打電話卻沒人接聽的時候,風水輪流轉。哪怕知道沒有結果,可林致遠還是不死心地嘗試,不斷的呼喊他的女孩,一次又一次。 “碧荷,你別去?!?/br> 萬一有那么一次就她就聽見了呢? 這是什么?風水輪流轉,還是自食惡果? 就像是當初的林致遠對她想不起來,如今碧荷對男人的行為也不聞不知。 他看著他們看完了電影,又相伴到了粵菜館吃飯。 雖然這期間該死的人一直都很規矩,梁碧荷也很矜持??伤€是感覺心很慌,很痛——痛到無法呼吸,痛到想要哭泣。 太敏感的人感受到的愛與傷害都是加倍的,他整個人很難受,感覺生不如死。 男人如今連魂體都踉踉蹌蹌,他伸手去抓住碧荷的手,抓住了,又好像沒抓住。 小鳥掙脫出牢籠,毫不留戀朝著天空飛去,奔向自由。 有什么東西從他生命中正在被一點一點地抽離,更殘忍的是他對此局面卻無能為力。 男人全身顫抖,唇瓣也哆嗦起來,他感覺喉嚨哽咽的疼,想再說點什么,卻只能喊出, “碧荷?!?/br> 還能說點什么,做點什么,才能讓碧荷知道他的存在。 陳子謙將車停在小區門口,發出第二次約會的邀請,“下次再約?!?/br> 女人笑了笑,“好?!?/br> 她同意了。 碧荷同意了。 時間好像停滯在了這一刻,可是他的疼痛卻在加倍放大。 林致遠手腳止不住的痙攣,面帶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