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留意到“大多”這一詞匯：“并不是所有信徒死去，它還可能被信徒復活？”

    “也許能，也許不能?！币驗榛卮鹉＠鈨煽?，商人未要陸離支付費用。

    “更具體些?！标戨x頭也不抬地寫著。

    “微不足道的能，毫無疑問的不能?！鄙倘擞棉挚诘恼Z句回答。

    意思為幸存信徒復活邪神的可能微乎其微。

    “它會影響貝爾法斯特嗎？”安娜問。

    “1500調查點?！鄙倘送蜿戨x，得到陸離回答：“調查點也是她的?！?/br>
    “會。無主力量持續滯留在那片土地，直到慢慢消散。踏入者會被力量同化，轉變向邪神仆從的形態?！?/br>
    “如果只是注視呢？”

    “300調查點。只會被吸引，不會污染理智值與心靈?！?/br>
    “進入漩渦的存在會因為同化信仰祂么?！标戨x問道。

    “會?！?/br>
    “所以如果進入那片漩渦的存在太多，有很多被轉化成仆從，邪神可能還會復活？”

    商人這次停頓了好幾秒，然后報出昂貴的價格：“10萬調查點?！?/br>
    如果不算通貨膨脹的可能，陸離詢問的答案顯然是個珍貴情報。

    “可以?！?/br>
    “信仰不能讓死去神祗復活，信徒復活的也不是曾經神祗?！?/br>
    仍然拗口，并聽起來自相矛盾，陸離不得不問：“你的意思是死去的神祗就是死了，哪怕能復活也只是和祂相同的新神祗？”

    “是?！?/br>
    “會繼承記憶嗎?！?/br>
    “不會?！?/br>
    看來不需要擔心有生之年這只邪神復活，追溯線索找到崖頂了。

    停頓的筆尖重新在紙上劃動：“被它的信徒抓走的幽靈呢？”

    “300調查點。大多死去，少數逃出?！?/br>
    “降神之繩呢?！?/br>
    “300調查點。消失不見，但還未死去?！?/br>
    商人搬走了幽靈監獄，老米克洛斯不太可能會去那兒。

    也許它回到了故鄉。

    “我曾聽說看管幽靈監獄的還有一只叫惡念之噬的惡靈?！?/br>
    “300調查點。副典獄長，信徒入侵監獄時殺死了它?！?/br>
    “它本體也在那里？”

    “50調查點?！币蛩呀浰廊?，商人的報價低到可以忽略：“惡念之噬附著的物體會變成本體。它附著在監獄內墻，外層深海石被破壞后就輪到它。墻被破開，它也死去?！?/br>
    惡靈向來如此?？植赖膬x式下是孩童也能殺死的脆弱本體。所以它們通常會將本體藏在足夠安全，不會被任何存在發現的地方。

    幽靈監獄與其衍生事件到此結束，陸離問起其他：“為什么深海石這么貴?！?/br>
    “它的封印效果在加強。已經不能再采集?！?/br>
    深海石山是座遠離陸地的孤島——在人們發現它之前是。而隨著被發現和開采，那里從小島變成礁石，然后暗礁，再然后難以從海面上發現。

    “聽說它們被用來封印某個存在?！标戨x想起特斯拉說過的故事。

    “是?！?/br>
    “被封印的什么？”

    “500調查點。不可呼喚其名、想象其形的古神?！?/br>
    于是這又衍生出陸離新的問題：“有人說古神是親近人類且善良的?！?/br>
    “祂們大多并不善良，只是不會無端傷害你們?！鄙倘藳]說價格前綴，這條是免費的。

    或者用惡意些的詞來說：無視。

    但與尋找人類殺死人類的怪異比簡直能被歌頌成神靈——教會就是這么出現的。

    “少數是什么?！标戨x同樣注意到“大多”這一詞匯。

    “500調查點。因你們的信仰而改變立場者?！?/br>
    看來教會并非一無是處，起碼這個世界是。

    “它們因何沉睡?！?/br>
    “100億調查點?！鄙倘嘶卮?，高昂報價讓它話語帶上些冷漠。

    沒人能有這么多調查點，陸離也不行?；蛟S這是商人背后存在不打算告訴陸離。

    “可以拿深海石抵押嗎？”那顯然是重要秘辛，陸離不打算放棄。

    “不能?！?/br>
    “深海石下的存在因何沉睡?！标戨x換了一個問題。

    “1000調查點。被敵人?！?/br>
    “哪些敵人？”

    “5000調查點。曾經這片世界的支配者，還有星空之上的存在?！?/br>
    “為什么它們不殺死祂而是用深海石封印?！?/br>
    “祂不會死?！?/br>
    沒誰不會死。

    就連世界也會凋零毀滅，何況是在這片土地誕生的古老神靈。

    陸離停下手中鋼筆，朝商人看去：“祂是誰？”

    “100億調查點?！?/br>
    聽上去似乎和前一個“100億”價值相等，但實際絕不止這些：因為即使有朝一日陸離攢夠100億，報價也會更新成200億，或是讓陸離放棄打探的1000億。

    這似乎不符合商人公平交換的規則，但陸離所問顯然是商人的獨家情報——只有它們知道，或少數有資格的人。

    陸離不在此之列。

    最后陸離購買十枚石質徽章。

    石質徽章，商人這么叫它。但它更像是磨成圓形，來不及雕刻圖案的石片。

    澆水后再弄碎會呼喚來商人，比呼喚烏鴉再呼喚商人省一個步驟。

    阿當芙婭走進山洞，帶著修改了幾次，給特斯拉準備的信件，和陸離書寫的信件一起交給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