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這個世界的大部分人不認為植物停止生長是什么嚴重的事。

    “我的目標不是那些樹木?！标戨x說?！拔蚁胫滥抢镉卸嗌偕蕉??！?/br>
    “山洞？”巴頓奇怪打量陸離一眼，不過他也曾接到過很多奇怪的任務，比如找一朵紫色的四葉草。

    “在靠近峭壁和寂靜山丘那邊有很多山洞，如果你需要獵人小屋和伐木工小屋倒是有一些?！?/br>
    “可以藏匿進人的?！?/br>
    “靠近峭壁和寂靜山丘那邊有一些山洞?！?/br>
    “視野開闊，可以看到貝爾法斯特和海面?！?/br>
    “靠近峭壁那邊有幾個山洞?！?/br>
    “那么走吧?！?/br>
    “現在？”

    “你還有什么事要做嗎?！?/br>
    “沒有，走吧。年輕就是好啊……”

    雨披陸離準備了很多件，他分給巴頓一件，讓巴頓在屋檐下等待，他撐起雨傘前往街頭叫來馬車。

    幾分鐘后，馬車停在長屋前，接上巴頓后駛入雨幕，漸漸淡去。

    街道上修補漏雨的居民依然有很多，偶爾見到一些拾荒人摟著破爛的杯子，站在屋檐下迷茫地望著外面的大雨。

    以及比昨日更加頻繁出現的守夜人們。

    今天本地區沒有怪異之雨，驅使他們行動的只可能是三百里之外的警告。

    陸離收回視線，正要和巴頓說什么，馬車突然急停下來。

    “怎么回事？”巴頓奇怪問道，雨聲遮蔽了外面的動靜。

    陸離掀開車簾，看到一輛蒸汽機車擋在馬車前面，幾名身著黑色制服的守夜人邁下機車，走到馬車前和馬夫交涉什么。

    看到陸離，這名守夜人露出友善的笑容：“我是休斯頓警署的警員，我們正在追捕一名逃犯，請問你看見他了嗎？”

    陸離沒有回答，他視線落在那些分散開，隱隱包圍住馬車的守夜人，忽然明白了他們要做什么。

    他從懷里取出調查員徽章，平靜地說：“我是調查員，你們感受到的氣息是我的助手?！?/br>
    “助手……”這名守夜人看到徽章，微微怔住，隱蔽打出一道手勢。

    周圍圍上來的守夜人們停住步伐。

    守夜人眼中的警惕和疑惑不曾減弱。

    “她的狀態不太好?！标戨x又補充一句。

    這句話的含義很多，守夜人猜到什么，放下戒備后退回說：“請小心些?！?/br>
    “謝謝?！?/br>
    守夜人們回到車上，駛離街道，馬車繼續向前。

    “安娜，收斂好氣息?！标戨x偏頭說。

    巴頓不知道陸離在和誰說話，但先前發生的一幕讓他知道面前的年輕人不是一個普通小偵探。

    幾十年的生活教會巴頓很多東西，比如不該問的不要問。

    第二百零七章 脆弱的人類

    “他們不會再輕易發現我了?！?/br>
    耳中傳來安娜的低語。

    陸離的頷首淹沒在馬車顛簸中，他偏頭看向仿佛之前什么都沒發生的巴頓：“關于榆樹森林有什么要提醒我的么?！?/br>
    巴頓說：“對森林心懷敬意，它們討厭不尊重它們的人?！?/br>
    “它們可能已經死了?！?/br>
    巴頓繼續說：“這個道理適用于任何領域?！?/br>
    “除此之外呢？”

    巴頓又補充一句：“小心別跌倒，那里可沒有讓你換衣服的地方?！?/br>
    看來他想不到還有什么能提醒陸離。

    半小時后，馬車到達榆樹街。

    隨著古籍被取走，這條街道已經恢復為之前的模樣，雨幕下路人稀少。只有幾棟房屋外拉起著警戒線，對面的店鋪櫥窗或是房屋窗戶后，隱約有人在看守它們。

    這些被封鎖的房屋就是被陸離確定被感染的屋子，它們暫時還沒被處理掉。

    巴頓也在看著車窗外的街道，哪怕灌進來的風雨打濕他單薄的衣物。

    很快，馬車在街道盡頭停下。

    披上雨衣的陸離交付車費，撐開雨傘走下馬車。

    身后，同樣穿上雨衣的巴頓被馬夫扶下來，右腿褲腿下的木棍杵在青石板路上，打量雨幕中的街道感慨道：“我上次來這里還是七八年前?！?/br>
    喬喬在電話里告訴他巴頓是在那時候退休的——因為失去一條右腿。

    “就是說你殘廢后就沒來過這里?！?/br>
    冰冷大雨中陸離的話語有些刺耳，巴頓不覺得有什么，畢竟在他的“蛇洛夫”街區，所有人都叫他瘸腿巴頓。

    殘疾這個詞聽起來比瘸腿緩和些。

    “你在一個地方飽受苦難折磨二十幾年，后來還在那丟了一條腿，你會突然在某個時刻想‘我想那里了我要回去看看’嗎？”巴頓冷笑諷刺著，走向十幾米外的街道盡頭?！安贿^這里還是有一些美好的回憶的?！?/br>
    啪——

    地面不再是鋪得平整的青石板路，混合著雨水的泥濘土路取代前者，沒有留意的巴頓腳下趔趄，站穩后抬起手對身后無動于衷的陸離說：“不用扶我……這里的每一條路我都走過上百遍，只是意外而已?！?/br>
    不過之后巴頓的確沒有再有過摔跤或是腳滑。他的確對這片森林了如指掌，哪怕磅礴大雨讓能見度只有幾十米，泥濘的地面分不清哪里是土路哪里是野地，他仍能找到一條相對緩和的道路，讓二人順利進入前方的森林。

    跟隨在巴頓身后行走一段距離后，陸離開始看到周圍出現樹木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