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br>
    “什么？”老皮克愣住。

    陸離說道：“剛剛問題的答案?！?/br>
    沼澤之母可以對應邪神，血色觸須和門會是怪異么……

    “好吧，我繼續?！鄙狭四昙o的老皮克花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瞥了眼一旁重新歪坐著的老人，向下問道：“有人給你一批委托費，讓你替他干掉一個活人，你會答應嗎？”

    “不會?！?/br>
    “有人用你家人的安危威脅你，讓你替他干掉一個活人，你會答應嗎？”

    “不會?！?/br>
    “為什么？”

    “我沒有家人?！?/br>
    “……”氣氛詭異的沉默數秒：“你的朋友?！?/br>
    “不會?！?/br>
    “這又為什么？”

    “我沒有朋友?！?/br>
    老皮克抿起嘴唇，遍布褶皺的老臉抽動一下，繼續說道：“你對人類的定義是什么？”

    陸離察覺問題正在漸漸偏離：“這沒法用是或否回答?！?/br>
    “不要緊，它聽著呢?！崩掀た饲昧饲米烂?，意有所指。

    陸離這一次思考了幾秒：“擁有人類的認同感?！?/br>
    老人與老皮克對視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驚詫。老皮克坐直一些：“能詳細說說嗎？”

    “在這里？”

    陸離抬眸看向周圍。

    居民們大聲交談，在喧囂如同酒館般的店鋪里說這種話題，總有一種不真實感與反差感。

    “在這里?！?/br>
    陸離沒有回答，繼續問道：“這些問題能確定理智值數據？”

    “每個人都這么做?！崩掀た嘶卮?。

    陸離注意到他沒直接回答自己的問題：“所以？”

    “不能?！绷钊艘馔獾脑拸睦掀た丝谥姓f出。

    在陸離有所回應前，老皮克補充道：“但可以取悅惡靈，得到它對你的評價?！?/br>
    “評價？”

    陸離感覺自己正在了解那只惡靈。

    “就是惡靈會具現化你的理智值?！?/br>
    陸離又問：“還有呢？”

    老皮克一滯，詫異打量陸離：“你看出來了？”

    這句話幾乎可以確定陸離先前的猜測。他點點頭：“你們的問題傾向太明顯了?！?/br>
    “還有尋找合適的成員?！崩先颂胬掀た舜鸬?。不再是漫不經心的態度，他神情認真：“小子，有興趣加入我們嗎？”

    “你們是誰？”陸離反問。

    “除魔人協會、守夜人、調查員，聯盟怎么稱呼我們都可以?！?/br>
    這個回答讓陸離微怔。

    但真相不是陸離想象的“三大組織組成聯盟”。除了調查員與守夜人因為官方背景而密切合作，除魔人協會一直保持神秘。

    老人是“聯盟”的成員，一個因三大組織而生的外圍組織。

    他們游走在三個組織之間，為它們傳遞信息與資源，以及為驅魔人提供幫助。

    一個輔助性，專注服務三大組織的松散組織，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沒有。

    但總比一盤散沙的驅魔人要好。

    披著洗衣店外皮的理智值測試處就是他們的成果之一。

    陸離詢問目光看向老皮克。老人是聯盟的成員，那老皮克呢？

    老皮克回答：“別多想，我只是普通人?！?/br>
    聯盟主動聯系洗衣店，然后與有興趣合作的洗衣店合作——洗衣店并非聯盟所屬，只是為人們提供一處測試理智值的地方。

    老皮克洗衣店的合作要追溯到五六十年前，老老皮克還年輕的時候。

    “不過為什么？因為我的答案么？”陸離想知道老人邀請自己的原因。

    老人擺擺手：“答案不重要，那只是給惡靈的飼料。也不是我對你感興趣，而是因為你看破了真相，獲得了這次邀請?！?/br>
    理智值測試問題由除魔人協會、守夜人、調查員共同提供。它們在問題里埋藏下一些漏洞，用以篩選發現漏洞，卻又不屬于三大組織的驅魔人。

    陸離就是發現問題漏洞的家伙。

    “先告訴我理智值吧?！标戨x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可以?！?/br>
    老人從口袋里掏出一片樹葉，放在陸離桌前。

    冥冥感知中的晦澀氣息忽然隨著樹葉出現而變得濃郁，下一刻，那片樹葉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泛黃，枯萎。

    撕拉——

    一道刀割般的細微裂口出現在枯葉上。

    老人解釋道：“它出現的裂口越多，你心理的漏洞越多，理智值越低?！?/br>
    撕拉——撕拉——

    讓人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枯葉上的裂口迅速增加，轉眼遍布整片葉身。恰逢一片冷風從門外灌進來，勉強維持形狀的枯葉化作一堆碎末，被風吹散。

    “這代表什么？”陸離抬眸，看向眉頭緊鎖的老人。

    老人呼出一口濁氣，見到鬼一般盯著陸離：“測試失敗……你理智值很低？”

    “或許是的?！?/br>
    “我無能為力，恐怕只有更精細的測試……我可以為你申請一次進入三大組織測試理智值的機會，你對哪個組織更感興趣？”

    陸離清楚自己的狀況，枯葉碎掉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他沒立刻回答老皮克的問題，拿出手電放在桌上：“這個你見過嗎?！?/br>
    老人流露比看到枯葉碎掉還要驚詫的神情：“你怎么會有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