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不需要說，我沒興趣聽，你告訴我理查德在哪里就好?！?/br>
    霍爾微愣，嘴唇顫抖著說道：“但……但一般情況不該是壞人在最后時刻坦白真相，讓所有人理解他的動機嗎？”

    “我屬于不聽那一類型?！?/br>
    第十一章 霍爾之死

    “理查德那家伙在哪？”

    問話的是安娜，她覺得如果讓陸離來問什么都問不出來。

    “我不知道?！?/br>
    霍爾的體表緩緩產生變化，那些血rou模糊邊緣，尚且完好的赤紅眼珠閉合，化成縫隙，在體表合攏消失。

    “那家伙在瘋人院時就像鼴鼠一樣，他想藏起來沒人找得到他。每次玩捉迷藏最后一個都是他，所以我們干脆不再玩捉迷藏或者只讓他當鬼……這也是為什么火災發生時，他活下來了，而我們只能在大火里被燒成焦炭?！?/br>
    卸去普通人偽裝的霍爾變成了一個有點神經質的家伙，或許這才是他本來面貌。

    陸離打算拔出槍套，再給這家伙補上一槍。

    通靈槍的槍聲堪稱噪音，用不了多久周圍居民就會出來查看——如果被他們發現解釋起來會很麻煩。

    “等……等一下！但我知道別的，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訴你！”

    霍爾慌忙叫喊，伸手擋在面前。

    等了一會兒沒感受到傷害，一道平淡的詢問響起：“你們是怎么復活的?！?/br>
    “復活么……”霍爾放下手臂，急促喘息幾聲，他嘗試站起來，但失敗了，干脆苦笑著坐在濕漉漉的地面。

    “你殺死了尤利塞斯……就是想用你當容器的那個胖子，那么一定見過了他爬出來的洞口了吧。我們幾個死后在洞里找到了某種東西……我們不知道這種東西的用處，但理查德回來了。他沒被燒死，不像我們三個……他告訴已經變成幽靈的我們洞里東西的用處……那是他藏在里面的?！?/br>
    “他蠱惑我們，用重生引誘我們……他做到了，我們沒能經受得起重生的誘惑。尤利塞斯拿走了那個東西的一塊兒rou，我挖下了那個東西的眼珠……奧康納扯斷了那個東西的觸手……該死你們為什么不先找他！”

    “理查德讓我們吃掉這些從那東西上面挖下來的血rou，我們照做了，然后就變成了……不同的鬼樣子，但起碼讓我們擁有了身體。再之后他幫助我們，在外面抓來可憐無辜的人讓我們當作容器。我開始以為是附身或者占據，后來發現沒這么簡單……他們死了，但我們變成了他們的樣子，還擁有他們的記憶，就像多出來的一模一樣的人……”

    “那是什么東西？”

    陸離思考，確定知道那件物品形狀不會影響理智值后問道。

    霍爾從思緒中掙脫，吃力搖頭：“我……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br>
    “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嗯……”霍爾遲疑著，思索著：“我……我無法形容那是什么東西，什么形狀……那種不可名狀……我對它的唯一印象就是……它與我們不同?！?/br>
    “不同指的什么？”

    “我不知道……”

    “換個問題?！标戨x不再糾結這一問題?；魻柕拿枋鲭m然不能讓他猜測那是什么東西，但很充足。起碼能讓陸離知道那東西的特性?！澳銈冇卸嗌偃?？”

    “算上被你殺死的尤利塞斯只有四個。我，理查德，奧康納?！闭f到這里霍爾苦笑一聲?！艾F在只剩下奧康納和理查德了?！?/br>
    陸離沉默，霍爾以為他不信，急忙道：“我不會騙你！你可以去調查瘋人院，我們被關在同一間監護室里，是室友?！?/br>
    “還有其他要說的嗎？”

    “我知道的已經都告訴你們了?！被魻枔u頭，眼中浮現幾許期待：“我能在死之前在看看我的妻子嗎？”

    “你會嚇到她的?！标戨x回答。

    霍爾神情黯淡，苦笑道：“說的也是啊……殺了我吧?！?/br>
    “好?！?/br>
    陸離點點頭，偏頭看向安娜：“動手吧?！?/br>
    “唔……我該怎么做?！?/br>
    “用你的能力?！?/br>
    “我試試……”

    生疏的安娜接近霍爾，在陸離的掩護下抬起半透明的纖手，覆蓋住霍爾的額頭。

    一縷縷氣息從霍爾的額頭滲透進安娜的掌心，她的氣息開始攀升——與之對應的是霍爾漸漸透明的軀體。

    陸離沒見過安娜使用這招，這應該是所有幽靈的通用能力。

    霍爾接近崩潰，失去意識的軀體向后倒下，但在落地前就已經散去，只留一道聲音在小巷里回蕩。

    “我的妻子……”

    除了延伸至小巷伸出和陸離腳下的腳印，什么痕跡都沒能在小巷里留下。

    “有感覺么?！标戨x看著安娜。

    “他似乎也挺好的，可惜做了錯事?！卑材扔行└袀?，感性的她無法評判其中的對錯。

    “……我是指你的實力?！?/br>
    安娜一瞬間有些慌亂，手指點著下巴歪頭道：“好……好像是有吧?！?/br>
    陸離扣上槍套，轉身走向馬車：“你真信了？”

    “什么？你認為他在說謊？”安娜一怔，覺得不太可能?！拔铱此孟駴]有在騙我們……而且都將同伴的情況告訴我們了?！?/br>
    “一只狼在得知自己絕無可能活下去的情況對獵人說自己有幾名同伴，他們的弱點和位置……你會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