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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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大利接過表格,上面填著黃玲玲以及其父母的基本情況。 黃玲玲,女,1980年7月9日出生,2000年7月從湖州市三中初中畢業后考入山南市衛生學校,2002年9月就職于湖州市人民醫院。 父親黃志勇,1955年8月出生,在湖州地區二輕局做駕駛員,目前病退在家。 母親聶玉紅,1960年11月出生,曾在湖州食品公司工作,目前自謀職業。 侯大利十分熟悉與黃玲玲家庭類似的家庭情況,憑著短短幾行字,就能構建起這個原生家庭的基本生存狀況。二輕局和食品公司曾是計劃經濟時代相當熱門的單位,是很多人想要擠進去工作而又進不去的單位。在整個計劃經濟的年代,黃玲玲一家人有著相對較好的生活。當改變時代的車輪開進20世紀90年代時,食品公司效益下滑以致破產,二輕局成為邊緣單位。這種改變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以溫水煮青蛙的方式,讓大多數局中人在不知不覺中成為時代的殘兵敗將。 侯大利道:“黃玲玲今年30歲了,至今未婚,她的戀愛史很重要?!?/br> “我們特別注重黃玲玲的婚戀史,找到湖州市人民醫院急診科的張護士長進行調查。張護士長在急診科與黃玲玲共事多年,關系還算不錯。這是偵查員和張護士長談話的筆錄?!?/br> 姜青賢副支隊長是資深老刑警,最初看到專案二組組長侯大利如此年輕,又是來自江州重案大隊的普通偵查員,內心深處還頗有些不以為然。誰知,這名年輕偵查員確實了得,三下五除二,突破了陷入僵局的系列殺人案。在短短十幾天時間里,姜青賢對侯大利的態度已經從表面尊敬實則不以為然轉變為發自內心地敬佩。 調查筆錄中,張護士長答道:“我怎么能不認識黃玲玲?她調到急診科的時候,還是一個才參加工作的小姑娘。她這人喜歡學習,業務水平提高得很快,能力還真不錯,比好多老護士都強。她打針打得好,兒童血管細,她是一針就能找準地方。這個是公認的,不信你去問其他人……黃玲玲現在沒有談戀愛,不等于以前沒有談過戀愛。她以前談了一個年輕人,可帥氣了?!?/br> 偵查員問:“為什么后來沒有談成?” 張護士長道:“那年輕人姓雷,我一直叫他小雷。他最先和黃玲玲好得很,只要黃玲玲值完夜班,都會騎一個大摩托過來接她。也就不到一年的時間里,兩個人鬧掰了。黃玲玲因為這件事情病了一場,在床上躺了好幾天?!?/br> 偵查員道:“生病,哪一年的事情?” 張護士長道:“我也記不清楚了,大約就是2001年吧,是秋天。整個秋天和冬天,黃玲玲的表情都冷得很?!?/br> 偵查員問:“黃玲玲得的是啥???” 張護士長道:“心病,心病只能心藥醫。黃玲玲重感情,死心眼兒,與小雷談崩以后,就不談戀愛了。水靈靈的一個大姑娘,活生生地拖成了老姑娘?!?/br> 偵查員道:“黃玲玲現在也才30歲,怎么就成了老姑娘?” 張護士長道:“這丫頭是死性子,從小雷走了以后,她就正眼都不瞧男的?!?/br> 偵查員道:“小雷,叫什么名字?” 張護士長道:“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我們平時都叫他小雷。這人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為人機靈得很?!?/br> 偵查員道:“小雷如今在哪里?” 張護士長道:“他們分手以后,我就沒有再看見過小雷了。小雷說的是山南音的普通話,自稱是紅山廠的人。如今紅山廠早就搬出湖州了,有一部分人回了南方,還有一部分人到了陽州?!?/br> 偵查員道:“黃玲玲以后就沒有談戀愛了?” 張護士長道:“我還是想問句話,為什么找我了解黃玲玲的事?老鄧給我打過招呼,說是不要問原因,我還是有點不理解,為什么要問黃玲玲?” 偵查員道:“謝謝護士長配合我們調查?!?/br> 看罷詢問筆錄,侯大利道:“如果黃玲玲是兇手,她肯定對實施家暴者懷恨在心。她為什么會恨家暴者,多半曾經遇到過相同的家暴。小雷是關鍵人物,得查清楚他的情況?!?/br> 姜青賢道:“另一組的人正在調查小雷,材料還沒有帶回來。我打電話問一問?!?/br> 在湖州參加排查的偵查員接到電話以后,走到門外,道:“居委會有人知道那個小雷,就是附近紅山機械廠的人。紅山機械廠是三線企業,搬離湖州好多年了。居委會的人說了一個情況,小雷的父親是紅山機械廠的鉗工,娶的是湖州當地人,這個老鉗工技術好,就是喝了酒以后就要打人?!?/br> 千線萬繞,終于又轉到家暴這件事情,姜青賢長吁一口氣,道:“你趕緊找這個小雷,活要見人,死要見尸?!?/br> 偵查員離開居委會不久,黃玲玲的母親買菜時經過居委會,拐進去坐了坐。居委會里有一個工作人員曾是黃玲玲母親的小姐妹,關系挺好。閑聊過幾句之后,得知有公安的人來問小雷和黃玲玲的事情,黃玲玲的母親有些納悶兒,回家以后,打通女兒的電話,道:“你也太不聽話了,是不是又跟那個姓雷的有來往。那個姓雷的小子就不是什么好人,是騙子,人渣?!?/br> 黃玲玲坐在窗臺,喝了一點點黃酒,吃著花生米。 “媽,你說啥啊,我沒聽明白?!?/br> “哼,我到居委會去坐了坐,聽你劉姨說,有公安到居委會來問姓雷的小子的事情。那姓雷的就不是好人,你別跟他來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