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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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避免的,孔修堯又想起了皦玉曾經說過的那些話,他沒有抬頭看父親的表情是如何地失控和憤怒,眼前恍惚浮現出皦玉那雙清澈透亮的眼睛。他想,他或許是病了。 他暗暗揣測,父親這一次會罷手嗎?君王集權,本就是理所應當啊,他們身為臣子、外戚,說白了是要被后世詬病的??墒前凑账麑Ω赣H的了解,大概是不會。 果然,孔令行吼道:“太子的遺腹沒有了,也可以是別的孩子!總之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不是他晏諳就可以!” 這話太過大逆不道,饒是早有準備,孔修堯還是忍不住心頭顫了顫。他悄悄望向窗外,從他這個角度望出去恰好能看到亭中枯樹的一角,那晃動的枝頭,是否剛剛停留過一兩只被驚飛了的鳥雀?又或者在這樣的時節里,本就不存在什么飛鳥。 他立在這里,似乎與屋內房外都格格不入,心下不免焦灼。 “皇帝小兒,真以為這般輕易就能把我所有的準備都蕩平了嗎?!?/br> 孔修堯回神,他張了張嘴,“父親的意思是……” 孔令行咬著牙冷硬地道:“眼下雖不比從前,朝堂也不至于淪為他晏諳的一言堂!” 光禿禿的樹干寒風卷挾著痛苦地搖晃,窗子被一陣大風猛然吹開,細小的雪粒爭先恐后地灌進來。 故岑裹著氅衣從外面進來,一進屋就被吹了滿懷的冷風,抬頭見那窗子大開著,忙上前將窗子合上,忍不住道:“皇上怎么開著窗子,這屋里存起來的熱氣全被吹沒了,也不怕受寒!” 晏諳手里還執著朱筆,皺著眉笑了笑,“剛被吹開的,倒是沒覺得冷,你來的巧,正準備關來著?!?/br> “外頭落了雪,今年是個寒冬?!惫梳摿穗┮虏艁淼疥讨O身邊,免得把身上沾染的寒氣傳給他,“魏興被打發走,皇上身邊更沒個伺候的人了?!?/br> 宮中這一次被洗掉了不少宦官,魏興首當其中,晏諳念著他服侍先帝的情分沒殺他,只是叫他去給瑞昌帝守皇陵,從此不再抬入皇宮半步。 “朕身邊有你就夠了,”晏諳勉強提起笑跟故岑打趣,“要不都察院也別去了,跟在朕身邊貼身伺候怎么樣?” 故岑輕輕哼了一聲,“遲了,如今臣還不肯呢,皇上找別人去罷?!?/br> “朕這待遇啊,果然是大不如前了。小沒良心的,你當真舍得讓朕去找別人?” “舍不得,”故岑低低地嘆了口氣,“更舍不得看你這副心情不好,還與我強顏歡笑的模樣。先前扳回一局也沒見皇上多高興,眼看著宮中的事都了了,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從進來到現在,晏諳擰作一團的眉心就不曾舒展過,故岑都看在眼里。 “倒還沒出事,”晏諳揉著眉心揚了揚下巴,“奏折就在那兒,你自己看吧?!?/br> 故岑知道他不在意這些,便從案上拾起奏章,一本一本看過去,眉頭皺得比晏諳還緊,最后按耐不住將奏折扔回案上,克制著怒氣道:“胡言亂語!皇上是先帝的血脈,正統皇室出身,什么叫名不正言不順?怎么就德不配位?東觀殿因何失火丞相分明再清楚不過,怎么太后身體抱恙、就連雪落早了凍壞了地里的莊稼都能算是皇上的過錯?這些言官無法無天,簡直放肆!” 看著故岑替自己打抱不平,晏諳輕輕笑了兩聲,順手將茶遞給他,“你怎么氣性比我還大?跟他們置哪門子的氣,哪個皇帝能不被言官罵兩句的,你要是這樣,今后這奏章可再不敢給你看了?!?/br> 故岑沒接他的茶,打量了半天,抓起案上的朱砂墨條用力在硯臺上磨。他不能在御書房打砸東西,干脆就拿這個泄泄堵在心頭的那股火氣。 “哎哎哎,”晏諳被逗樂了,“我這墨好像夠用,不用磨?!?/br> 故岑沒吭聲。 “好啦,”晏諳失笑著拉過他的手,“硯臺磨壞了不打緊,隨你砸幾個都行,這么磨手不疼?” 故岑皺著眉,“哪這么嬌氣?!绷曃涞娜?,天天手持刀劍的,掌心一層薄繭,還能被一塊墨條硌著不成。 “手都紅了?!?/br> “……那是沾上的朱砂?!?/br> “那我心疼還不成嗎?!标讨O將他的手握在掌心,輕輕揉搓著,故岑剛從外頭進來指尖還有些涼,晏諳也一并給捂熱了。 “皇上預備怎么辦?”這事肯定不止上兩道奏章就能結束這么簡單,孔令行既然要借此發難,當庭對質?還是以此為引另有所謀?故岑煩躁極了。 晏諳卻只是拍了拍他的手,“我既然能破他的局,也應付得來這點事?!?/br> 晏諳說能應付得來,那日之后就當真沒有再聽他提起過此事,也沒有再見到過他為此煩惱的模樣,但故岑知道,晏諳和孔令行之間仍在膠著,他聽到風聲,孔令行聯合朝中勢力逼迫晏諳寫罪己詔,為此已經鬧得數次早朝不歡而散。 思來想去,故岑只好去尋了皦玉。 “孔令行既然用了什么‘不詳’、‘德不配位’的托詞,難不成你們欽天監就沒有聽到什么風聲嗎?” 皦玉身上穿著欽天監規制的官服,他大概是朝中年紀最小的官員,因為不是正式場合,連冠都沒有戴,只是簡單束了發,還額外編著一根小辮兒,少年感十足。 明知道故岑心里還在為著晏諳的處境擔憂著急,皦玉卻仍舊一團孩子氣地訴說不滿:“我病才好了沒多久,許久不見,不關心我也就罷了,還不說帶我出去玩,早知道待在欽天監這么無趣,我當初就不答應你們過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