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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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眉眼彎彎,鼻梁細挺,容貌豐美,一顰一笑靈動清艷,叫人難以移開眼。 陸時逸輕咳一聲:“宇文兄今日會出現在村里,可是前去作詩的?” 幾人回過神來,頗為尷尬,其中一位叫孟舟的答道:“正是,昨夜下了初雪,我等相約,一同前去飲酒作詩?!?/br> 眾人從詩詞聊到文學,從時局聊到朝堂,除光顧著吃的玉鼎真人外,其余或多或少都參與了此番闊論。 少年人意氣風發,一把紙扇便可指點江山。他們有文人的儒氣,亦有文人的節氣與風骨,話里話外,皆不為俗世所染,有著超然的瀟灑與肆意。 身為這群儒生里的佼佼者,鄉試榜首的宇文章乃是最欣賞裴筠庭的人:“世人偏見頗多,以女子之身,立于俗世堪稱不易。李小姐能有此等學問與眼界,實在令某甘拜下風?!?/br> 她拱手謙讓。 孟舟身旁叫沈蒔善的書生附和道:“李小姐的風采,倒讓我想起一人——今年臨川鄉試解元?!?/br> “對對對!”有人一拍大腿,贊道,“那位姑娘著實厲害!” “自大齊準許女子科考以來,倒鮮有人能夠走到這一步。誰料偏叫我們給碰上,也算漲了見識?!?/br> 裴筠庭頓時來了興趣:“敢問那位姑娘姓甚名誰?如今住在京中何處?” “她叫王若清,聽聞她師傅是林太傅的弟子,應當被安排住在太傅府附近,具體我們也沒打聽過?!?/br> 這不巧了?真乃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得自家人。 沒過一會兒,便又聊起旁的話題來。 一行人相談甚歡,志同道合,甚至未察天色將晚,日漸過半。 待裴筠庭起身往外吩咐凌軒事情時,宇文章突然俯身,向陸時逸和徐婉窈打聽有關裴筠庭的事情,他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唐突,舉止間透出局促:“李姑娘可曾婚配,抑或有心上人?” 二人對視一眼,表情古怪。 陸時逸清清嗓,低聲道:“宇文兄,還是斷了此念想罷?!?/br> 宇文章不解:“為何?” “你有所不知,燕京城中有位世子,家世顯赫,打小便心儀李姑娘,旁人染指不得。為仕途之路,宇文兄還是別去招惹他的好?!?/br> 他本想再說些什么,奈何裴筠庭已回屋,只得訕訕地坐回去。 將人送走后,陸時逸問裴筠庭:“二小姐究竟想做什么?又是請客又是展露才學的?!?/br> 她并未對陸時逸的敏銳感到訝異:“我原想,他們中或許有愿意到閱微堂來任教的,席間聽聞那位王姑娘的事跡,又生出了點別的想法……且看吧,若他們志不在此,我亦不會強求?!?/br> …… 丞相府。 韓逋同眼前情緒幾近失控的燕懷澤兩兩相望,竟是一無二致的憔悴,韓逋更是蒼老了不少,近日都告病在家,未去上朝。 純妃的死,對他來說何嘗不是莫大的打擊。 自她離去的那日起,他便料想過這一時刻的到來,現在終于瞞不住了。 燕懷澤步步逼近,步步都宛若踩在鋒利的刀刃上,接受凌遲的酷刑:“韓相,本王問你,你與母妃究竟是何關系?又是從何時開始的——我和阿情,究竟是誰的骨rou?” 末尾那句話,他說得格外艱難。 火爐里的煤炭爆發一聲脆響,如同燕懷澤繃緊的最后一根弦。 相顧無言間,韓逋緩緩開口:“其實你已經猜到了不是嗎?” “我要你親口告訴我真相!”燕懷澤儒雅盡失,額角青筋冒起,喘著粗氣,整張臉因氣憤惱怒而漲得通紅。 “是?!彼抗怆[含痛色,“當年我與你母親青梅竹馬,好事將近,卻因一道圣旨被拆散,但我們仍放不下彼此,遂決定私通。表面她是主我為臣,背地里我們是彼此親密無間的情人……早在入宮前夜,我與她便有了夫妻之實,至死不渝。你是我和鰩娘的孩子,阿情則是實打實的皇族血脈?!?/br> “你要理解你母妃,雖然你的身世……但她是一心替你著想的?!?/br> “我不理解,也不能理解?!毖鄳褲蛇煅实?,“為什么沒告訴我真相?我情愿從一開始就不被生下來!” 緊接著,他越想越難過,越想越委屈,積攢的情緒如瓢潑大雨般迸發,邊笑邊流淚,聽著像哀鳴,又像命運鳴響的喪鐘。 “可你是她身上掉下來的rou,她愛你勝過愛自己。期望你登基,也是為了讓你和阿情不再受人擺布” “若我生來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大罪人,這個下場我欣然接受??晌覐奈聪脒^要害誰,我只想得到父皇認可,只想維持兄弟友恭,只想和心愛的姑娘一生相伴。我做錯了何事,她說為我著想,又怎知我因她失去了一切!” “你們哪里是愛我,分明是利用我報仇泄恨罷了!”說完拂袖而去。 韓逋凝望他憤然離去的背影,久久佇立,垂下蒼老的脊背。 華發叢生,再無半分生氣。 “鰩娘,我實在累了?!?/br> 離開丞相府后,燕懷澤禁止所有人跟著,獨自策馬疾馳。 雪滿肩頭,朔風凜凜號空,正如他內心的吶喊。 他感覺自己被寒風一分為二,從頭頂劈開,直至腳底。 恍然間,他回憶起童年往事。 為什么父皇在三弟出生后沒多久,便逐漸不再分給他多余的寵愛;為什么同樣一起玩鬧長大,阿裴偏偏屬意三弟;為什么母妃要費盡心思替他爭權奪位;為什么父皇會在清河一族逐漸衰落,朝局動亂的當下選擇除掉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