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十個明澄也斗不過太子
不知是不是錯覺,年初太子走后皇帝精神萎頓了些,可房事上卻比以往熱衷。 年后呈上去的奏折并不算太多,可皇帝到訪的時候仍是深夜,坤寧宮里幾乎已經準備著熄燈安置。年初還有些冷,宮人打開厚簾,皇帝走進房里,頓時被暖香撲了一臉。 謝簪星早前自然是十分期待皇嗣,后面知道皇帝不盡人事,也沒了盼頭。何況敏華寺那遭,實在是痛得叫人后怕。 她極迅速地掩下那陣不自然,輕輕擁了上去。 皇帝在床事上清醒的時間比往常更久,謝簪星覺得難熬。手隔著衣服撫摸揉捏的時候讓她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幾乎有種本能的厭惡。 謝簪星既驚奇于皇帝區別于過往的表現,又真切地為此忐忑。 ——畢竟他這次實在是能成事的樣子,若發現她非完璧,又如何收場? 她捏緊手指,皇帝卻驟然伏身,不知道是享受還是難捱,微喘道:“太香了?!?/br> 謝簪星在他突發的動作中下意識伸手去扶,指甲在他背上劃過一道,滋出細細的聲響,隨后聽清了話又發怔,“熏香么?臣妾明日便少點些?!?/br> 他抬起頭,似乎在努力定睛,可眼神還是不能聚焦?!鞍⒘??!?/br> 他開始動作,似乎又有些神智不清,磨她的腿,磨了好一會,而后又壓著她閉上了眼睛。 謝簪星至此才松了口氣,只是心里終歸不爽快。 皇帝夜里會睡得很沉,謝簪星仍是輕手輕腳將人放好了,又重新叫了水去盥洗室梳洗。 次日傍晚的時候謝簪星又送羹湯進養心殿,走路的時候腿根總有些微妙的不適。越是在意,越容易出錯,上臺階的時候腿根的筋扭起來了一樣,幾乎發痛。 她就這么別扭地走進內殿的時候皇帝便注意到了,抬眼問道:“怎的了?” 謝簪星搖了搖頭應了句,將湯推到桌案中間,皇帝接過調羹攪了攪,又抬頭笑道:“朕可不敢喝你這湯了?!?/br> 謝簪星不解,臉上有些迷茫,隨后便見皇帝抬手點了點她的腦袋,道:“朕今晨下朝后還叫太醫將背上上了藥?!弊詈笠幌滤麕Я它c力,謝簪星怔怔隨著力道微微后仰?!笆褜櫠??!?/br> 謝簪星不知道他在說什么,但最后一句顯然是聽懂了,便嬌嗔道:“妾可不敢?!?/br> 皇帝搖頭笑了笑,沒喝湯,道:“不舒服便叫張太醫去瞧瞧。今日便不去坤寧宮了,你好好養養?!?/br> 被他推開的湯盅里還豎著個勺子,里面料很足,因為攪動底下的料浮了上來,切片的鹿茸和人參都不吝往里放的。 張太醫有個女徒弟,是以后宮女眷的疑癥向來愛找他。謝簪星下了臺階的時候突然想通了這些,回頭看向養心殿的牌匾,心里有些難言。 ——皇帝不會以為昨晚很激烈罷? 但她最終回了宮還是叫了太醫?!叭鼽S太醫來?!?/br> 香爐蓋子落回凹槽,清脆的一聲響。 - 證實了皇帝對每次的過夜都有自己獨一份的迷夢之后,謝簪星心里忿忿,卻也莫名其妙松了口氣,轉而不可避免地思索起曾經放棄過的那一條路。 宮妃見立了府的王爺著實不易,預備到四月初三龍抬頭那日宴上再跟明澄通個氣,卻在此前先在乾清宮見到了晨省的太子殿下。 明濟比四月前更精瘦,膚色都黑了許多,明明棱角被邊塞的風沙磨得更加犀利,可眼神總似有些疲憊的虛焦。 朝堂上還要詳述的內容他簡短帶過,最后卻隨著終句的尾音抬頭,眼神清明,似乎想要以此窺見天子的喜怒?!爸鹬葜萼嵧瑒C在此次旱情中殉職,時年十七?!?/br> 謝簪星在旁邊一驚,也跟著看向旁邊的人,卻見他僅僅皺了皺眉,沉吟片刻才道:“知道了?!?/br> 太子明濟視線垂下去,唇邊有幾不可察覺的譏嘲。 像是臨頭潑了盆冷水,謝簪星站在原地幾乎有些輕微的發抖。 太子和皇帝先后離開乾清宮,接下來還有早朝。謝簪星看著冷清些許的門庭,突然咬牙切齒從齒間擠出幾個字:“蠢鈍如豬!” 奪了建威將軍的虎符也就奪了,太子并不會因此發難,可鄭同凜是建威將軍次子、太子殿下血脈至親的表弟——他怎么敢的?! 謝簪星閉了閉眼。難怪在皇帝如此的偏愛下寧王至今也只是寧王,便是十個明澄,也未必斗得過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