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方恒安覺得不對,把他煙一把拿掉:“說話?!?/br> 鄭功有點無奈和委屈地扭過頭,裝聾作啞地裝傻:“???那我不知道啊?!?/br> 鄭副隊不這樣一頓裝還好,這么欲蓋彌彰反而讓方恒安起疑。 方恒安也不逼問,就直勾勾地看著他。半分鐘后,忽然說:“和林熹有關?” 這也能猜到?鄭功簡直驚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嘆了口氣:“…… 他不讓我和你說?!?/br> 方恒安剛才其實只是直覺性地炸一下鄭功,這時也怔住了。 鄭功卻沒注意到,已經認命地開始老實坦白:“那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不算我泄密啊。原本這事我也覺得應該告訴你,但林熹實在太堅決我才同意了?!?/br> “李厲是個臨床醫生,學得最好的科目是解剖學,而且這人可能有點變態,在刑訊逼供方面有點不太正常的狂熱——我剛才提到的他恐怖的個人興趣就是指這個?!?/br> “他在校的時候就喜歡潛入醫學部獲捐的遺體或者殯儀館的冰柜,按照歷史上的酷刑cao作方法在死者身上進行實踐。還因此背過口頭處分?!?/br> 他看著方恒安的臉色,聲音越來越低:“但是死者是不會疼痛的,這和那些刑罰折磨人的初衷就不同。于是李厲很快就不滿足于此?!?/br> “他先前還顧忌前途不敢過線。但自從跟了導演,就如魚得水,結合作為醫學生的知識,創作了很多改良過的酷刑,讓人痛不欲生又不會真的死去,因此幫導演撬開了無數難以撬開的嘴…… 而這次導演帶著他去白樓,他說也是為了這個?!?/br> 鄭功不忍看方恒安的神色,閉了下眼,腦海中閃過審訊室里的片段。 李厲是個蒼白瘦小的男人,但是卻長著一張笑唇,讓人看著很不舒服。 他始終提著嘴角,陰森森地笑著說:“那個穿黑襯衣的男人是你們的人嗎?” 這說的顯然是顧臨奚。 他見鄭功不理他,卻反而像猜對了什么似的格外興奮:“他死了嗎?” 那時顧臨奚還沒完全脫離危險,鄭功便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你死了他都活得好好的!” 李厲嘆了口氣:“太可惜了,我是為了他好,他那樣的人或許死了會比較好…” 看鄭功憤怒地起身,他連忙抬起雙手,還是笑得詭異:“別誤會別誤會,我是說…死了對他自己來說…比較好?!?/br> 于是,他興奮地繪聲繪色地描述起了自己的那些手段。 “常人會將疼痛分為十級,絕癥患者死前的疼痛可能就算是第十級。那是一種格外漫長又絕望的折磨?!?/br> “但你知道嗎……其實十級以后還是可以有的?!?/br> “疼痛劃分關聯的是人體的病癥,之所以只有十級是因為疼痛是身體的預警……而一旦疼痛達到這種程度,身體基本就在崩潰的邊緣了?!?/br> 他神秘地壓低了聲音:“但是我的技術可不一樣,我是醫生,我知道怎么不讓人死,又會生活在地獄般極致的痛苦里?!?/br> “說個你可能會比較有代入感的例子…有些人喜歡生吃猴腦。其實我覺得他們真正在吃的不是那豆腐渣似的軟組織,而是猴子的恐懼……” “——我也一樣。而落在我手里的人,就像一只清晰的沒有一點麻醉的感到自己被開顱被吃掉的猴子?!?/br> “……告訴你一個秘密,我過手的人,只要我允許,全都自殺了?!?/br> “而我不允許的那部分,都瘋了哈哈哈?!?/br> “人在極度痛苦時,總是丑態百出的,這是我最不喜歡的部分了,太臟了……太難看了?!?/br> “但是那個黑衣男人是個例外。他身體看著挺虛的,但骨頭是真硬。這點激發了我的征服欲,我把我那些壓箱底的手段都用上了,但是不管怎么折磨他,不管他嘴上說了什么,我都知道這個人沒有真的被我壓垮?!?/br> “這太難得了,有幾回我都不忍心了,甚至想不聽導演的話,和他說如果撐不住想死了,只要求饒說一聲,我會給他個痛快。他竟然不肯求一句?!?/br> “世人常說好死不如賴活著,但只要嘗過我手段的…就會知道,其實不是?!?/br> “直到最后,我忽然明白。一個人對于痛苦的忍耐度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無論是精神還是rou體上,他必然是承擔過更極致的痛苦,因此我的手段竟然無法撼動他的意志?!?/br> “哈哈哈,你說遭受過那種痛苦的人,還得假裝正常人一樣活著…不是很可憐嗎?” 李厲說到這里,忽然尖聲大笑:“他在哪!我要抓到他!繼續折磨他!我一定要讓他低頭!我一定會找到更殘酷的刑罰!” 他那陰森可怖的笑聲回蕩在狹小的審訊室中,讓人耳膜生疼,心中更是發寒。 鄭功現在即使用盡可能平淡的方式專屬出來,都覺得一陣陣的起雞皮疙瘩。 鄭功側過臉,不太敢看方恒安:“因為這人反復提到林熹,我就和他說了抓住李厲的事,也讓他日后多加小心。結果林熹哪怕聽了這些話,也對李厲不太在意的樣子,反而叮囑我……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你?!?/br> 鄭副隊看方恒安表情不太對,摸著鼻子十分尷尬為難。也不知自己這番告密是對是錯。 正巧這時一個電話打了進來,他如蒙大赦,一溜煙跑到幾十米外的走廊另一端去接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