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就在他吸引口罩男的注意時,方恒安悄悄地出現在口罩男身后。 他的手就要劈在口罩男的頸窩,那人卻好像背后長眼一樣,收回刀刺向顧臨奚的去勢,看也不看反手往后一捅。 方恒安背后靠墻,無處可躲,只好用力扳住這人肩膀往反方向拖。 口罩男的肩胛骨在寂靜的夜晚發出“嘎吱”一聲脆響,他卻仿佛沒感覺似的,一門心思和方恒安角力。 方恒安的左腰已經被刀劃到滲出了血跡。 “這人不對,上車!” 就在這時,顧臨奚開動那痣男還沒來得及拔鑰匙的電動飛馳而來。車沒有停,方恒安不假思索地握住顧臨奚伸出的手跳上了車。 可憐的破電驢因為承擔了兩個男人的重量發出了一陣破碎的聲響。 那口罩男已經迅速反應過來,并跳上了自己的車窮追不舍。 “帶槍了嗎?” “沒有?!狈胶惆舱f:“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br> 這在顧臨奚的意料之中,所以他也不是特別失望。 方恒安衡量了一下兩輛車車速,說:“這樣不行,遲早會被追上。你把我放在某個轉彎的暗巷里。自己先走。我一個人對付得了他,你在我反而要分神保護?!?/br> 顧臨奚壓根沒聽他在說什么,只說:“你來這邊走訪查案,這一帶的路線應該走過一遍或者心里有數吧?” 他沒等回答,自顧自地繼續說:“你給我指一個去大道的方向,彎越多越好?!?/br> 說罷便緊了緊油門,方恒安看不到他的臉,只聽到他的聲音被呼呼風聲席卷,帶著笑意傳來:“我開車,保證甩掉?!?/br> 在接下來的二十分鐘里,顧教授表演了如何用破電驢飆漂移。 其實在他說出放心的話之前,對自己并沒有那么放心。 因為在他過去的幾十年人生里,只有很小的一段時間里玩過飆車這種刺激、玩命且燒錢的游戲。 那是在他外公剛過世的一段時間里。他其實不知道自己活著該干什么,也不想思考,只想把自己的小命交給隨機的極限運動。 沒想到,冥冥之中,這破技能還能救了自己和方恒安。 他們在大路上又開了一段后確定甩掉了口罩男,就進24小時藥店買了酒精和紗布讓方恒安簡單包扎了下。腰部只擦破了點皮,沒什么大礙。 當時藥店大姐正把手機音量開的震天響刷抖音,一個百無聊賴的哈欠打到一半,看到兩個男人進了店。 一個灰毛衣上都是灰和土,不知道在泥里打了幾個滾。 另一個身上還帶著血。 大姐盯著他們英俊的眉眼,驚恐地在“拍電影殺青后買逛藥店”和“混混搶藥店”這兩個感覺都很不靠譜的腦補間游移不定。 “紗布,繃帶,刷醫保結?!狈胶惆裁鏌o表情,掏出的醫??ㄔ谒幍甏蠼阊劾锒紟С隽艘环N殺氣,仿佛見血封喉的刀片。 五分鐘后,方恒安拿著繃帶坐在臺階上。顧臨奚拿著旁邊便利店買的關東煮毫無形象地在他邊上坐了下來。 身后一聲清脆的落鎖聲,是藥店大姐被嚇的提前結束營業了。 方恒安正在拆繃帶,聽到這聲響頓了一下。 顧臨奚正拿起一根牛筋丸關東煮,正好對上了方恒安僵住的面無表情的臉。 顧臨奚思考了一下,把他的沉默當成了一種無聲的請求:“是要我幫你纏繃帶嗎?” 方恒安傷在腰側和右臂。腰側的紗布在顧臨奚去買關東煮時已經貼好。手臂上的的確不太好cao作,非要自己一個人完成的話估計挺狼狽的。 方警官研究生三年,一年四季,顧臨奚就沒見過他露出風紀扣以下的皮膚,袖口領口都平整的仿佛被強迫癥來回熨了十遍。 這讓偶爾會特意散開領口,營造一點非正式感的顧教授十分印象深刻。 他覺得,這么要面子的方警官顯然不肯沒形象地拐著肘子笨拙地換藥,需要人伺候。 誰知顧臨奚的手還懸在空中要去接那繃帶的時候,方恒安已經干脆的扯開繃帶包裝,一手拉開繃帶,用牙一咬,干脆利落的纏上小臂。另一手漂亮的打了個結。 他一點也不狼狽,就像草原的孤狼舔舐傷口,有種帶著血氣的凌厲。 方恒安的風衣外套因為剛才的打斗已經皺成一團,被疊好放在身后的臺階上。 他的襯衫卷到了肩頭,鼓起的肌rou微泛著小麥色。襯衣的領口也被剛才那口罩男一拳打散了,修長的脖頸上突出嶙峋的喉結,一滴汗水蜿蜒的淌下,在黃暈的路燈下仿佛上了層釉。 第11章 喝酒 顧臨奚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盯著看了一會。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和一閃而過的想法都有些禽獸,連忙掩飾性地低下頭喝味精超標的關東煮湯。 “你愛吃這個嗎?”百無聊賴的沉默中,方恒安問。 顧臨奚拿著一簽海帶結,抬眼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說:不然呢? 方恒安會問出這個問題,是因為一瞬間他又下意識地把這個男人和顧教授聯系在一起了。顧教授好像是不吃這種東西的,他好像更常吃餐桌禮儀優雅的西餐。 他忽然又想,其實他并沒有那么了解顧教授。他在他面前總是導師該有的樣子。 方恒安忽然從顧臨奚的杯子里拿了個牛rou丸:“嗯,是挺香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