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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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陵心口又是一疼。 他緩了半天,吩咐箏星,“你去安排個機靈些的下人,堵在北乾門的官道上,不堵別人,只堵蕭啟胤,” 蕭啟胤性格直爽,知道來人是他派來的,定然會起爭執,若是有幸鬧起來,便可以叫陛下想起他了。 扶陵將每一步都猜的穩準,他心思如電,又想起了一個法子可以解決尉遲瓔。 尉遲瓔行事無所顧忌,將那礙眼的東西掛在身上,想來不只是他看了會生氣…… “箏星,你再去找個根底凈的人,讓他將此事透露給攝政王和蕭將軍?!?/br> 屆時不必他出手,這兩人之間必有人會先一步教訓渲公侯。 扶陵躺回去,他展開手掌,是一枚碧綠的玉扣,他將此物按在心口。 萬太妃之死恰好證明了陛下也有成為執刀人的資格,若是梁芝昀所言不虛,陛下的潛質,恐怕遠超萬疏影。 箏星年紀不大,腿腳快,準備妥當了立刻出去辦差,然而兩個時辰后,小書童面如土色地走了回來,垂頭喪氣踢著小石子。 扶陵心底隱隱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怎么垮著臉,事情不順利?” 箏星嘟嘟囔囔地,很有些委屈,“本來小的安排的那人都引來陛下了,結果攝政王府上突然來一伙人,非說什么攝政王殿下高熱不退,燒糊涂了,嘴里嚷嚷著要見陛下,請陛下去王府什么的?!?/br> 扶陵低下眼,他攥緊了掌心,“陛下去攝政王府了?” 箏星撇撇嘴,“沒有,陛下說他嫌煩,讓我們都滾,誰也沒搭理?!?/br> 扶陵靜了一會兒,突然輕輕地笑了。 他既然沒有,那萬疏影也不能有任何優待,這么看,陛下待他們是一樣的。 “那只剩一件事可以讓陛下見我了?!?/br> 扶陵低聲念著,他提起玉扣,起身走出小樓,“去找接引人,將金雪城里那幾個不肯冒頭的貞國人抓出來,入堇國卻藏頭露尾,不敢面見天子,簡直不知分寸?!?/br> 攝政王府。 萬疏影腿上傷勢嚴重,時不時發起高熱,府上這幾日都由陳魁代管。 而陳魁萬萬沒想到,他會收到一件染著太妃血的血衣! 幾乎是聽到消息的一瞬間,陳魁就清楚了其中發生的事情,畢竟是天子,那位鋪尖刀讓攝政王走過去的狠戾暴君。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尤其是他們王爺如今行事無常,只怕聽了這消息要瘋魔起來,而陳魁卻沒有十足地把握可以勸住萬疏影不要沖動。 若是任由他們王爺一口氣鬧進宮里,在局勢不明的當下,那簡直是一頭扎進籠子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陳魁手抖著,他心里幾番掙扎,最終還是狠下心來。不過一夜,他將知曉此事的奴仆全都殺了。 血衣也被他燒了。 但為留后手,他將所做的一切留了一封信,藏在王府花園泥沼的一個壇子里。 待做完一切,陳魁手抖著擦血,他對身后的幾人道, “日后王爺問起,便只說太妃娘娘是病逝的,這群奴才在王爺生病時擅作主張,欺上瞞下被我處理,為了王爺,為了王府的長遠大計,絕不能在此時讓王爺知曉真相!” 眾位幕僚互相對視,不管心底如何想,這一刻卻是要統一口徑的,“我等明白!這都是為了王府?!?/br> “陳兄舍己為王爺,我等又豈能作壁上觀?此事,便與你一同抗下又有何妨?!?/br> 眾位幕僚連聲表忠,表面上看盡是同意。 陳魁洗凈了痕跡,趕回王爺身邊,發著高熱的萬疏影眉頭緊皺,渾身冒冷汗,喉嚨著火似地干啞,偏偏還叫著陛下的名,“芳歲,芳歲……” 陳魁:“……” 莫非世上當真有情蠱一說? 他們王爺怎么就有了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 可他既隨主,便只能盡忠職守,為萬疏影搏求一片天來。 唉,真是難辦。 陰影處,一人將攝政王府上發生的事情盡收眼底,悄無聲息地掩去身形。 蕭府。 聽了手下人的稟報,楊謀嘴都快合不上了。 “那攝政王都燒糊涂了,還念著咱們陛下的名兒!真是!” 他嘴皮子快了,說完才反應過來,頓時機警地瞧了一眼整一天都沉著臉的蕭崇江,把要說出口的話咽回了肚子里,“那什么,我聽說攝政王和陛下是一塊兒長大的,兩個人手足兄弟的,生病了念叨兩句也是尋常事?!?/br> 蕭崇江不言語。 楊謀哈哈一笑,強行往回圓,“還有那什么渲公侯的定情信物,那都是子虛烏有的,肯定是尉遲瓔他做夢發癲。就陛下那個性子,說是給尉遲瓔一道立即處死的手令,都比給他一份小玩意兒做賞賜值得信!” 蕭崇江摸了摸空蕩蕩的拇指,冷冷地吐出一句 ,“昨夜國師府的人什么時候走的?!?/br> 楊謀:“……” 楊謀端著正經:“昨夜里連夜走的?!?/br> 蕭崇江瞇著眼,突然開口,“溫城壁沒走?!?/br> “陛下身體不好您也知道!”楊謀一驚,怕他們將軍醋壇子打翻了胡來,那可誰都攔不住,勸道,“國師是給陛下養身呢,您之前在行宮里不是都看過了?這事情不能起疑?!?/br> 蕭崇江:“他飲酒了?!?/br> “雖說陛下身體沒好不該飲酒,但是將軍,您不能事無巨細全都給摸清了。什么人經得起這么管?”這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