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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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攝政王萬疏影,到底為什么甘愿受此酷刑也要面圣? 他自詡在軍中見過無數刑罰手段,也沒想過有朝一日能在堇國的攝政王身上應驗一回。 可真是不可思議…… 傳聞中受制于萬氏的傀儡芳歲帝,和權傾朝野手染鮮血無數的攝政王,身份竟然像是對調了一般。 他都分不清到底誰才是受制于人那個了。 楊謀抱臂跟在萬疏影身后,他有意落后幾步,想看看這人面圣以后究竟想做什么。 萬疏影走在前,腳步踉蹌,步伐緩慢,顯然是強忍著疼痛,在竭力靠近芳歲帝所處的寢殿深處。 萬疏影走到一半,身形突然趔趄。 楊謀下意識地挑了下眉。 撲通一聲,萬疏影跪了下來。 楊謀:“……” 這一下跪了個實打實,他都覺得疼。 疼。 太疼了。 萬疏影五指攥拳錘在地上,指節用力到沒有血色,下顎咬得死緊。 他的情緒宛如一根欲斷不斷的弦,手指不受控制地發抖。萬疏影抬起手,一口咬在食指的指節上,啃咬血rou,加重他對疼痛的感知。 血液彌漫,毒蛇的獠牙鉆進了rou里,萬疏影自覺冷靜了下來,放下仍舊顫抖的手臂,舔了一嘴的血,擠出一聲笑。 只是疼而已。 淡紫色的額間玉下是一層冷汗。 萬疏影雙眸滿布血絲,痛得牙齒都在抖,整個人卻神經質地笑起來。 芳歲,我越是疼,想要的獎賞便要越好。 你要給我,你必須給我。 姬洵臥在榻上久等不見人,他病著,精氣神不足,方才說話撐場面還耗費了不少精力,有些昏昏欲睡。 萬疏影不是走了吧? 姬洵疲乏地眨了下眼。 隨便吧,他困了。 綿軟的錦被外不經意間露出一截手腕,虛虛地搭在床榻邊,掌心朝下,五指自然垂落。 姬洵是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萬疏影用了比正常人多一倍的時間,才走到芳歲的面前,他兩膝一彎跪在殿中央,從他的角度根本看不到高高床榻之上的姬洵。 但他能看到床邊上垂下來的手臂。 像狼盯rou一樣,萬疏影目光鎖在上面。 他喉結微滾,又渴起來了。 芳歲帝聽到了聲音,像是才注意到他,有些困倦地嗯了一聲,才道:“辛苦你了,走到這里?!?/br> 好想舔。 芳歲帝醒過神來,輕笑,“萬卿,怎么跪著不起來?朕準你起身回話,別拘謹啊?!?/br> 好想舔。 沒得到萬疏影的回應,那根手指覺得厭煩似地上下點了點?!叭f疏影?” 好想舔。 萬疏影耳邊環繞著姬洵的聲音,但他除了那只手臂,再也看不見其他。 他的眼里只有芳歲帝rou粉的指尖,五指錯落著搭下來,如玉石雕刻出的一尊王母拈花。 分明是rou體凡胎,為何芳歲卻滿是神性。 讓他想以吻膜拜,以欲望供奉。 “芳歲……” 萬疏影雙膝跪在柔軟的毯子上,膝行到龍榻邊,他捧起姬洵單薄透白的手腕。 渴熱無處宣泄,萬疏影只能隱秘地,不停地吞咽。 他心知肚明,這骯臟的念想若是被芳歲發現了,恐會與他決裂,與他勢同水火。 可是真的忍不住了。 姬洵低眼看他,感覺略微怪異, “怎么,有話直說?!?/br> 萬疏影的眼神又癡又狠戾,他捧著圣旨般將姬洵的手指引到唇邊,那股讓萬疏影頭發都發麻的香味兒再次浮現。 直說? 那我不要忍了,不能忍了。 芳歲芳歲芳歲,我的我的我的…… 萬疏影眼里的灼熱幾乎藏不住,他妄想要從指節吻到指尖,他要吻壞了芳歲。 玉白一根的指,貪婪湊近的唇,幾近毫厘。 突然,殿外一名女官嘶聲喊醒了萬疏影, “太妃娘娘有諭!” “因事出緊急,宣,攝政王萬疏影,即刻入宮!” 萬疏影一瞬間如同被潑了瓢冷水,他下意識地放松了鉗制的力道。 剛巧姬洵被萬疏影握得煩了,積蓄了點力氣,他干脆抽回來,縮回錦被。 前后不過幾個瞬息的時間,萬疏影手里就空落落的,再也握不到那截手腕了。 他眼眶一紅,失去了理智,很委屈地質問,“芳歲,你怎么能拿回去?” 手抽回去和他有什么關系,要哭一樣玩什么呢。 姬洵的態度冷淡下來,左右折磨過了,可以讓萬疏影滾了。 “爛脾性收斂點,朕不喜歡?!?/br> 殿外的女官不依不饒,拿出了勢必要請萬疏影出去的架勢,“宣攝政王萬疏影,即刻入宮!” 如此重復了五遍。 萬疏影不得不扶著床榻邊緣站起身。 機會一旦錯過,就再也得不到了。 他不顧臉上的血痕有多嚇人,跪在地上低聲下氣地哄道,“芳歲,讓我帶你走,這兒的人伺候不好你,我不放心?!?/br> “朕放心就夠了,”姬洵對他這股骨子里滋生出來的膩歪勁兒煩得不行:“太妃娘娘要見你,還不快去?” 不過萬疏影肯來見他,也在姬洵的意料之外。 難道是想借此機會,以苦rou計掩蓋之前做下的混賬事?也不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