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鰥夫三百年[女尊] 第1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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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身形碩大,僅僅閃動幾下翅膀,所造成的威力都能飛沙走石、氣勢洶洶。 正是這株紫瓊合枝的守護獸。 柳驚絕見狀,愈發奮力地朝著紫瓊合枝的方向爬去?。 就在指尖即將觸到花枝的剎那,青年只覺得頭頂一黑,脊背處隨即傳來一股劇痛。 只見赤頭鷹鋒利如劍刃般的爪子?覆在柳驚絕兩只突出的肩胛骨處,隨后深深地摳了?進?去?,霎時間皮開rou綻、血流如注。 凌冽尖銳痛意使得他的意識有一瞬的空白?。 又一聲尖厲的鷹嘯聲傳來,刺得柳驚絕耳朵嗡嗡作響,也?間接促使他清醒了?過來。 赤頭鷹不斷揮動翅膀發力,想要將青年自崖壁上撕下,扔進?深不見底的深淵。 見此情景,柳驚絕迅速回頭,同時騰出一只手來進?行還擊。 頃刻間,無?數似毒牙一般的飛針自他掌心射出,盡數沒入了?赤頭鳥脆弱的鳥腹。 赤頭鳥沒有防備地中招,隨即吃痛慘叫,低頭用它那堅硬的鳥喙朝青年的頭顱狠狠啄去?。 柳驚絕慌忙側頭,避開了?這致命一擊,可無?法挪動的肩膀卻因此硬生生地被對方啄下一大塊血rou來。 無?數鮮血自傷口噴薄涌出,瞬時便染透了?青年的衣衫。 他痛得無?力呻.吟,幾乎快要抓不住手下的巖石,身形搖搖欲墜。 可很快,柳驚絕便發現了?對方的一個致命弱點,便是它那雙又圓又大的鷹眼。 毫不遲疑地,他接連射.出了?幾發銀針,可皆被對方察覺到了?意圖閉眼擋下。 赤頭鷹的眼皮比一般的鷹鳥更加堅硬,普通的銀針根本奈它不何 隨著血液的快速流失和體力的眼中消耗,柳驚絕體力已然變得虛弱無?比,雙眼陣陣發黑不說,甚至抵擋不了?赤頭鳥的攻勢,整個后背已然被它的利爪和鳥喙傷得深可見骨。 見銀針攻擊力太?弱對它堅韌的眼皮無?用后,柳驚絕咬緊牙關,瞅準時機又朝赤頭鳥的較為脆弱的胸腹刺了?幾針。 對方連忙斂翅進?行格擋。 見此情景,青年神情一凜,抬手化刃,抓住時機將其狠狠地插.進?了?赤頭鳥的眼睛。 一聲凄厲的鷹嘯響徹云霄。 被刺中要害的赤頭鳥瞬間發狂,雙爪緊摳進?了?青年的胛骨rou中,將他整個人狠狠地朝山體砸去?,一下又一下。 企圖擺脫掉他。 尖銳的疼痛自后背傳來,肋骨被堅硬的石塊撞斷,斷裂的骨節刺破血管與內臟,無?數鮮血混合著碎rou涌入柳驚絕的口腔。 可縱使承受著如此巨大的疼痛,青年仍沒有丟下手中的匕首。 他雙手緊攥著手柄,隨著一聲怒喝,生生地將赤頭鳥的半個頭顱切了?下來。 隨著最后一聲凄冽的鷹鳴,赤鵬鳥巨大的身體隨之落下峭壁。 此時的柳驚絕,似一根隨時可能斷裂的蛛似,單手懸掛在一塊突出的巖石之上,渾身浴血,氣若游絲。 片刻后,他恍惚仰頭,透過滿眼血紅,顫抖著朝那株近在咫尺的嬌艷花朵伸出了?手。 可就在青年指尖觸碰到花莖的剎那,手中的巖石驟然一松。 柳驚絕驚恐地睜大了?雙眼,身體不受控制地朝下墜去?。 崖底,是萬丈深淵。 第70章 七十個鰥夫 黑云壘壘, 銀藍的閃電在暗云中翻滾,一陣震耳欲聾的雷聲過后,干旱許久的極樂峰, 竟罕見地下起了一場傾盆大雨。 無數雨點?如?碎石般密密砸下, 穿過崖壁間伸出的一株枯樹上時, 竟詭異地變成了血紅色。 細細瞧去, 便能見那干枯的樹干上,正赫然?地橫躺著一個遍體鱗傷的男子。 青年雙眼緊閉,俊逸精致的面容被雨水打濕, 蒼白無比,額頭處, 正有絲絲縷縷的鮮血自綻開的殷紅里rou中滲出?,混合著雨水順著他的側臉蜿蜒流下。 整個人猶如?一尊倒伏在地、瀕臨碎裂的白瓷玉人,散發著羸弱又破碎的美。 一株鮮艷的紫花被他緊緊地攥在手中, 柔嫩的花瓣輕顫,承接著世間的狂風雨露。 不知過了多?久,柳驚絕才從?昏迷中緩緩蘇醒。 冰涼的雨水毫不留情地打在了他的臉上、身上,浸透了他的衣衫, 也將他傷口?滲出?的血水沖刷得一干二凈。 青年仰面瞇眼,恍惚了足有半刻, 意識才逐漸回攏。 下一瞬,他仿佛想到了什么, 猛然?抬起右手, 發現自己跌落懸崖的前一剎摘得的紫瓊合枝正被自己牢牢地攥在手中后,方緩緩地松了口?氣。 緊繃的神經被驟然?放松, 疼痛隨即如?潮水,鋪天?蓋地朝柳驚絕襲來。 他疼得咬緊了下唇, 呻.吟出?聲。 緩了片刻后,才勉強打起精神轉動眼珠,打量起四周的環境來。 待看?清頭頂的枯葉以及身下的枝干后,青年方察覺出?自己原是被這棵自崖壁上探出?的枯樹接住,才大難不死,沒有隨赤頭鷹一同跌下深淵,粉身碎骨。 他拍了拍一旁的樹干,青白的薄唇微抿,真心實意地向?它道了聲謝。 隨后便將隨身攜帶的麻繩系在了最為粗壯的樹枝上,接著順著繩身,一點?點?地艱難爬了下去。 最終雖安全落到了地面,后背處的傷口?卻也在此過程中,牽扯得重又滲出?血來。 柳驚絕對此卻毫不關心,這廂剛勉強站穩身形,便護著手中的花,踉踉蹌蹌地朝著來時的路走去。 正值午后,明亮溫暖的金陽透過大開的窗欞,映照進?殿中,雪中春信在金鳧爐中被點?燃,淺白的香霧裊裊升空,氤氳著散進?陽光里時,縹緲的香霧恍然?成了一襲流動的紫金華錦,艷光四射。 望見這神奇的一幕后,姜輕霄隨意提筆,在潔白的宣紙上信手寫下一行詩。 “香焚照光繚煙紫......” 一旁磨墨的少年隨之讀出?聲來,轉頭看?了那香爐一眼后,聲音驚喜地說道:“還真是這樣,jiejie觀察得好生細致?!?/br> 凌傲雪這廂話音剛落,本應候在殿外的濮蒙卻突然?走了進?來。 只見她朝著書案后的女人恭敬行了一禮,“神君,柳驚絕在殿外,想要求見您?!?/br> 聞言,姜輕霄神情微訝地抬眸看?了她一眼,放下了手中的狼毫,“他不是走了嗎,怎的又回來了?” 濮蒙抬頭看?她,“屬下問過了,對方說有個極重要的東西想要送給?您,于是便下山了一趟?!?/br> 聽聞這話,女人淡淡斂眉,“什么東西?” 濮蒙搖了搖頭,“柳驚絕說他想要親自送到您手上,所以屬下不知?!?/br> 姜輕霄長眉聞言一蹙,可很快就又舒展開來,洞悉了對方說這話的意圖。 不過是想要借此機會同自己見上一面。 隨即,她菱唇輕啟,聲音冷漠道:“不見?!?/br> 在姜輕霄看?來,自己與柳驚絕的情緣早在三百年前便已結束,緣消如?燈滅,何況如?今她已恢復正神身份,就更無可能再續前緣。 過多?的糾纏對于她來講,徒勞又無益。 “可是神君......” 濮蒙聞言,神情有些復雜地開口?,剛想再說些什么時,便被一旁的凌傲雪出?聲打斷了。 少年側眸看?她,面上雖是笑吟吟的,語氣卻有些不善,“jiejie說‘不見’,濮護法方才是沒有聽清嗎?” 聞聽此言,濮蒙不敢再多?言,當即垂首應了聲是,退出?了擎明殿。 來到殿外,濮蒙望著身前面色慘白虛弱、神情狼狽的青年,抿了抿唇語氣不忍地說道。 “神君不想見你,你還是回去吧?!?/br> 聞聽此言,柳驚絕縱使?心中做足了準備,可當真正被拒絕時,心中仍不可避免地泛起一股絞痛。 本就蒼白無比的面色,rou眼可見地灰敗了下去。 少頃,他抿緊了干涸皸裂的唇瓣,含淚的柳眼緊緊地盯著面前人,神情無助又不甘地追問道:“真的不可以嗎?” 濮蒙點?了點?頭,隨后便想轉身離開,卻又被青年出?聲喚住了。 “大人!” 她聞聲轉頭,卻見柳驚絕自身后拿出?了一枝花來。 紫浦色的鮮花開得正盛,周身都?在散發著淡金色的光暈,縱使?在仙界看?過無數奇花異草的濮蒙,也瞬即被它吸引了目光。 青年將手中的花遞向?她,放低了姿態請求說:“大人,我?可以不見神君,但能不能請您將這枝花轉交到她的手上?!?/br> 他語氣急切,神情謙卑,“一定要交到神君手上,她要不要都?無所謂,只看?一眼便好,求求您了!” 書上記載,只要將紫瓊合枝拿在手中,垂頭嗅上一嗅,花香便能補足此人缺失的情絲,恢復遺忘的記憶。 與此同時,被使?用后的紫瓊合枝,會迅速黯淡衰敗下去。 濮蒙聽罷剛想提醒他自家神君不喜花草,卻實在耐不住青年的苦苦哀求,最終答應他盡力一試。 殿內,凌傲雪放下手中的墨錠,對著正在一旁濯洗雙手的女人,笑著詢問,聲音輕揚又親昵。 “jiejie,再過不久便是您的神誕日?,jiejie打算怎么過?” 聞言,女人手下動作微頓,清水劃過她白皙的手背,自姜輕霄剔透纖長的指尖流下,墜入洗墨池中,濺起一片漣漪。 片刻后,她長睫低垂,神情平靜地答道:“一切照舊便好?!?/br> 此番話的意思便是——不過。 畢竟天?帝將她與子桑惟清的大婚之日?定在了自己神誕日?后不久。 在此之前她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不能將時間白白地消磨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之上。 凌傲雪聞言,神情頗有些不贊成地鼓起嘴,“jiejie神誕日?那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好好慶祝一番呢,不如?這樣......” 少年話還未說完,便被女人突兀的詢問聲給?打斷了。 “哪里來的?” 姜輕霄剛在濯墨池中洗凈雙手,匍一抬頭便見濮蒙重又走入了殿中,手中還握著一枝艷紫色的花。 花莖上還莫名沾染上了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