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鰥夫三百年[女尊] 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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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此唯手中拿著幾塊地瓜還有一個小果子,聽到動靜后,隨意地將這些東西扔了進去。 咚的一聲悶響,哭聲戛然而止。 “是......是誰?” “有人嗎,快來救救我?!?/br> 白此唯道行不夠,過段時間便會化作了原型。 水衣手中拿著砸了自己頭的果子,淚眼朦朧地抬起頭。 就這坑口微弱的亮光,他瞧清了方才扔吃的下來的,不是個人,而是一只大刺猬。 只一瞬間的事,那刺猬像人一般斜眼瞧了他一眼,飛快地跑開了。 發現不是人后,水衣愈發的失望,失望過后,想起阿爹曾和他講過的,問晴山上的動物成了精,下山來吃人的故事,就又開始害怕起來。 邊哭邊啃凍得邦邦硬的果子,怕自己餓死后會被那個大刺猬給吃掉。 晨光熹微時,姜輕霄方悠悠轉醒。 一睜眼,她便瞧見自己躺在柳驚絕的懷中,而對方則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處,正在沉睡。 姜輕霄動了動,驚奇地發現自己濕掉的褲腿以及鞋襪,已然變得溫暖干爽。 “唔,輕輕你醒了?!?/br> 在她動作的下一刻,青年緩緩抬起了頭,神情有些憔悴,可臉上卻是笑著的。 姜輕霄從他懷里起身,疑惑地看了看周圍,問道:“我們怎么會在這兒?” 方才他們不是在一個坡頂,打算去找水衣嗎? 懷抱陡然一空,青年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他神色如此地柔聲解釋道:“輕輕可能是累著了,昨晚莫名昏了過去,我就找了個山洞,過了一夜?!?/br> 聞言,姜輕霄摁了摁自己的額角,心中有些疑惑。 記憶停留在了她剛起身,聽柳驚絕說了一句什么,其余的,便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不過她睡了一覺,身上的冰冷和酸痛,確實消失殆盡,甚至稱得上是精力充沛。 她再回頭,見青年曲腿仍坐在地上仰頭瞧她,眸光專注而溫柔。 一想到昨晚她是躺在柳驚絕腿上睡的,便不難得知這個姿勢他維持了多久。 姜輕霄抿了抿唇,神情帶上了些許愧意。 柳驚絕見狀,唇角不動聲色彎得愈深。 姜輕霄將隨身的包袱打開,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干糧與水囊來,遞給了柳驚絕。 “吃點吧,填填肚子?!?/br> 誰知青年并未有所動作,反而目光直直地盯著她,看得姜輕霄心口莫名惴惴。 少頃,柳驚絕抿唇,面頰慢慢透出緋紅,輕聲懇求道:“我手麻了?!?/br> “輕輕喂我吃好不好?” 第9章 九個鰥夫 聞言,姜輕霄神情一滯,想起他手麻的原因后,耳尖也禁不住泛起了熱意。 她無措地眨了眨眼睛,“抱歉,是我沒想到?!?/br> 說著,姜輕霄撕下一小塊烙餅,喂給了柳驚絕。 青年的吃像十分的斯文,甚至稱得上是賞心悅目。 先用潔白的貝齒咬下一塊后,再慢慢咀嚼,最后在喉頭輕滾,咽下。 反復幾次后,竟使得姜輕霄看得入神了去。 待她反應過來時,對方已經將那塊烙餅吃完,在傾頭笑著瞧她。 而她此刻仍怔怔地舉著已經空了的手呢。 姜輕霄連忙收回了手,緊抿了一下嘴唇,一邊提醒自己正事要緊,一邊腹誹自己方才的行為像極了話本中的癡娘。 她何時變得這般孟浪無禮了? “對、對不起?!?/br> 姜輕霄又撕下了一塊烙餅,遞到了柳驚絕的唇邊,這次不敢再看他。 而青年卻沒有動,望著女子故意別過去的側臉,柳驚絕微微瞇眼,明知故問道:“輕輕怎么了?” 聞言,姜輕霄眨了眨眼,含糊地道了句:“沒、沒什么?” 青年沉靜的眼眸略略一轉,少頃笑言:“那輕輕喂我喝水好不好?!?/br> 既要喂水,便哪有不看他的道理。 不僅要看,還要仔細地看。 女子溫聲應了一下,拔開了木塞,將水囊口遞到了柳驚絕的唇邊。 終于側過了臉,柔聲囑咐道:“慢點喝?!?/br> 水流緩緩地流入青年的口中,姜輕霄小心翼翼地控著水的流速,可還是有一大股水順著青年的唇角猝不及防地流了下來。 天寒地凍的,干凈的水不好找。 姜輕霄下意識地以手做勺,接住了柳驚絕下巴處的水,在她的手心處匯成了一個小潭。 接完之后,她便后悔了,因為倒也不是,不倒也不是。 就在姜輕霄進退維谷時,她的手腕突然被人抓住了。 緊接著,她便見面前的青年微微垂頭,竟就著她的手喝完了她手心里的水。 喝到最后,姜輕霄甚至能感覺到,青年那柔軟的舌尖無意間劃過她掌心的觸感。 不痛不癢,卻可以讓她一瞬間坐立難安。 手心連帶著整條手臂,都酸軟無力起來。 喝完后,青年抬起頭,神色安然,甚至還用殷紅的舌尖掃了一下唇。 霎時間,他那柔軟飽滿的唇瓣猶如喝飽了甘露的海棠花,瀲滟著一層水光。 顫巍巍的,輕易便灼了她的眼。 柳驚絕望著女子那已經紅透了的耳根,神色自然地解釋道:“不能浪費?!?/br> 姜輕霄點了點頭,克制著自己移開了目光,她站起身無聲地深呼吸了幾下。 “走吧,得趕快找到水衣才行?!?/br> 二人出了洞xue,剛走幾步就到了昨夜停腳的北坡處。 白此唯已經將陷阱的位置告訴了柳驚絕,姜輕霄推演得沒錯,就在北山上一個樹林茂密的地方。 經過柳驚絕有意無意地引導,姜輕霄成功地找到了水衣。 水衣被救上來時,又餓又冷又怕,抱著姜輕霄哭了很久。 柳驚絕靜靜地站在姜輕霄的背后,望著緊扒著她不放的少年,眸光深沉如日月不見的黑潭。 他不耐地用舌尖舔了舔口中呼之欲出的毒牙,又在姜輕霄即將轉身時微笑著迎了上去。 “阿絕,來幫一下忙,把他扶到我背上?!?/br> 有外人在場,姜輕霄臨時改變了一下稱呼,畢竟柳驚絕現在的身份是她的遠方表弟。 她也是剛剛才意識到這一點,希望上次水衣沒有注意。 聽聞姜輕霄親密地喚他‘阿絕’,柳驚絕心中甜蜜肆溢,但又見她想要背水衣,剛揚起的唇角就又抿了下去。 他輕輕握住了姜輕霄的手腕,溫聲道:“輕輕,不如讓我來背水衣吧,我......” 誰知柳驚絕話還未說完,便被姜輕霄沉聲否決了,“不行的,你們男子氣力小,而且這下山的路太過危險,一個不小心很容易摔倒?!?/br> 姜輕霄話剛說完,緊抱著她胳膊不放的水衣也跟著應和。 少年淚水決堤,像不要錢一般往下落,哭得是我見猶憐。 他緊貼著女人的胳膊,哭啞了嗓子小聲懇求,“jiejie,別丟下我......” 雖未點名道姓,可對柳驚絕的排斥,已經溢于言表。 柳驚絕望著他默了聲。 姜輕霄拍了拍青年的手腕,“來吧,我們早下山,不要讓水叔擔心?!?/br> 人既已找到,下山時的心情便比上山時松快許多。 臨近山腳時,幾個人停下來休息片刻。 姜輕霄將水衣放在了一處大石頭上,再抬頭時飽滿的額頭處已經沁了一層密密的汗珠。 她剛想抬手從懷中取帕子擦拭,卻發現自己的右臂已經被水衣牢牢地抱在了懷里了。 他還在小聲抽噎。 就在這時,姜輕霄的眼前突然落下一片陰影。 柳驚絕站立在她面前,微微傾身,用手中的巾帕仔細地為她擦拭著額頭。 神情專注而溫柔。 青年的睫毛很長,說是鴉羽也不為過,燦白的冬陽落在他的臉上,姜輕霄甚至能瞧見睫毛上流轉的光暈。 左眼下方的那顆朱痣也被照亮,透著殷紅剔透的光。 青年輕輕抬眼,眸光流轉萬千,望著她的眼睛溫聲問道:“有沒有好一點?!?/br> 姜輕霄剛想點頭,便覺得右臂被人更加大力地攥了一下。 “jiejie、jiejie,我們快點下山好不好?!?/br> 水衣驚恐地看著不遠處的雪堆,臉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