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鰥夫三百年[女尊] 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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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相互道過名后,姜輕霄尋了把椅子坐下,問道:“你是哪里人,為何會倒在我院中?” 聞言,柳驚絕無意識地咬住了飽滿櫻紅的下唇,長睫微垂,掩住了眸子里的慌張。 “我、我家是問晴山那邊的,至于為何會倒在你院中,我也記不大清了......” 他不大擅長扯謊,心又虛得很,以至于說到最后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小。 可柳驚絕又不得不騙她,畢竟他剛化成人形不久,虛弱無力,若此時回到問晴山再碰到徵鵬鳥,恐怕會兇多吉少。 至于向對方和盤托出自己是妖這件事,他根本就沒考慮過。 這世人,凡人皆懼怕厭惡妖魔,認為他們都是邪惡的。 即使事實并非如此。 姜輕霄聞言,微微蹙眉,心中猜測著他許是失憶了。 “那既如此......” 她話還未說出口,便被青年輕聲打斷了。 “輕輕是想趕我走嗎?” 他仰頭看他,透亮的眼眸中似乎泛著水光,一副努力隱忍委屈的模樣。 姜輕霄神情微怔,隨即溫聲解釋,“暫時不會,等你休息好了,我再將你送回去?!?/br> 聞言,柳驚絕懸著的一顆心稍稍松懈了下來,他輕吁了一口氣,隨即彎眼笑道。 “輕輕,你真好?!?/br> 待入了夜,天上又洋洋灑灑地飄下雪來。 昏黃的燭燈下,姜輕霄不時翻動著手中的醫書,刻意忽視不遠處床榻上青年投來的連綿不絕的目光。 那視線混著不時躍動的燈光,映照得她面頰泛熱。 待發現青年不知何時已經睡著后,她方輕緩地吁了口氣,站起身來。 今日事發突然,姜輕霄來不及再收拾出一間干凈的房間讓他住下,更何況唯一的一間空房里,也全是她晾曬的草藥,根本搬不得。 只能在榻邊打個地鋪,先將就一晚上,明日再另想它法。 將燈吹熄后,姜輕霄和衣躺下。 正值隆冬,地上又冷又硬,她閉起眼睛,心中默背著方才在書中新學得的一個藥方。 漸漸的,也有了幾分睡意。 深夜萬籟俱寂,靜得好似能聽到大雪落在地上的撲簌聲響。 就在這本該酣然入眠的時刻,姜輕霄卻被一股悶窒感給擾醒了。 她茫然地睜開眼睛,下一刻便發覺出自己胸口處壓著一個腦袋。 腦袋的主人此刻正掛在她的身上,手臂攬住了她的肩膀,長腿更是圈上了她的腰身,緊緊地與她貼在一起。 借著微弱的亮光瞧清是柳驚絕后,姜輕霄連忙伸出手去,想要推開他。 可在下一刻又連忙收回了手,掌心處溫涼細膩的觸感讓她心驚rou跳。 神情也有一瞬的驚愕與慌亂。 此時的柳公子,竟是渾身赤.裸的。 第3章 三個鰥夫 “柳公子,柳公子醒醒?!?/br> 姜輕霄不敢再輕舉妄動,只能僵著身體別開眼叫人。 好半天過去后,對方終于有了少許反應。 被驚擾了睡眠的青年不滿地蹙起了墨眉,長臂更加攬緊了女人纖腰,光滑的臉頰無意識地在姜輕霄的頸窩處蹭了幾下后,又沉沉睡去。 姜輕霄:“......” “柳公子醒醒?!?/br> 這一次,姜輕霄聲音提高了幾分。 “唔,冷?!?/br> 青年瑟縮了一下,發出模糊的囈語聲,趁著這當兒,姜輕霄用了些巧勁兒掙開了他的手臂,隨即披衣而起點著了蠟燭。 經她這一折騰,青年也醒了過來。 柳驚絕迷蒙地睜開眼睛,眸子因為在睡夢中被擾醒,還含著一層瀲滟的水霧。 含糊地問:“輕輕,怎么了?” 見他又要不管不顧地起身,姜輕霄連忙轉過了頭。 沉聲問道:“柳公子這是夢游了嗎?” 在對方否認后,她長眉微蹙。 “那你為何、為何會與我睡在一處?” 聞言,柳驚絕眨眨眼,眸中帶著幾分詫異。 “不可以嗎?” 他向來怕冷,往常這個時候,他都會在洞里鋪上厚厚的干草與絨毛,然后盤起來睡上一冬天。 如今化成了人,便更怕冷了,他們蛇妖冷的時候都會不自覺地靠近附近的熱源,相互依偎著取暖,而這個屋子里唯一能發熱的,就只有她那處。 在柳驚絕心里,自己纏著輕輕睡覺,是理所應當的。 若是夏天熱的話,他也愿意輕輕纏著自己。 聞聽此言,姜輕霄心口一滯,少頃嘆息道:“柳公子,你我二人女男有別,睡在一個屋內已是不妥,更......” 誰知她話還未說完,便被青年委屈地打斷了。 “可是輕輕,好冷啊?!?/br> 說這話時,柳驚絕往還帶著她體溫和殘香的被子里縮了縮,只露出黑順的發頂與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冷? 姜輕霄驚訝地看了眼榻上為他準備好的那兩層棉被,神色怔忪。 心道難道是自己疏忽了,男子體寒畏冷,兩個棉被不夠? 可隨即又反應了過來,無奈扶額道:“你冷的話,為何不穿上衣服?” 被窩里的柳驚絕不適地動了動,回答:“太硬了,磨得痛?!?/br> 也不知這化為人形后的皮膚為何會如此嬌嫩,穿上衣服后便讓他渾身不自在,索性脫掉了事。 緊接著,他從被子下伸出一支手臂來證明,口中說著:“輕輕,你瞧?!?/br> 只見青年膩白的手臂內側,確實泛著薄薄的一層紅,有幾處還沁著血絲。 姜輕霄被他這一大膽的舉動驚得瞠目挑眉。 誰知這還沒完,柳驚絕又將被邊往下扯了幾分,露出他那修長的脖頸與薄峭的鎖骨來。 “還有這里、這里......” 姜輕霄心尖一跳,連忙轉過了身。 閉眼嘆了好幾次氣后,她方去衣柜里拿了一條褥子出來。 “今日是我疏忽了?!?/br> 姜輕霄將被子放到榻上后,背對著柳驚絕言道:“去榻上睡吧,地上涼?!?/br> 說著,她望了眼窗外,估摸了一下時間,“你先睡,我出去一趟?!?/br> 話畢姜輕霄抬腳便走,誰知竟被身后人喊住了。 對方聲音很輕,帶著小心翼翼,“輕輕,是我做錯了什么,惹你不開心了嗎?” 緊接著,他又語氣可憐地說道:“我不冷了,你別走好不好?” 聞言,姜輕霄心中莫名一軟,微微側頭安慰道:“我不走,只是想去看一下隔壁草藥晾得如何?!?/br> 話畢,她便出了房門。 外面風雪已停,遙遠的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姜輕霄拿了些銀兩,帶上氅帽后便向著山下走去。 待來到山下集市時,天光已大亮,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她拎著手中的幾斤木炭還有一條活魚,走進了一家成衣鋪子里。 衣鋪老板與姜輕霄是舊相識,聽清她想要什么后,邊拿東西邊笑著打趣她。 “買男子穿的褻衣和抱腹,姜大夫這是好事將近啦?” 聞言,姜輕霄并不羞惱,只笑著溫聲回道:“只是順路幫人捎帶罷了?!?/br> 接著,她又抿唇補充說:“對了,要料子好的......” 老板將東西包好后遞給她。 “多少錢?” 姜輕霄抬眼看她。 誰知對方竟擺了擺手,爽朗道:“哎呀,談什么錢不錢的事,要不是姜大夫您,我老爹早不在了,哪能管您要錢呢?!?/br> 姜輕霄淺笑著回絕,“一碼歸一碼,這錢還是要給的?!?/br> 說罷,在心中估量了一番后,從袖中掏出了幾個顆銀珠子放在了柜臺上。 走在街上時,有不少的村民認出了她,都在和她熱切地打招呼。 經過一個賣雜貨的小販前,姜輕霄頓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