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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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南生垂在桌下的指尖蜷了蜷,深瞳稍稍一顫,臉上出現轉瞬即逝的動蕩。 為了乘勝追擊,她又從包里取出一沓文件展于對方眼前。 是種種全英譯的入學材料與檔案,彭南生目光隨之看去,看清最上面放著的東西后,氣息一滯,心尖口像猝不及防被人捅進銳刀,緊接著就連臉皮上的肌rou都控制不住抽搐出起來。 全球藝術與設計類最頂尖大學——英國皇家藝術學院的入學邀請函 啪一聲,他失手打翻了放在旁邊的咖啡杯,黑褐色液體大量灑出,將他潔凈純白的袖口一點點侵染。彭南生整個人如泥塑木雕,怔忡地,彷徨地,視線沒有頓錯地凍在原地。 沒有人知道這對他來說意味著什么....少時無數次憬仰的摯夢,求學時失之交臂的痛憾,深埋于心而終身無法釋然的最高理想。 銜鑲燙花紋的金茫印邊在日光下不斷閃耀,他死死攥著一旁的桌角才得以支撐這副被抽走靈神的軀殼。 謝道瑩顯然被他這個反應取悅到,意料之內地笑了聲,反復觀賞著對方難得豐富的情緒,仿佛這一幕是什么世所罕見的典藏品。 可惜了,她才不是悲憫的慈善家,做事向來追求連本帶利的回報。謝道瑩猝然伸手壓在邀請函上,語氣十足薄涼,宛如一柄穿透現實的刀,“我只給你三天時間,彭南生,你可得好好想清楚了,這是你最后的機會?!?/br> 她伸出一根纖長細瘦的手指挑起彭南生的下顎,細細端詳著,而后輕聲哄道,“你也不想成為與社會脫節的可憐蟲吧,如果現在愿意醒來的話,還來得及?!薄拔覍⒂肋h是你的靠山,給予你許直行遠不能企及的東西?!?/br> 謝道瑩走了,帶走了桌上所有的文件,只留下兩份離婚協議書醒目地擺在眼前。服務員前來收拾打翻的杯子,一切井然有序,好像合理得無事發生過。 彭南生坐在那里一動不動,整個人看起來比身旁無機質的玻璃還要透明。他腦中不再有翻飛滾涌的龐雜思緒,很平靜,平靜地回想起這漫長又虛空至極的三年。 得到與失去,尊嚴與體面,愛情與恨憾....這些在時光長河中似乎都變得不再重要。他明白的,他身體里埋著一顆子彈,正精準無誤地瞄準心臟,如果不開槍,噩夢永遠縈繞,槍響后,要么突破要么消亡。 太陽又西落,彭南生放下手中的筆,目光沉沉,不迷惘也不解脫。 …… 而許直行拿到另一份協議書時也并沒有如自己想象中那樣暴怒如雷,他沉靜坐在沙發上,躬身面對那個薄薄的紙張,好像是能夠預料到的...但有些突然。 突然到還沒來得及再和對方認真談上幾句,他有很多事都沒問清呢...比如“許愿想你了怎么辦?”比如“是不是我這三年來真的做得很糟糕?”比如“是不是一直怪我讓你丟掉了工作?”比如“是不是后悔當年在畫室里答應了我?” 許直行茫然地抬頭又低頭,他想他確實是一個很差勁的人。他不適宜存在于任何人身邊,早該從他父母遺棄他的那一刻起,就意識到的。 像彭南生那般月亮一樣的人,他實在不應該奢求對等與愛。負隅頑抗的結果沒有兩敗俱傷,只是把對方磋磨到破損然后扯下泥潭而已。 一滴透亮的水珠砸到紙上洇開了朦朧的黑墨,許直行右手劇烈顫抖著,不得不用左手壓制住才有握筆的能力。 因為沒有了熟悉的信息素安撫,許愿比平常提前一個小時醒來,目光四處打探都沒能找到彭南生的身影,她在床上懵懵地坐了一會,自己跌跌撞撞爬下來,赤腳跑到客廳里去。 “mama——” 小姑娘揉揉眼睛,并沒有得到回答。 她只看見她爸爸正坐在不遠處捂臉痛哭,那個模樣比她還像個孩子。 于是許愿慌張走去,學著彭南生平時哄她的樣子,一雙小手摸摸對方的頭,再將對方摟進懷里,“爸爸不哭?!毙mega的聲音稚嫩又干凈,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卻十足篤定地安慰著: “小愿在這里呢?!?/br> 作者有話說: 命運的齒輪從這一刻開始轉動,許愿小寶貝開啟了寸頭之旅o(^▽^)o 特別番外【假如沒有離婚的話】 今天是小愛心幼兒園一學年一度的親子運動會。 校園內人潮攢攢,熱鬧非凡,從小班到大班都有相應的賽事項目,氣氛活躍得不得了。 大班兩人三足決賽圈。 許直行的左腳和許愿的右腳被緊緊綁在一起,烈日之下,四組選手摩拳擦掌,蠢蠢欲動,小omega還不足父親的胯骨高,氣場卻足足有兩米八。 許愿一伸胖乎乎的小rou手,指著平日里最喜歡和自己爭搶“老大”頭銜的小alpha放狠話,“你完蛋了!我爸爸跑得比恐龍還快,你絕對拿不了第一名!” 小alpha不甘示弱地做個鬼臉回擊,“你才死定了!我爸爸跑起來像猴子一樣,誰都不可能追上!略略略略略” 兩位家長面面相覷:“.....” 分別對自家小孩賦予他們的形容詞保留意見。 “爸爸...”比賽都快開始了,卻依舊不見彭南生的影子,許愿拽了拽他爹的t恤下擺,“mama怎么還不來?他都看不到我們拿第一了?!?/br> 彭南生今天的工作行程安排得有沖突,昨晚千辛萬苦才哄好了小姑娘,保證下午場的項目一定準時報道,這才幸免于一場家庭批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