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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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人之前不過腦子的嗎!” 同事慌了,支吾半天,坦言,“主、主要是沒人敢...擔這個責?!?/br> “主任,您看您什么時候回來...我們集中討論一下,想辦法彌補?!?/br> 許直行攥著電話的手漸漸發白,青筋血管在皮下隱隱蟄伏,默立良久,他沒什么精力再問責,“等我明天回去再說?!?/br> “等、等下?!蓖聭饝鹁ぞ?,結巴道,“經理他、他問你今晚能不能...再趕回來一趟?!?/br> 許直行直接掛斷了通話。 是不是所有社會底層人都這樣? 夜以繼日,循環往復,不止不休。他總是想不明白,人終其一生究竟為了得到什么。 是婚姻,是家庭,是孩子,是事業。 許直行覺得荒唐至極。 一個山脊連著另一個山脊,云端之上更是云端,階級使然,能力使然,天命使然,他這個人似乎總搖到下下簽,結婚后感情不調,成了家破鏡難圓,有小孩卻力不從心,建樹未遂而永無止境。 如此爛人,談何情理。 許直行扯著嘴角搖搖頭。手機還在不要命地震動,彈出工作群的消息,有法院的二審短信,幾十條未接電話和每月固定的扣費賬單。 屏幕的亮度很刺眼,許直行靠墻粗喘,所有的所有,全部的全部,無一不在宣告著他是一個失敗的丈夫,失敗的父親,失敗的領導。 黑暗中,那塊幽綠的指示燈忽明忽滅,樓道里空空如也,連影子都看不見了。 又過很久,許直行或許已經失去知覺。精神是麻木的,被窗口灌進來的風一頓吹,痛不痛也就無所謂了。 他重新回到等候觀察區,許愿正靠在彭南生懷里耷拉著眼皮。 許直行走近,蹲下身撿剛剛沒拿穩散落一地的藥。 彭南生問,“處理好了?” “嗯?!笔帐巴?,他沒抬頭,依舊保持這個姿勢,半躬著背。 彭南生說,“我剛剛...收到了二審的時——” “許愿暫時先跟你吧?!痹S直行道。 “什...么?”彭南生以為聽差了,遲鈍一瞬,察覺到對方情緒的異常。 不只是彭南生,許愿也懵怔抬頭,失神地看著他。 可能有點累,許直行動了動唇,聲音不大,被護士的推車轱轆碾碎。 “嗯...”半晌,他又重復,“讓她先跟你過一陣吧?!?/br> 彭南生不知道是什么讓許直行突然改變了決定,但事實上,他并沒有終于能松一口氣的喜悅,反而有些疑惑...甚至不安。他再次確認,“你想明白了?” “沒有?!痹S直行站起來,視線未曾落在任何人身上。 好像多看誰一眼就會立刻反悔似的,他轉過身,先一步走到前面,說,“挺晚了,我先送你回去?!?/br> 皮鞋踢踏聲響起,腳步沉沉烙刻在地面上,快走到電梯拐角,身后卻沒有任何動靜。 許直行遲疑斯須,正準備回頭,忽然背后傳來一聲帶著哭腔且極度悲傷的呼喊。 “爸爸——” 許愿一瘸一拐地沖上來,矮小身影由遠及近,手臂有傷也不管不顧了,她死命抱住許直行的褲腿,淚花在黢黑的眼睛里打轉,蓄不住,最終成串滾落:“我不疼了!我一點都不疼了??!” 她把雙頰漲得通紅,細小的聲音聽起來是那么孤立無援,她哭著,緊抱著,哀求著,“爸爸,你帶我回家吧....我真的一點都不疼了?!?/br> 作者有話說: 小許愿慢點長大吧,成年人的世界太幸苦啦。 第8章 我叫彭南生,下次別再忘啦 由于許直行忽然改變了對撫養權的態度,二審官司暫時被雙方擱置。 彭南生上周末來接走了許愿,小姑娘很懂事地沒讓任何人下不來臺,就是臨上車前又憋屈地抹了幾把眼淚。 許直行覺得這可能是許愿出生以來,哭得最頻繁的一段時間。 小姑娘生性活潑樂觀,哪經歷過什么挫折風浪,一路走來都被慣著,沒有憂慮,也無煩擾,當前橫空飛來“要爸爸”還是“跟mama”的單項選擇題,簡直難受壞了。 那晚從醫院回來,父女倆有促膝長談過。許直行遷思回慮,最終還是做出了讓步。 先讓女兒過去住一段時間看看能不能適應。 許愿是個omega,一天天在長大,卻又從小缺乏母愛關懷。孩子成長過程中,ao影響同等重要,彭南生本就出身名門,或許會比自己更擅長教育。 更何況許直行現在的處境進退維谷,職場上的事處理不完,每日渾渾噩噩,暈頭轉向,實在愧對父親的職責。 可能許愿跟著他真的過得很差勁。 …… 許直行換鞋摁亮了燈。 今天項目開標,忙完所有工作回到家已經十一點。 將手里的夜宵隨手放茶幾上,他整個人沉沉陷入沙發里。 高度緊繃的神經終于在這一刻得以放松,他疲倦至極,想即刻睡去,但胃部的抽痛越來越清晰。 許直行抬掌用力摁了摁疼痛處,試圖將這股不適壓下去。 可惜并沒有任何效果,他坐起來,三倆下拆開包裝袋,鮮餃的香味撲鼻,還躥著熱氣。 掰開木筷,他動作緩慢地夾了一個,送至嘴邊卻始終提不起絲毫食欲。 “啪嗒”一聲,許直行又撂下筷子,完全放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