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女人的身上不著寸縷,就這樣大喇喇地躺在地上,微微挺直纖腰,略帶挑釁地望著周圍眾人。 葉歸塵還未看清,旁邊的靈淵就皺著眉頭上前,抬手扯下旁邊的錦簾扔在女子身上,將她傲人的身材勉強遮掩住。 見葉歸塵蹙眉望著自己,靈淵理直氣壯道:“此等魔魅腌臜污穢,我只怕污了劍主的眼?!?/br> 地上的魔魅伸出艷紅的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角,柔聲道:“諸位,我雖是魔修,但似乎也沒有做什么壞事??!殺月容的是那邊的沈公子,我不過是說了幾句想要同他廝守終生的話,他便自愿為我殺了他未婚妻。自古男子薄幸,你們怎么好來找我的麻煩?” 沈崇誨的面色明暗變化不定,但在魔魅開口之后,他的眼睛卻又出現了幾分恍惚的神情。 “混賬,你一個低等魔魅竟敢擅闖上界,蠱惑我兒鑄成大錯?!焙嫒嗣偷亻_口怒斥,“我兒生性純善,怎會做出這等荒唐之事?必是你以魔音亂他心神,才讓他錯手傷人,如今卻都將錯推到他頭上。若還留你,豈非要惑亂上界?” 他口口聲聲皆指月容的死是個意外,是魔魅引誘才至沈崇誨失手傷了月容。 總歸一句話,便是打定主意要將這個鍋扣到面前的魔魅頭上。 醫仙谷到底只是個中等門派,并不敢得罪含元真人,而今魔魅化身醫仙谷弟子混入太一宗,無論如何他們也是脫不了干系的。 為了討好含元真人,回春谷主立刻識趣地附和道:“魔魅狡詐,妄圖化身我門下弟子為禍上界,好在已被識破。還請真人出手滅魔,匡扶正道?!?/br> 雖然含元真人同回春谷主配合得天衣無縫,奈何自家兒子卻是個不爭氣的。 沈崇誨癡迷地看著地上身姿卓絕的魔魅,心頭也惦念著魔魅銷魂蝕骨的滋味,片刻后回頭,鼓足勇氣替她辯白:“父親,您誤會了,不關她的事,都是我......” 還未說完,含元真人一個冷漠的眼神掃過去,沈崇誨便訕訕地閉上了嘴。 錦瑟夫人眼神怨恨,她緊緊地抓住自己女兒的手,卻微微垂下眼眸不再看在場的任何一個人。 按照上界的規矩,月容既然是死在沈崇誨手上,與魔修無關,那么這件事只能算是兩派之間的私事,即便是葉歸塵,也不可能繼續插手。 他能給她們母女一個公開站出來指正沈崇誨的機會,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她心中更是清楚,單憑她自己的力量,是絕對不可能為自己的女兒報仇的。 唯一有能力也有立場為月容復仇的人,是她的丈夫,月容和月顏的親生父親,紫霄宮的長老五弦真人。 但是,五弦真人選擇將自己的長女嫁給不學無術的沈崇誨時,錦瑟夫人就已經明白,在丈夫的心里,女兒的分量終究比不過能攀附太一宗的利益誘惑。 更何況死里逃生的月顏向他們講述了月容的死因成謎后,五弦真人便怕得連這場婚宴都不愿出席了,生怕與太一宗結仇。 如今含元真人執意要將罪過推到魔魅頭上,她便是心底藏著再多不甘又能如何? 月顏的眼底蓄著淚與恨,死死地盯著沈崇誨和含元真人。 此刻的少女尚不知道收斂自己的情緒,也不知道自己流露出來的仇恨會招徠殺身之禍。 “諸位道友,此乃我太一宗與紫霄宮的私務,就不便再留諸位了?!焙嫒艘婂\瑟夫人母子沉默下來,心底松了口氣,語氣也不再沉重,“不過諸位同道請放心,雖說月容仙子的死乃是魔修主導,但我兒也脫不了干系,此事我們太一宗必然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話音未落,突然整座絕鳶峰都開始搖晃起來,在頂峰的太一正殿之中,更是傳來了劇烈的爆破聲。 緊接著,無數道青色華光升空,這是太一宗門人約定的緊急信號。 殿外,一名內門弟子神色慌張地沖進來,連行禮都顧不上,喘著氣匯報道:“掌門師叔祖,好多魔修攻進來了?!?/br> 含元真人立刻追問:“魔修在何處?” 那弟子緊張道:“他們已經沖入了后殿,進入了大殿之內的密道?!?/br> 聽到這里,含元真人眼神一厲,低頭看著地上的魔魅,咬牙追問:“你們可是一伙的?” 誰知那魔魅也不反駁,反而對著他嫵媚一笑,坦然道:“沒錯,調虎離山之計,真人,您中計了。那件被你們珍藏起來的寶貝是我們主人的了?!?/br> 含元真人終于按捺不住,也不再管在場的其他人如何想,立刻吩咐下去:“快去將山門內所有金丹期以上的弟子召集到太一殿外結陣守住,所有的長老,隨我一同去開啟護山大陣,保護本門禁地,決不能讓一個魔修闖入?!?/br> 見含元真人神色難得的緊張,不少人心中便犯起了嘀咕。 魔修為何要在這個時節大張旗鼓地侵入太一宗? 那魔魅口中的寶貝究竟是什么東西? 含元真人的臉色不尋常,莫不是這其中還有什么隱秘? “諸位同門,魔修膽敢這般明目張膽地闖來,顯然是沒有把咱們放在眼中。誅魔衛道,人人有責。咱們也去看看,助他們一臂之力吧?!比巳褐?,有修士提議道。 其余人也都紛紛應和。 畢竟,修士之間再如何看不慣,也只是上界內部的矛盾。在面對魔修入侵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上,他們的立場也是絕對統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