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宗門大比(中)
虞年瞧著宋亓一,目光卻漸漸被他嘴角處的傷口所吸引。 這咬痕怎么還在? 現在周圍人視線幾乎都聚焦在他們這,宋亓一嘴角掛著個口子總會引人無端猜測。 她對上眼前人的視線,意會地指了指自己的唇角,道,“給你的藥,你沒用嗎?” 只見宋亓一一怔,搖了搖頭,手下意識撫上了自己的唇瓣。 手指纖長如玉,分明在唇角處滑過,卻又摸向了他處,他神色有些迷茫,好像是在找她口中的那處傷痕。 “不是那兒” “不對....” “....也不是這兒” 虞年眼看著他的指尖每次都堪堪劃過那處血口,鮮紅印記明明就擺在那,平日里挽劍還無比靈活的手,今日卻盡顯笨拙,就是摸不到地方。 她蹙眉看著,心下也越來越急,“算了,藥給我,我來吧” 手掌剛伸出去,那玉瓶就放了上來。 宋亓一嘴角帶笑,清澈眸底漾著層層水波,隨著對方柔嫩手指觸在自己的唇瓣,鴉羽般的長睫也輕輕一顫。 他垂眸,少女正坐在自己身旁,微仰著頭,剜著瓶中藥膏細細涂抹。 溫潤的觸感不斷在他唇上蹭動,鼻尖跳躍著她誘人的香氣,仿佛隨著清風在空氣中飄蕩,如此熟悉而溫暖。 宋亓一忍不住弓了腰身,又靠近一些。 在太初峰那日,他就已無比確信,眼前這人就是虞年,因為也只有幻影,才能如此像她。 至于長老們糾結許久的奪舍一事,他從未懷疑過。 是不是龜息又怎樣,就算是無故死而復生又如何,只要是她,其它事他不愿去探究。 眼前,少女小臉白皙透粉,容顏嬌艷,雙瞳如潭中碧水,清澈透亮。 總之世事流轉,她還是回到了自己身邊。 虞年只顧盯著對方的唇角,還在細細涂著膏藥,頭頂上的視線都快要化為實質,可她抬頭看都不看一眼。 那目光燙人,她當然知道宋亓一正看著自己,可比起直面相對的尷尬,她更愿意裝作不知,一個躲字訣為上。 虞年被盯得發毛,一手在他唇邊抹著膏藥,又傾身靠近了些,手上動作也急著越來越潦草。 四周喧嘩之聲充斥耳際,臺上刀劍相碰,臺下有人閑聊交談,有叫好聲此起彼伏,還有靈鳴鐘聲不斷響起,交雜一片。 喧囂聲中,突然,前方不遠處臺上傳來一道喝聲—— “虞年師姐!” 聲音震耳傳來,周圍看臺都聽得一清二楚,霎時間,所有視線都向她這邊轉來! 眾人只見,此刻虞年和宋亓一二人姿態無比親密,兩人幾乎都要貼在一起,少女的手撫著對面人的唇瓣,而那邊宋亓一只垂眸看著她,眼底盡是寵溺。 虞年也在此刻聞聲抬眸看去,卻不巧,正好撞上前方應琢轉過來的視線。 周圍人都一臉看戲模樣,唯有他,此刻面色陰沉得可怕。 應琢眉間緊擰,瞳孔如幽靜的湖水,轉眸看向宋亓一時,眼底暗流涌動,竟是浮現出一抹殺意。 放在桌上的手已經緊握成拳,青筋暴起,矮幾上的茶水都因他周身靈力波動而顫抖著潑灑出杯沿。 虞年冷嘶一聲。 分明只是上個藥,但現在這活像捉jian現場的情況又是怎么回事! 虞年望著應琢,被他駭人眼神盯得心尖都發顫,手上動作便不禁頓了下來。身旁宋亓一見狀,也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 原來是他。 隔著一眾人群,宋亓一直直對上那邊的視線,不閃不避。 【弟子不知,原來小輩之間的打情罵俏,還能引得仙尊如此側目】 一句傳音撂下,那邊卻再也沒有傳來回應。 虞年不知這二人對視之間又交流了些什么,卻隱約感覺氣氛有些劍拔弩張,而前方,應琢眼底的殺意幾乎要凝聚成形。 “啪——” 一聲脆響,他矮幾上的茶杯終是不堪威壓,碎成了幾瓣。 已經放涼的茶水四溢,灘濕了一整張桌面。 虞年感覺有些不妙。 她正欲開口,臺上那人卻見自己久久被眾人忽視,終是忍不住又喝出一聲。 “請虞年師姐賜教!” 擂臺上,那修士身材魁梧,肩寬背闊,身著玄衣,手中鐵劍隱隱閃著鋒芒,他也隨著眾人視線正看向虞年,眉目間銳利而堅定。 這男子看上去已至中年,應是筑基的晚,實際年齡便不知了,只是看他周身靈力涌動,修為應當是在虞年之上。 映月宗內的大比向來沒有修為限制,只要靈根足夠優秀,基本都能拿到宗內邀信。廣場上的數個擂臺便是按照不同能力層次劃分,各修者統一使用宗內的鐵劍進行武試,優勝者則可進入內門。 虞年看向那男人,眉頭蹙了蹙。 方才她心思一直沒往臺上放,自然也摸不清他的底,可看對方這架勢,她大概也能明白這人心中所想。 不外乎是從哪拿了小道消息,知道這宗內扶搖仙尊親傳弟子龜息五十年,這幾日才醒來。而幾十載過去,曾經相識的那些弟子們都已經到了金丹甚至化神期,唯有她,身為親傳弟子卻仍是筑基的修為。 眼前這人,估計是仗著自己修為本就在她之上,心想勝了她,也就證明自己的能力在親傳弟子之上,倒也是條捷徑。 虞年猜想的沒錯,而周圍眾人顯然也看出那修士的目的,各個望向臺上的視線有鄙夷,也有做看戲狀,無數雙眼睛盯著這二人,片刻不轉地等待著虞年的反應。 若是扶搖仙尊親傳弟子連個外門參賽者都比不過,又豈不是丟人事一樁? 她若是輸了,怕是內門不少人都要蠢蠢欲動,畢竟是個人都饞她親傳弟子的名號。 眾人本以為虞年會遲疑許久,卻不想那邊話音一落,只見她眉眼彎彎,展顏一笑。 “好啊”